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桌开启新旅程的宴席,在这个完全崭新的地方,会有更多与之前完全不同的人和事,想想这些未知的崭新的有趣的人和事,全都泛着让人着迷的光芒。
在这光芒照耀之下,却是人们如蝼蚁一般渺小的身躯,似乎背负不起如此的重量。
看行人渐渐稀少的街道上,三三两两行人脚步匆忙,间或一乘小轿游移在青石砖的路上,也是悄悄寂寂的快走着小步子,在阴影暗处佝偻着身躯前行的年老之人,却是闲散慵懒,看上去是一种无有归处的凄苦。
壮木吃着自己碗里的香滑软烂的猪蹄,满嘴油乎乎的说道,“看京城如此繁荣气派,想必此处的人们生活得挺不错的。”
语捷对此不以为然,将一小块山药红豆糕轻轻放下,喝了一口茶,说道,“那倒未必,条条沟里都有咬人的毒蛇,只是看谁的运气差一点而已。”
叮叮——!
当当——!
哐哐哐!
隔壁桌上的一个醉汉,将一桌子的空酒瓶打翻在地,和这名醉汉同桌喝酒的三人中,有一人拍着桌子拂袖而去,另一人忙跟着离去。
这剩下的一位又明显笨嘴拙舌不知如何相劝,只得闲闲的坐着,冷不防瞅了一个空,竟溜之大吉。
留下醉汉一人独自坐在桌边,晚风中显出一份人情冷漠的世俗风貌来。
齐颜儿几人看得分明。
齐颜儿小声的对壮木说道,“这就是你说的此处的人们生活得挺不错的,被现实打脸的生活图景,你看看你还满意吧?”
壮木翘着嘴巴直摇头,嘴里更小声的说道,“酒肉朋友。”
这一顿吃得酒足饭饱,齐颜儿唤来店小二结完账,还另外打包了一份海带炖猪蹄,和水煮肉片,外加一份山药红豆糕,最最重要是打包了火辣兔头。
齐颜儿和语捷预谋回去之后一定要哄骗闪黛将这火辣兔头吃下去,然后等着她吃完之后,再告诉她吃的是兔头,故意要看看闪黛难过的样子,想想都是令人开心捧腹的场面。
正在齐颜儿几人说笑着要如何看闪黛的窘态时,壮木已将打包好的食物提在手中,已经走到门口的位置,
齐颜儿还在和语捷互相说笑着,过会儿该怎样怎样行事。
这时隔壁桌那位已是大醉的人,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一下子站起来,将恰好经过身边的齐颜儿一把抓住,用力按在桌边的座位上,醉气熏熏的说道,“这位兄台,相请不如偶遇,我们今日既是在此碰上,我请你喝一杯,大家交个朋友如何?”
这人不知天生蛮力还是酒后蛮力,扣着齐颜儿的手将齐颜儿按在座位上之后也丝毫没有松开,另一只手已胡乱的将一只酒杯抓在手里,将酒壶中的酒淋淋沥沥的往酒杯中倒去。
手指轻轻一推,竟将一杯酒稳稳的送至齐颜儿的面前定住,这一推一送的力度之准确,方位之拿捏准确,却又不像是醉酒时该有的七颠八倒的不稳定。
壮木见齐颜儿被人扣住手腕,忙将手中提着的食物交到语捷的手中,几个箭步冲到齐颜儿的身边。
但已然晚了先机。
却见一位戎装青年劲装装扮,发髻上飘起的鲜红色发束飘展在夜风之中。
这位红色发束青年已将扣住齐颜儿手腕的手,拿在手中,将刚才推送至齐颜儿面前的一杯酒,飒然一饮而尽。
月色苍凉之中,只见这位红色发束青年颈间喉结咕咚一声,将酒饮下。
齐颜儿本来在仓促之间被人扣住手腕,又因对方力量奇大,一时间便怔在了原处,,却不想这几秒钟的变化之后,却凭空降下一位红色发束飘展的戎装青年,又见这位青年一身正气,眉宇间月朗星稀,冠玉般的面庞,不觉得面上一红多看了两眼。
那已是醉酒后惹事的人,却偏在此时大着舌头说道,“林兄来得及时,我正愁无人对饮,你既已来此,我便不和这位兄台喝酒,看他细皮嫩肉嘴上无毛,想必也不是个会饮酒之人。”
齐颜儿此时已经从刚才的错愕之中醒转,一听自己居然被一个醉酒之人无端端瞧不上眼,忽然心中生出几丈高的志气来,将右手掌在桌上一拍,怒喝而起,说道,“扣我喝酒的是你,说我不能喝酒的也是你,你当我是你可以随意摆放的酒瓶子吗?今日既已坐在这张桌上,相请也是偶遇,今日这个酒我是喝定了。”
说完拿起一个酒瓶,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喝下了半瓶。
那名醉酒之人见这么一位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兄台,竟如此豪饮,早已是红光满面的脸上更放出透红透红的光来,忙将桌上酒瓶抓起一个,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喝下一瓶。
那红色发束的戎装青年见今日这场面颇有些豪爽,便也将桌上一个酒瓶一把抓起,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喝完。
此时三个无端端碰在一处的人相视而笑,兴奋的发出哈哈大笑。
那醉酒之人晃悠着大脑袋,说道,“林兄今日刚从漠北塞外归来,一定有许多路上的见闻趣事,说来听听下酒也好。”
这位红色发束戎装的青年正是今日刚刚进京的林毓霖,因下午去了一趟外祖父家问安,归来途中碰见踌躇难安的京郊围猎场主燕台生。
这燕台生生得虎背熊腰,力大无穷,虽自家有多种经营手段,但却最喜和马儿相伴,这多数原因是天性鲁钝的缘故。
今日这位喝醉的人也是和他一样力大无穷,且天性不善言辞,此人姓万名浩。
林毓霖见万浩已是醉得糊涂,既是唐突将人扣住,便不该将人冷落,忙对着齐颜儿抱拳一辑,客客气气的说道,“这位兄台,今日实在是唐突,我这位朋友已是醉得糊涂,今日之事我向你赔个不是,你若是还有其他的事,就请自便,不敢耽误你的事情。”
齐颜儿今日也是初来此地,见什么都觉得新奇,虽刚才醉酒的万浩之举实在是欠收拾的行为,但在今日的齐颜儿看来,却是无伤大雅,似乎正好可以结交一些新朋友,想到此处便微微一笑,说道,“这位林兄,方才我早已说明今日这个酒,我是喝定了的,你想必是听见了的。”
说完又接着说道,“林兄,既然已在一张桌上坐下,就是有些天缘,小弟今日初次来到京城,人生地不熟,对所处周遭一切都是毫无头绪,以后在京中的日子若能有林兄的照拂,当是求之不得,不知林兄能否带一带小弟这个麻烦?”
说完,抬起手中酒杯向林毓霖一个敬酒的动作,一仰头干了杯中酒。
万浩本是迷迷糊糊,不知为何突然伸出双手,将齐颜儿的左手搭在林毓霖的右手上。
这一个变故来得悄无声息,齐颜儿见自己的左手已被林毓霖宽厚温润的右手压住,也不便冒然将手抽出,只好有些僵硬的呆坐在座位上。
万浩已是醉得厉害,大着舌头结结巴巴着说道,“甚好甚好!林兄许久不回京城是该四处看看游玩一番,既是兄台请求,正好与林兄做个伴,你二人正好凑成一对。”
(https://www.yqwxw.cc/html/125/125259/36245560.html)
www.yqwxw.cc。m.yqw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