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几日的大雪,今天的阳光格外的开恩,暖洋洋的照着四肢躯体,在寒冬中过久蜷曲的人们,仰起脸来让阳光金沙子一般的流泻在脸面上。
于是,四肢躯体中的一股源动力,禹禹动起来。
一池的水已被北风吹皱,如同一整块的坚冰,这天地间的至柔至刚之物啊!
正是这冰!
齐颜儿今日在这亭边来来回回的走着看着许久,已至于同随一起来的闪黛和语捷几乎冻得僵住。
闪黛连话都说不利索,结巴着说道,“小姐,我们回吧!今天出来的时间太久,小心冻出毛病来。我们身子总不及小姐的硬气,每每总要打喷嚏流鼻涕。小姐就当是心疼我们,回去吧!”
齐颜儿手里捧着一个大雪球,作势吓唬闪黛,要往她身上打去。偏偏又故意打又不打的吓唬她,格格的笑个不停。
“哗啦——!”一声,手上的大雪球滑到地上碎成无数的更小更俏皮的碎碎雪球,散在地上。
齐颜儿拍拍手说道,“哎呦!回去闷死了!我自小就喜欢这天地之物,下雨,下雪,起风,打雷,我都要出来亲近亲近,下冰雹才更好呢。你们总不知这些天地之物的妙处,可比夫子教的那些书本上的东西有用的多了,也真实多了,是活生生真实存在的,以后你们总是会知道我说的这些是极对的。”
齐颜儿将雪团儿滚动起来,弄得老大,一个一个横排竖对的立好,好像准备开始进入战斗的状态。
方才齐颜儿命语捷去请邢行星,闪黛去请张桃果张桃福兄弟,说是晚饭前一起温温今日里夫子教的课业。
估摸着时间,他们也差不多快到了。
齐颜儿伏在一堆雪球后面,渐渐的听见脚步靠近的声音,心里默默的估量着距离,大概是十步的距离。
齐颜儿知道,“敌军,还有十秒到达战场!”
拿起雪团突然冒出来,每投掷出去一个雪球,就能听见一声惨叫。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三名刚刚进入战场的战士便全军覆没。
齐颜儿爆发出一阵欢腾的大笑,一阵蹦蹦跳跳。
邢行星一边整理衣衫上的雪迹,一边呼唤齐颜儿,语气并无责怪,还带点微微的关切,说道,“颜儿,天已近黑,快别玩了,回去吧!”
齐颜儿开心的拍拭着手中的白雪,刚才的一顿伏击似乎还不尽兴,嘴上还在继续战斗。连珠炮的小嘴说开,“行星总是不好玩,每次都不主动加入战局,我知道你是保存实力,好叫我吃个大亏,我偏不让你如愿。”
说着又要去抓雪捏球。
和邢行星一同前来受了伏击的张桃果张桃福儿两兄弟,趁着齐颜儿和邢行星斗嘴的空隙,迅速的做好几个雪球儿,做好架势往齐颜儿猛力的掷来。
“嘭!”一个雪球儿砸在闪身来挡住齐颜儿的邢行星身上。
“嘭!”又一个雪球儿砸在邢行星的身上,无论雪球儿从哪个方向往齐颜儿身上砸去,总能被邢行星迅速的闪来挡住。
张桃果指挥张桃福迅速调整作战计划,喊道,“弟弟,我站在东上角位置立住,你站在西下角位置立住,我们始终形成一条直线,开始作战。”
张桃福在西下角大声回答,“好的,哥哥!”
并且守住地势。
邢行星微微一晒,大喝一声,“壮木,防守桃果。开始作战。”
仆人堆里跳出来一个人,黝黑脸庞敦实体态,大声应道,“知道。”
只见邢行星护着齐颜儿,壮木从旁协助邢行星护住齐颜儿,任凭张桃果张桃福两兄弟的雪球儿似飞蝗一般投掷而来,始终没有半点雪星溅在齐颜儿身上。
一时间,雪球儿飞舞,四个影影绰绰奔走疾驰的人儿,如在进行一场竞赛一般,气氛火热,场面喧腾。
张桃果张桃福眼见得久攻不下,不觉心内急躁,汗气如同白雾在他们的头顶升腾缭绕而起,看得出来耐力很不一般。
邢行星本就无心恋战,便急忙是急智拆解,当下断喝,“桃果,夫子罚你抄写的小篆不要了吗?桃福,你明日的讲义还听不听的?”
瞬间,张桃果张桃福两兄弟便安静下来,这偃旗息鼓的速度快得惊人啦!
壮木还立在场中,目送两位元凶撤出阵地,一溜烟的直往所来之处的阴影而去。
齐颜儿见这么快便散场,老大不高兴的数落邢行星,嘟着嘴说道,“老是这样!老是这样!你就会拿这么点事情要挟他们两兄弟,无趣无趣!不要总拿你的长处压迫他人的短处,这显得你不像个君子。我就不拿这个说事儿,我拿这个事儿说你了吗?改天我也不和你一处做文章,让你一个人高处不胜寒,孤独死你,冷死你。哼——”
说着做个鬼脸给邢行星,还吐了吐大舌头表示讨厌。
邢行星并不介意,微微笑道,“他二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如此说必闹得精疲力竭才肯罢手,我那有那么许多时间陪他们胡闹,再说我说的本就是事实,那张桃果的小篆我每次都在帮他写,夫子总罚他总罚他,偏是他天生就是个拿笔就手残的人,我是好心帮忙他才写的。还有那个张桃福你也是知道的,夫子每次的课议他都听不懂,脑袋如同浆糊做的,但是奇怪每次听我讲解就总能听懂个大概意思。所以,他们吃这一招,也是情理之中啊!”
邢行星说着,齐颜儿也便收了心,往自己住处走去。
快步的走在邢行星的前面,嘴里嘟囔,“你厉害!哼!我也会这一招啊!怎么不见我用这一招,总之你是个烦人的人。”
邢行星听见齐颜儿说也会这一招,笑笑说道,“你会你去做啊!”
齐颜儿只当没听见,也不去理他。
突然大喊一声,“一追!二追!三追!”
蓦地,邢行星只觉得身周围旋起一阵风,却原来是三只赤狐从他身周围如风如电般掠过。
众人各归各处,雪夜本就极寒,便都早早的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