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大婚的日子,侯府大摆筵席,宾客云集,廊下摆满各家的礼盒,门前炮竹声声,张灯结彩喜气盈盈。喜娘们进进出出手忙脚乱,宁州城的百姓几乎都赶了过来,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伸头探脑去观望这难得一见的盛大婚礼。
凌奕一身大红喜袍,发束于顶固定于金冠内,身形修长挺拔,整个人俊朗中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到了吉时,在众人的簇拥下踢开轿门,伸手将南絮抱了出来,他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心跳得砰砰作响,极力保持着表情的平静。
伸手抱在他脖子上,南絮心中无限幸福,双颊滚烫,心如小鹿乱撞,终于如愿成了他的妻。
红烛映辉,正厅内到处张贴着喜字,众人脸上洋溢着祝福和笑容,两人弯腰叩首拜了天地,再是父母,最后行夫妻对拜之礼。
红烛滟滟,新房的榻上堆着芙蓉锦被,悬挂大红龙凤双喜的帷幔,虽是二月,室内有鎏金熏笼围绕,极是暖和。南絮静静坐在榻前,久了感觉脖子酸软,也越来越热,耳边能听见炭火发出的微声。
宴席上觥筹交错,凌奕掩饰不住极佳的心情,被亲朋围绕喝了很多,略醉后笑意更是明显。
夜已深,终于摆脱几个堂兄和好友进了新房,凌奕眉目间尽数喜悦,迫不及待地掀开她的盖头。她的美令人无限痴迷,小巧的唇鲜艳欲滴,烛火之下,那双眼睛流光溢彩,犹如星辰宝石,令人沉溺其间无法自拔。
“南絮……”他轻唤一声,心快要跃出胸膛,伸手将那极美的人儿抱紧,闭目,情不自禁地覆上她甜美的唇。因为担心自己会急切地将她扑倒,他极力克制着情绪,轻触着,缓缓分开,再吻上去,终还是控制不了,这个吻变得越来越重,直至双方都无法呼吸才分开。
南絮的唇深红滚烫,脸颊红若艳霞,看着桌上一瓠为两瓢,精致的小葫芦,轻声说:“夫君,你我是不是该喝合卺之酒?”
闻言,凌奕立刻清醒了很多,转身去拿了过来,暖色的烛光,两人相视良久,心中皆感慨欢喜,各执一瓢,斟酒以饮。
“此情此景,你我是否该对诗一首?”凌奕低声说着,带着浓重酒香的唇缓缓靠近。
“别!我对出来的一定不是好诗。”南絮语笑焉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唇。
她的美如明珠生辉,熠熠照人。凌奕会心一笑,笨拙地帮她取下头上沉重的凤冠,散开发髻,动作那么温柔,小心翼翼,片刻后,低哑的声音自嘲道:“上次我居然能拒绝那么美的你,原来我竟是这世间最蠢的男子。”
南絮抿嘴一笑道:“那时的我好勇敢,你都说了与我两不相欠,我却依旧穿着嫁衣出现在你面前。”
眼眶一热,凌奕努力保持笑容,“那日的你真美,我连呼吸都忘了。”
见他伤感,南絮主动覆上他的唇,不安分的小手去解他的衣裳。
凌奕心头一颤,热情回应,将她抱紧躺下去。一室皆春,热度沸腾,空气凝固,交换着的心跳和呼吸之声,早已分不清谁是谁的,灯焰已昏,烛台上大红的烛泪堆得老高。
悦红楼人声鼎沸,歌舞升平,香烟袅袅,纸醉金迷将人性腐朽殆尽,灯火辉煌的二层,琴声幽幽,绡纱红衣轻轻飘动,散发出浓浓的脂粉香味,十数个朦胧的身影似彩蝶般翩翩起舞,歌女们的声音娇弱乏困。
新婚才多久?夫君这么轻易就被他们哄到了这里!南絮戴着半张丑陋的昆仑奴面具,露出白皙的小脸和红唇。发高高挽起精致的发髻,珠钗步摇点缀,娇美无比,淡粉色舞衣,正面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背面则更为大胆,后背的肌肤和纤纤腰肢大半可见。
见夫君等人向这边过来,南絮挺直胸膛,嘴角适着一抹微微笑意,轻步向前。
侧面过来一位美人儿,羽毛扇捂着脸,抛过来一个勾魂媚眼,白玄不禁心下一酥,高兴对凌奕道:“全是美人儿,我等就不客气啦!”
玉骨折扇轻拍掌心,文翰笑道:“将军今日要破费了!”
几位堂兄早已自行落座,将美人抱在怀中饮酒畅谈。凌奕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极不习惯,却也不得不顾及面子,语调自然地说:“当然不必客气。”
娉娉婷婷的人儿至身侧悄然而过,淡淡的香味渗入鼻端,凌奕眉心微皱,不禁回头看向那美人儿,她腰肢纤细玲珑,肌肤胜雪,心头猛然一颤。
顺着他的目光,白玄由不得叹了口气说:“已经出来玩了,你这口味是不是可以换换?”
凌奕心中蓦然一紧,快速将目光移开,勉强回了个浅笑,大步上前落座。
南絮寻了个他看得见,背对且相隔较远的位置坐下,白皙的指尖从捧盒中拿出点心慢慢吃着,饶有兴致地观看楼下的歌舞表演。
凌奕的目光不由自主,有意无意,总会落在那淡粉色衣裳的人儿身上。
那婀娜多姿的后背足以令人无限遐想,白玄抱着美人儿玩闹,早已将凌奕的关切看在眼里,笑道:“要不,我去将那美人儿唤过来陪你?”
凌奕陡然回过神,凛然道:“不必!”
白玄忍不住摇头,笑道:“假正经!”
两个艳丽妖娆的美人早已观察多时,猜那客人身份尊贵无比,鼓足勇气主动靠近。赵鸿宇冷着脸,大步上前将她们挡了下来,美人见那贵客无心寻乐,只得知趣地离开。
“同你一起逛花楼真没意思,恕不相陪!”白玄说完,搂着美人起身离去。
尽管南絮戴着狰狞的面具,但依旧引起多人注意,先后数名男子耍赖地坐在她面前,皆被她冷言拒绝,直至见到一名相貌英俊的男子,这才与他简单交谈。
手肘贴着桌面,修长的手指支着下巴,凌奕的心绪无法安定,目光又落在了那人儿身上,此刻的他已经开始想念娇妻了,只想立刻回家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