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飞驰,转眼就到了林府。
七皇子萧白荻飞身下马,手里的缰绳立即由第十接在手里,再看七皇子萧白荻早已趁着夜色,进了林毓霖的卧房。
第五紧紧跟随。
“七皇子殿下怎么这么晚来找我,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林毓霖慌忙从书房中走了出来,手里卷着一册诗集。
今日和七皇子萧白荻在马户宴分别之后,林毓霖又将齐颜儿送回织锦局中,在织锦局大门口磨蹭着久久不愿离去,要容易回到了家里,此刻七皇子萧白荻又披星戴月的来了,不知到底是所谓何事。
“你左右无事,陪我说说话又有何妨,难道当真是有了红颜知己,就不要我这个兄弟。”七皇子萧白荻说道,在一张椅子上坐好。
林毓霖和七皇子萧白荻是从小玩到大的,这一点发牢骚的话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便不和这个单身汪计较。
“按照我以往的经验,你这个点来我这里,一般是有三个原因,第一,是在哪里受了闲气,找我来抒发,需要几斤好酒解决,第二,是有了犹豫不定的事情,来说给我听听,当然你可能并不需要我的意见,只是就是想说说而已,第三,就是有情况,需要我和你一起去一探究竟,不知今日是哪一种?”林毓霖收起手里的书,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是来辞行的。”七皇子萧白荻痛快的给出了答案。
这个答案太过于突然,林毓霖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说你要走,去哪里,你为何要走?”这些林毓霖都不太明白。
第十第五轻轻推门进来,将一碟子小菜和几壶酒摆在桌上,又轻轻带上了房门。
林毓霖等着七皇子萧白荻详细说明,慢慢的斟满两杯酒,一杯摆在自己面前,一杯推到七皇子萧白荻的面前。
七皇子萧白荻手起杯空,嘴角咧了一咧,说道,“方才我已和父皇互通了心意,父皇的想法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为了顺利过渡这段敏感时期,我决定暂时离开京城一段时间,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但是我会随时和父皇保持练习。”
这个方案在之前也是有提到过的,林毓霖也知道其中的原因。
“你不在京城,我再过几天也会随齐俨去往匽国,商谈三座城池的问题,到时候这京城之中的事就要全部交到俎鲍军师的手里,由他来全全安排,这一点要万无一失才好。”林毓霖说道,俎鲍军师是七皇子萧白荻的幕后军师,为人一直十分神秘叵测,但是却十分的有手段。
七皇子萧白荻说道,“这一点可以放心,俎鲍军师虽是有些癖好,喜欢独来独往,行动隐蔽,但是却是志趣高远心怀坦荡,有他在京城之中看顾全局,必不会有何差池。”
“凡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我与皇位有缘,必定从我的手里溜不出去,若是皇位与我无缘,我便落得一个闲云野鹤自在遨游,也是不错的,无论如何我努力过就够了,其他的要看老天爷的意思。”七皇子萧白荻从容说道,淡淡的语气,和闲云野鹤配一脸。
当争时要争取,尽力做了之后,也能接受一切结果,这正是七皇子萧白荻身上的一种王者气息,争其该争,无缘放手。
“哈哈!敬你,大气,皇家的气魄。”林毓霖举杯敬七皇子萧白荻,对于七皇子萧白荻的佩服之情,尽在言表。
“走之前,我还要去见一个人,他必能祝你们顺利完成任务,不过,我想我即便不去找他,他也是会主动的帮助你们完成任务的,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说的这个人是谁?”七皇子萧白荻道。
果然,这个人引起林毓霖十分的好奇。
“是什么人?你快说,我认识他?”林毓霖问道。
七皇子萧白荻连连点头,“对,你认识,并且和你有非常大的关系,可以说他做的很多事情,才有了你今日和齐颜儿在一起的幸福未来。”七皇子萧白荻说道。
这么一说,林毓霖就十分的清楚,这个人是谁,林毓霖已经是心里有数。
“我还有一事要和你说,听完之后,你还会大大的吃一惊,这要从我三年前的一次躲避宫中的暗害的一次出走开始说起。”七皇子萧白荻展开回忆,思绪慢慢的回到第一次看到齐颜儿和邢行星的时候。
七皇子萧白荻说到在齐颜儿和邢行星所致在的私塾中当插班生的时候,如何发现邢行星与众不同,又怎样用计逼迫邢行星露出身手,还有齐颜儿在学堂里时,就已经喜欢偷偷的穿了男装外出,以及被邢行星和齐颜儿外借去搭建民居的事情,所有的事情说起来还颇为渊源,说起来七皇子萧白荻和齐颜儿还多少算是同班同学。
这倒是十分有趣的事,林毓霖的兴致越来越浓。
回忆三年前的事情,竟像是前尘往事,七皇子萧白荻慢慢的回忆慢慢的说,在齐府的私塾先生姜上同姜夫子处的所见所闻,此刻和林毓霖一一说起,竟也有些温情的余温。
七皇子萧白荻的这一段外出躲避的事,林毓霖是知道前因的,但是七皇子萧白荻外出在外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并不知晓,原来齐颜儿和七皇子萧白荻之间还有故人的这一层关系,只是七皇子萧白荻为何一开始并没有将齐颜儿的这个身份说破,其中是否还有何原因。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何不将齐颜儿的身份早点给你说明?”七皇子萧白荻也早已料到林毓霖会有此一问,不等他开口发问,自己倒先问了出啦。
林毓霖点头,表示正是此意。
七皇子萧白荻接着说道,“其实第一次见到齐颜儿时我并不能确定是不是她,因为我在齐府私塾时上学的时间里,齐颜儿去学堂的次数也是十分有限的,而且那时夫子将她们女子和男子分开坐,中间还隔着一道屏风,因此就更难以确认,也是后来慢慢的直到我看到邢行星之后,才确认齐颜儿就是我所认识的齐颜儿,邢行星也正是我所认识的那位邢行星,今晚我想到在离开之前跟邢行星见一面,将这个事情说开,以我对于邢行星的了解,邢行星必定是你和齐颜儿此次完成任务的最大助力。”
“我们不用他帮,他不要去说。”林毓霖不准备领七皇子萧白荻的这个人情。
“这个可由不得你,国家大事面前岂能容你这儿女私情挡路。”七皇子萧白荻说完,立即起身,往外走去。
“你还没说你这次暂离京城要去什么地方?”林毓霖一把拉住匆忙要走的七皇子萧白荻,这个问题也是十分的重要。
“南方往南,齐颜儿的家乡附近的地方。”七皇子萧白荻说道,眼中一笑,十分的狡黠。
林毓霖疑惑不解,不知七皇子萧白荻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何要去齐颜儿的家乡附近的地方转悠,这是何意。
“莫非颜儿还有其他的妹妹,你心里到现在还惦记着?”林毓霖忽然问道,但是七皇子萧白荻已经挣脱林毓霖的手,一阵风般的离开了。
“难道颜儿真的还有一个妹妹令七皇子殿下倾心惦记着,没听颜儿说过她还有一个妹妹。”林毓霖独自站在廊下,想着这个问题,越来越疑惑。
*
邢行星和翅羽大婚之后一直住在皇帝赐于的房舍里,除了少数的仆役之外,并无多余的人,因此若是不知翅羽身份的人,大概是要以为这里住着的不过是一对普通的新婚夫妇。
皇帝一直没有同意放翅羽回去匽国,看望病重的太皇太后,因此邢行星每日里还是照旧回去办事部门办公。
邢行星正要熄灯就寝,忽然听到外面的小院里,不知是什么重物发出叮当叮当的响声,若是说门户没有关好,也不该是这么声音。
“我和你一起出去看看?”翅羽从傍边的房间走进来,显然她也听到了这个异常的声音。
邢行星摇头说道,“不用,你先去睡吧,我和桃福去看看就行了,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
张桃福不用邢行星呼唤,早已经来到门前,“行星,我去看看,你和公主都不用出来,没事的,可能是夜猫打闹。”
不说还好,一说到夜猫,忽然整个小院里此起彼伏的响起无数黑猫花猫夜猫的叫声,声音中透着挑衅。
顿时,邢行星和翅羽紧张不已,这种诡异的场面,竟和前几日被秘密灭口的场面完全一样,看来皇帝终于是要下手了。
刺溜!
忽然从小院里高高的树上掉下来一具尸体,头颅被绳子紧紧的系住,就挂在树枝上,随着夜风随意的摆动着。
怎的有人来这里悬梁自尽,是何道理。
邢行星和张桃福立即机警的手持长剑,从房间里走到小院中。
刚要查看是什么人不会挑地方寻死,偏偏要在这里。
忽然,灯光骤亮,第十第五手持火把,将小院照得通明透亮。
“有没有想到似曾相识的场面,”七皇子萧白荻挂在树上,闷声说道。
挂在树上的人,用力摆了几摆,一个翻身,站在邢行星的面前,四目相对,一个满是杀气,一个尽是恶搞。
“七皇子殿下,深夜来访,有何见教。”邢行星认出七皇子萧白荻。
“只是七皇子殿下吗?邢状元郎真是贵人多忘事,怎的还没想起我这一个故人来,第十第五过来。”七皇子萧白荻让第十第五和自己并排站着,十分的有画面感。
邢行星脑中飞快一闪,突然的一种熟悉感跳了出来,毕竟那次被七皇子萧白荻当众试出邢行星的身手的事,在邢行星的心中还是颇有些印象的。
“莫非你是......?”邢行星还是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
七皇子萧白荻呵呵一笑,道,“能够让你想起我,真是不容易啊,为了让唤起你心目中对我的印记,我可是不惜挂在树上当尸体,你想的没错,我就是到你们私塾去插班的萧白荻,他们也是跟我一起插班的,第十第五,你现在想起来了吧。”
“原来是你,原来你是七皇子殿下,我真是眼拙,竟丝毫没有认出你来。”邢行星抱歉的笑笑,但是也没有想要跟七皇子萧白荻过分亲近的意思。
“你还和从前是一样,总是过分冷静思考,我们也算是同窗一场,请我进去喝一杯水酒,我们叙叙旧可好。”七皇子萧白荻说着,人已走到了门口。
邢行星不便拦阻,只好将七皇子萧白荻引入房间里,又让细骨摆上些小菜和白酒来,打算客气的招待这位不速之客。
“来点茶,我刚刚从林毓霖处喝了酒过来的,正想喝点茶,解一解酒,想你讨一杯茶喝喝。”七皇子萧白荻丝毫不客气。
邢行星只得又让细骨去准备好茶,将小菜和白酒撤下去。
“公主已经备好茶水,驸马吩咐,立即就换来。”说着,转身走了。
“你们夫妇伉俪很有默契,公主竟然能完全猜中你的心思,可见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对待,你以后的日子算是有福了。”七皇子萧白荻不无羡慕,羡慕的话语说出来总显得酸溜溜的气味。
邢行星跟七皇子萧白荻之间毕竟只是很浅的旧相识关系,对于七皇子萧白荻莫名亲切的话语,不好十分的接着往下说,只好微笑不语。
“我今晚来此也不是特意为来喝你的这一壶好茶的,明日一早我便会离开京城,在走之前想要和你见一面,一来是叙旧,二来是为你而来。”七皇子萧白荻直奔主题,也不闲话。
细骨很快就将好茶端来,放下之后,就离开了。
“你家夫人怎的不来作陪,可是因为我的关系,不想和我有所关联?”七皇子萧白荻说道。
邢行星连忙摆手说道,“七皇子殿下不要误会,因为这几晚我都是在攻书,她为了不打扰我的思绪,所以搬到隔壁房间里休息,不在我这边过多的走动,是想给我一个安静思考的环境的意思,没有别的意思,并不针对七皇子殿下的意思,殿下不要责怪她。”
七皇子萧白荻呵呵一笑,掩不住嘴角的一抹偷笑。
“正好,我今晚来此并不想有她在场,她不在场,我才更合我意。”
这是为何,难道七皇子萧白荻深夜到访,是受了皇帝的指派,来此取翅羽的性命?
气氛一阵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