“你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鸡冠气愤地啐了一口唾沫,“既然你还没死,那我就再送你一程。”
天弋歪着脑袋,他看着鸡冠,眼睛里毫无厌恶,仇恨和恐惧。
鸡冠虽然受了重伤,但强大的战力并没有折损太多,他异化出强大的血刃,用尽全力在身体四周爆发出血雾,浓重的血雾围绕着鸡冠形成一个不断迅速提供血液的血池。
天弋抬起头,他的双眼从散发中露出来,猩红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鸡冠。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看着我!”鸡冠极速冲上前去,血刃裹挟着凶猛的气浪直劈向天弋,然而天弋一个轻巧的转身直接躲过了强大的攻势,他异化出血鞭直接一鞭子打在鸡冠的脸颊上。
鸡冠躲闪不及,直接被打得找不到方向,火辣辣的痛感加深了他的气愤,他捂着伤口疯狂地吼叫着。
天弋不禁嗤笑了一声。
“你再笑!”鸡冠一个箭步瞬间贴近天弋,他甩刃上拉,数十块碎片刺向天弋,但这些小把戏已经根本无法伤到他分毫,就在碎片即将击中天弋的同时,他背后异化出血盾立即顶在天弋面前,一阵攻击过后,血盾消逝,天弋依旧直直的站在原地。
“什么!啊!”鸡冠双眼布满血丝,他的鲜血聚集地越加浓重,虽然血雾会大大强化再造者的体术和速度,但过度失血仍然会让再造者像人类一样出现眩晕虚弱甚至休克的症状。
很显然现在的鸡冠已经体力不支了。
他还是毫无保留地冲向天弋,像一头重伤的狮子,看似强大却已是强弩之末。
深达数米的血雾完全迷住了天弋的双眼,还没能熟练掌握造源力的他暂时还没办法避免血雾的迷惑性。
鸡冠迅速找到机会一把抓住天弋的双臂,乘他还没能异化,完全控制住他。
“抓到了!”
鸡冠狠狠抓着天弋的双臂,然而天弋毫不畏惧地转动身体,双臂直接被瞬间折断,他面无表情地抽出两只筋骨尽断的膀子轻盈地落下。
如此剧烈的疼痛也根本无法动摇他,天弋已经面色平静地站着,双臂迅速重新愈合,一点看不出伤痕。
“这无能的蠢货怎么没有传来惨叫?”鸡冠奸邪的笑声越来越大,但这嘲讽和不屑中却隐隐约约地展现出一丝恐惧,一丝面对天弋的恐惧。
“这种痛,”天弋嘴角略微上扬,“想尝尝吗?”
“什么!”鸡冠根本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作为一个施暴者根本不可能允许曾经残害过的羔羊在自己面前叫嚣,“弱者只允许沉默,还有惨叫!”
“是吗,”天弋张开双臂,无比强烈的血雾立刻冲散四周破损的碎块,就连天弋的头发都被染成了鲜红色,两把血刃破影而出直指鸡冠。
“这,这是...”鸡冠彻底呆在那里,双手异化出血刃的人拥有着及其强大的造源力,他不断激发造源,希望异化出血甲,但刚刚战斗中损失了大量血液,现在已经无法支撑血甲的消耗。
“你,你!”鸡冠恼羞成怒,他毫无保留地异化出两只触手紧紧地包裹住天弋,随后凌空一跃,“去死吧!”
他猛的把天弋向地面砸下去,然而锋利的血刺穿破了触手,天弋借着反力跳向鸡冠,举起的血刺瞬间异化成血刃直指鸡冠胸膛。
汹涌的气浪狠狠地打向地面,鸡冠被天弋的穿刺死死钉在墙上。
他已经完全丧失反抗的能力了,失血过多已经使得他无比虚弱,就连异化出血刺的能力也无法激发。
“你刚才要怎么我来着?”
天弋举起血刃,轻蔑地看着鸡冠。
“你个低劣的玩具,你竟敢!”
天弋直劈下来斩断了鸡冠的双腿。
“啊!我的...啊!”
鸡冠疼地疯狂嚎叫着,这久违的痛感使得他近乎晕厥。
“你刚才说要我去死吧。”
“不,不,没有,我错了!放过我吧!”
“那么现在我想杀了你也无可厚非吧。”
天弋丝毫没有在意鸡冠的求饶,他就好像在面对一个提线木偶,以自己的意志执行审判。
死者总可以在临死之际感知到自己的结局,哪怕是极度疯狂变态的鸡冠,他滑稽的求饶,疯狂的嚎叫,还有滚滚而下的泪水让天弋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你喜欢洞穿别人的天灵盖,那我也用这种方式送你上路吧。”
天弋举起血刃,穿过了鸡冠的脑壳。
不断挣扎的鸡冠立刻恢复了平静,鲜血溅射在天弋的脸颊上。
一切都归于平静。
他失落地坐在鸡冠的尸体旁,若有所思。
自己终归失去了一切,哪怕杀了罪魁祸首也对结局毫无改善。
“或许,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吧。”天弋看了看悬在墙上的挂钟。
“该说再见了。”他转身走向大门。
通风管被撞击开,宁微他们跳进审讯室。
“天弋!”宁微叫住了他。
他并没有回头依旧缓缓向前走去。
九洲看着满地已经开始腐败的断肢,他就已经明白了之前发生过什么。
“你没事,太好了。”宁微跑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他。
天弋并没有回头,谁也不知道他的表情如何,或许现在的他也十分痛苦,也可能他早已不在乎这一切。
他拽开宁微,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你?天弋!”宁微还想追过去。
“别去了,”九洲声音沉郁而坚定,“弈清阁已经不再适合他了,他已经蜕变了。”
宁微还站在那,她不敢再喊出天弋的名字,她知道这一切已经不可能挽回了。
“宁微,让他走吧。”白野叹了口气。
上海下起了雪。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治安官们势如破竹完全控制了这座工厂,陈诚轻松地击败想要撤离的成康,把他送上了押解车。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喜欢折磨再造者的无聊家伙了,在他眼里只有不断清理掉他们,才是最好的救赎。
“赢了?”盛威看着这满目疮痍,突然有些失落。
“对啊,咱们赢了。”陈诚笑了笑。
“这真的好吗,”盛威慢慢向前走去,他似乎没有得到什么满足,就好像干了件没什么意义的事情,在他的视野里,满地再造者的尸体,还有那战死的年轻的治安官们。
“我得不到救赎的。”盛威摇了摇头,“赶紧打扫战场吧。”
一切又尘归尘土归土,天弋站在不知名的高楼上,上海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毫无挂念了。
他接受了苏玥沉,他成为了杀戮者,施暴者,或许如今的他已经不在乎这些虚假的称谓,但内心深处的人性还在驱使他走上救赎之旅。
“我回来了,”天弋戴上了血十字面具,“我回来了爷爷。”
(本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