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月上中天,晚风将香甜的桂花香味阵阵吹送而来,这香味似乎香甜得使人发腻,若说香甜得过了头,却又总有人觉得不够。
热闹欢乐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齐老爷和齐夫人将张大盘和张千强一家送走。
汪峰表兄也已领着家仆人等将各处巡检完毕,返回时正好看见邢青领着自己的娘子甄氏和邢行星准备告辞。
汪峰表兄说道,“行星好身板啊!快要赶上你家老子了!”
邢行星笑着并不回答。
邢青接着汪峰表兄的话茬,说道,“那你可要抓紧,你若是不抓紧点,说不定明后年该喝上邢行星当爹的喜酒了。”
这本是两个糙汉酒后的无心斗嘴,却将旁人无故的羞臊了一脸。
邢行星低头不出声,走快几步离这几个人远了一点。
甄氏见邢行星心里不乐意,便在邢青的肩上一拍,说道,“终究还是一个孩子,怎能让你们如此酒后戏弄,老不老小不小的,不成个样子。”
邢青被娘子一顿数落,也觉得不该开自己儿子如此为老不尊的玩笑,便和汪峰表兄互相一辑作别。
今晚月儿是一年中最圆的时候,洒下金辉照亮着大地,黄澄澄的像是鸡蛋黄月饼的颜色。
翌日一早,邢行星便来寻齐颜儿,因为已经定下三日后启程,所以今日特地来问齐颜儿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他好带一些回来送给她,虽不至于十分的珍贵,但别处的东西自有一股异地的风貌,与平常所用之物比较起来自有不同的感觉。
邢行星站在门边,见齐颜儿正在看着鲜于纤纱讲解布局分层,听了一阵越听越觉得繁复深奥,见齐颜儿在听课时的表情十分的凝重,并不轻松,不免替她心中着急。
原来齐颜儿每日里过得并不轻松。
许久,鲜于纤纱终于将布局分层讲完。
齐颜儿便走到门口和邢行星说话。
原来是来问自己喜欢什么东西,便说道,“你知道我在这些玩物上并不上心,要是能不受这位高人的折磨,就是阿弥陀佛。”
说着朝房中的鲜于纤纱直努嘴。
邢行星见齐颜儿这幅模样,忍住不笑出来,说道,“原来颜儿也有命中克星,真是稀奇古怪的事。”
齐颜儿一跺脚,冲邢行星一翻白眼,说道,“你不说怎么助我脱离苦海,反而在这里嘲笑,真是可恶至极!”
说完突然抬脚重重的踩在邢行星的脚背上,表情拧成一个球。
邢行星脚背上吃疼,又不能将脚从齐颜儿的脚下抽出来,只得忍着疼,说道,“我没说不帮你,只是不知道怎么帮你,再说你这也不算什么忍受不了的事情。”
齐颜儿脚上再次用力的踩住,偏着头说道,“你还说,居然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看来我要趁着你还没走,把你收拾够本才行,不然你在外面皮痒了没人收拾可就糟了。”
邢行星这才发觉自己说错话,连忙赔不是,说道,“你厉害你厉害!你说怎么帮你,我就怎么帮你行了吧。”
齐颜儿见邢行星如此表态,才算是脚下留情,原谅了他,一抬脚,说道,“你可记好你今日说过的话。”
邢行星一下子靠在走廊的柱子上,用手捏着被齐颜儿踩得生疼的叫,扭着头看着齐颜儿,说道,“我邢行星对你齐颜儿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可以用性命担保,绝不失信于你。”
齐颜儿用手捏着下巴点着头,很是满意邢行星的这个回答,眼睛骨碌骨碌的转着,不知道小脑袋里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一转身正好和邢行星的目光相遇,齐颜儿此刻瞧得清楚,在邢行星的目光中有如火一般的热情,和漫天而起的炙热情愫。
这一对视直看得齐颜儿心惊胆战,手脚发软,脑子里飞速的飞转着,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说道,“你的这个目光是在告诉我你的决心如同山顶磐石一般,任风儿吹雨儿淋绝不会动摇的意思是吧?”
齐颜儿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再次确认邢行星的回答。
而此时的邢行星突然星目闪烁,表现的异常的激动,双手一下握紧一下子松开,幸福紧张得如同一个得着夫子表扬的表情,嘴里小小声的自言自语,说道,“终于成功了!颜儿终于知道我的心迹了,我的表白成功了!”
齐颜儿见邢行星莫名其妙高涨的情绪,只得又再一次抬脚将邢行星的脚用力的踩住,眼角上挑的说道,“你在干嘛!是要我继续收拾你的意思吗?”
邢行星被齐颜儿踩住的脚,此刻却丝毫不觉得疼,用个手指头搭在鼻梁上摸着,居然表现出一副害羞的神态来。
齐颜儿一下子像被电了一下,忙一下子跳开,远远的用手指着邢行星说道,“今日约定之事不许反悔!”
邢行星笃定的说道,“绝不反悔!”
听到邢行星说完绝不反悔的四个字,齐颜儿早已跑得不见踪影。
邢行星今日此行的目的虽然没有达到,却意外的收获终极目标,兴奋欣喜竟久久不能平复,甩开轻快的步伐,乐颠颠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