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姨娘这边刚打定主意甩锅给大胡氏,栽赃陷害她一把的同时也把侯爷往自己这边再拽一把。
玉珠就出声提醒他:“姨娘,侯爷快该回来了。”
到时辰去二门迎接侯爷了。
沈氏忙起身整理衣裳头发,然后领着人往二门去。
只是还没等她走到地方,顾舟就气呼呼的大步过来了。
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沈氏心里一咯噔,但是敛了心神,打算就照着计划好的推到大胡氏身上。
松开紧紧攥着的玉珠的手,像是没看到顾舟一脸的阴云密布,迎上前去。
“侯爷回来了。”
雏鸟投怀一般,满目柔情,一脸信赖。
似乎走到近前才看到他面色不豫,怯怯道:“怎么了侯爷?”
似乎才看到他手中的信,“是不是复生他又惹祸了?”
替顾重阳开脱道:“侯爷别听京里那些人的一面之词,我私下问了跟曲先生一起从京里过来的人,之前发生的事根本不像那些人说的那样,
都是那样人看复生一个孩子好欺负,故意欺负人呢。”
拿帕子抹着眼睛,“我们不在京里,也不知道那孩子吃了多少委屈。”
顾舟原本对她还有些许些怀疑,看到她这样,疑虑一扫而空,先把她的的嫌疑解除了。
还是郁气难消,气呼呼的把手里的信递给沈氏,“胡氏那贱人,背着我偷偷给复生定了一门亲事,若不是府里幕僚走兵部的通道寄信来,我们还蒙在鼓里。”
沈氏一副震惊到花容失色的样子:“她,她怎么敢?”
拿着信的手一直在抖。
看完泫然欲泣的看着顾舟,“怎么会这样?怎么办呀侯爷?难不成世子就配个这样的媳妇了?”
“我们得想想办法啊?”
又问:“复生呢,出了这么大事他怎么也不跟侯爷说一声?”
顾舟气得大喘气,“肯定写信过来了,只不过信被那贱人拦截了。”
真正拦截信件的人听着他骂人:……(??6??2??6??7??6??8??6??5)
嘴角抽搐一下,问:“那现在怎么办?”
顾舟要是知道怎么办就不会生这么大气了,他生气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事已成定局。
他不仅不能闹,还得认下这门亲事就是他的主意,是他首肯之下定下的。
不然丢脸的只能是他。
不管是管不住媳妇还是被蒙蔽,都只能现实他的无能。
沈氏一看他只喘粗气不说话,就知道这件事成了。
她的嫌疑洗脱了,这门亲事也不会出现波折。
劝道:“这门亲事也不好不认,就是委屈世子了,娶这么个小门小户的闺女,
不过小门小户也有小门小户的好处,至少听话乖巧,看着信上头说还陪送了大笔陪嫁,也不是一无是处。”
经他这番劝解,顾舟的脸面才算保住了一些,面色稍霁。
“也是。”
想想娶了大胡氏以后的糟心事,在看看身边的解语花,顾舟心情好了几分。
说:“外头冷,回去说吧。”
回到屋内梳洗毕吃着热茶,“胡氏定然不会对复生的事情上心。”
知道大胡氏指望不上。
但凡大胡氏对这事上心一些,这门亲事也做不成。
就是她不上心,不要像现在这样拦下复生给他寄过来的信,他早些应对,这事也不能到这样被动的地步。
沈氏一梗,生怕顾舟说叫她回去。
她也就是离着大胡氏远,大胡氏鞭长莫及,不然她哪里有如今的逍遥日子?
京里有没有人给她撑腰,她可不愿意放着好日子不过去找罪受。
“要不让曲先生回去吧,替我主持复生的婚事。”
顾舟的话让沈氏松了一口气。
顾舟说起闲话:“听说袁家姑娘小时候有些任性,也不知长大了改了没有。”
沈氏道:“哪个女子做姑娘家的时候不任性啊?待嫁了人就都改了。”
顾舟:“本性难移,改了也有限。”
心说:要是真嫁了人就能改好,胡氏也不会是现在这副德性了。
沈氏笑:“有了男人可能不会改,有了婆婆都改了。”
她这话就是剑指胡氏了。
不过这话说到顾舟的心坎里去了,他不能再赞成她的话了。
不说是自己犯贱,自找的,认为是没有母亲替他管着大胡氏。
喝了茶,歇息一会吃罢晚饭,顾舟对沈氏说:“你先歇着吧,我出去见见曲先生。”
要对曲先生回京事宜做些安排。
送走顾舟,沈氏一脸惬意地倚在软榻上,由小丫头锤着腿。
吩咐玉珠:“把茜罗叫过来。”
茜罗也会跟着曲自鸾回京,她也有话得交代她。
新妇进门,年纪也还小,可不能让胡氏那贱人笼络了去。
最好把人拉拢归来,不说为她所用,也得跟她一条线上。
要是能鼓噪着她跟胡氏对上,给那贱人添添堵才更好。
茜罗正在屋里做着针线,听说沈姨娘传话让她过去,看看沙漏,把针线收起来。
吹熄了油灯走出门。
问来传话的小丫头:“姨娘说没说什么事啊?”
沈姨娘这些日子也没特意给她安排差事,只偶尔叫她过去陪着说说话。
这么晚了叫她过去还是头一回。
难不成是京里出了什么事?
是世子的事?还是小姐的事?还是亲事出了变故?
毕竟年纪还小,心里跟长了草似的。
“姨娘没说,我也不知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小丫头说。
待进了正院,看到院门口挂着的灯笼发出昏黄的光,她的心定了定。
正院里井然有序,于嬷嬷还是一脸慈祥。
看到她,“茜罗姑娘来了,姨娘在屋里呢,快去吧。”
完全符合对世子身边红人的巴结模样。
茜罗客气地问候了她一番,进了正屋。
看到她进来,沈姨娘伸手招呼她近前去,“过来坐下。”
拉着她的手:“真舍不得你走,不过世子那边没个贴心的人照顾着,我也不放心。”
他们要回京?
茜罗猜测是世子跟小姐的亲事过了明路了,心里一喜。
说了一会话之后沈姨娘转到正题:“袁家那位二小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真怕她跟世子合不来。”
茜罗也适时的露出担忧的神色。
不过沈姨娘的话她一句都不信,世子来之前交代过,沈姨娘跟安定侯府一样,巴不得世子跟小姐不合呢。
世子要是跟小姐情投意合了,夫妻同心一致对外,把安阳侯府牢牢把在手里,这些人还怎么攫取利益?
“你以前说世子在袁家的时候跟他们家二小姐发生矛盾都是因为那个樊婆子?”
茜罗点头答道:“是啊姨娘,都是因为樊嬷嬷。”
想起其中还牵扯到他爹,面上带出点异色来。
猜不透沈姨娘问这些干嘛。
把她爹那段隐去,把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
沈氏只以为她是背着顾重阳和樊婆子说他们的坏话胆怯。
拍拍她的手:“不怕,万事有我呢。”
“这个樊婆子仗着世子年幼欺瞒主子,这种两面三刀的奴才,可不能留着。”
茜罗干巴巴地笑了笑。
知道沈氏是要拿樊婆子下手,博取小姐的好感的同时,也把世子跟小姐的关系撕开更大的裂痕。
亏着世子和小姐并不像他们以为的那样水火不容,不然她这样一番动作下来,小两口还不得打起来。
真是够歹毒的。
待顾重阳的书信寄来,顾舟得知他跟袁家闹翻了,把袁家大少爷都打了,似乎看到希望,又改变了主意。
跟沈氏商议:“复生很不情愿这门亲事。”
实际是他自己不情愿这门亲事,本来是借着联姻结一个好同盟的机会,白白浪费了。
“强扭的瓜不甜,我做父亲的也不忍看到他以后夫妻反目。”
准备上奏本,请假回京处理这事。
沈姨娘有些慌,说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变化了?
可她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做,生怕顾舟起疑。
同样的话顾舟也跟曲先生商议了。
跟沈氏的慌乱比,曲自鸾就从容多了,因为他料定顾舟回不去。
安定侯府不是吃素的,他们会出手阻止顾舟回京。
这也是世子的目的,让顾舟跟安定侯府再起争端。
顾舟的奏本被胡维昆给扣下了,根本没有送到皇上的案头。
顾舟心里焦急,连上两本奏疏,过了半月有余,也未有回音。
只能先照着原计划安排曲自鸾进京。
“你回去以后全权代表我负责世子的亲事,能取消婚事尽量取消婚事,尽力而为吧!”
曲自鸾恭敬的应下。
只是他们一行刚刚出了宣府镇就出事了,被当地的一处哨卡扣留下来。
原因是在他们的车队里查出违禁物品。
他们在关卡前排队等候检验过后通过,后头又一辆马车紧紧跟着他们。
等候的过程中后车的车夫跟前后车打招呼:“我去一下茅房,队伍往前走的话你们帮我把车往前赶赶。”
举手之劳而已,前后车都热情的应了。
等到他们查验的时候,后车的车夫还没有回来,他们顺利过关后,关卡上的军士大声叫后头的车:“快点赶过来,抓紧了,别挡着路。”
喊了好几遍也没有人应。
倒是再往后的那辆车的车夫应道:“这车就是前头那些人的。”
军士一边安排人把车赶上前查验,一边下令道:“把前面的人截住。”
一群士兵围着马车,很快就把车上的违禁品搜查了出来。
曲自鸾他们也被拦截了下来。
曲自鸾上前跟哨卡的人说话:“我们乃是宣府镇总兵府的人,后头这辆车不是我们的,我等有要事赶着进京,还请将军行个方便。”
他知道这违禁物品是无中生有的,目的就是阻止他们进京,不会危及他们的安全,不过就是拖延他们的行程,是以也不惊慌。
关卡上的军士很客气。
“还请您见谅,这是我等职责所在,待查清楚这些物品的来历就会放您通行,请您配合。”
话语客气,态度强硬。
整件事做得有理有据。
曲自鸾在被送去扣留途中,做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但不得不承认,虽然同是侯府,安阳侯的能耐比起安定侯差远了。
才有这样处处棋差一招处处受人牵制的局面。
感叹:亏着世子能力比侯爷强得多,未来世子夫人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将来跟安定侯府有一拼之力。
若是凭着侯爷自己,再加上唯安定侯府是从的胡氏母子,堂堂安阳侯府,将来就是安定侯府的附庸。
到了扣留安置他们的地方,住宿和伙食还算可以,曲自鸾心里就更确定这次就是针对他们的一个阴谋了。
包括载着违禁品的车轮,包括违禁品后头那辆车,估计这关卡上的人,都是有预谋的。
也就安心在此住下。
他推测着,也不会扣留太久,最多也就半个月吧。
因为京城里也不会一直扣着侯爷的奏疏,也最多半个月侯爷那边就会拿到回复。
侯爷应该赶得上来此跟他们汇合一起进京。
就是不知道侯爷会不会被气到发疯,回头再跟上次那样,疯了一般拿着剑满院子追着大胡氏要砍杀了她。
想到此,曲自鸾无奈的摇摇头。
安阳侯只怕会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在其位谋其政,曲自鸾尽职尽责的写了一封书信,托了杂役给投寄出去。
至于能不能顺利邮寄到宣府镇总兵府,就不是该他关心的人。
那杂役接了曲自鸾的书信和谢礼,扭头就拿给了此处的负责人。
负责人把那块碎银还给他,只把书信接了过去,“做的不错,银子你拿着吧,要是他们再托你寄信,一定要拿来给我。”
杂役拿着银子千恩万谢的去了。
负责人拿着书信去了不远处的一处小宅子。
“爷,这封信怎么处置?”
“寄出去。”
“啊?”
“顾檝櫂身上带着军职呢,无令不得脱离任地,他若是敢无曹状擅自离开,正好有理由收拾他。”
上头就等着顾舟出昏招好趁机拿住他呢。
所以这封信得寄,不仅得寄,还得确保能顺利送达顾舟手中。
于是,这封书信就安然无恙的送到顾舟的案头。
顾舟拿着信,气得把信撕成了碎片,桌案上的物品全部被他扫落到地上。
倒是没有冲动之下离开宣府镇,只是气得昏倒在地。
总兵府里乱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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