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头的儿子秦博去了金门市读书。金门城的重点高中的教育水平之所以能够能够不断提升,与其源源不断的优秀生源是不无关系的。近年来,金门城的高中之间不在满足于本市优秀学生的争夺,开始网罗各个县城的学生资源了,各个县城的乡镇优秀学生成了这些重点高中的猎物。这在一定程度上引起了各县教育局的不满,严重的人才流失令他们头疼。每至招生季节,金门城的优秀老师便开始下乡走访,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争抢乡镇的生源。
在新学校,秦博勤学好问,成绩名利前茅。他上学早,因此在班里比普通学生小三到四岁。学校离得远,秦博舍不得路费,暑假和寒假才回村子。一年过去了,秦博还是个小不点儿。他闭门不开,手不释卷,无暇领略城市风光。自打小时候,他就立志成为作家——那时候,老秦头家的窑洞还能住人,刚进门炕头对面的墙上贴着一个大大的***像,秦博就是在***面前许下了自己愿望的。***用和蔼亲切的目光看着秦博,这叫他十分好奇,他发现无论自己站在哪边,***总是满怀爱意地注视着他。他认为这是***对自己许下的愿望报之以期许,并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也便认为自己与众不同,夙愿终会实现。三四岁的时候,老秦头就教他语文、数学,他成了远近遐迩的小神童。老秦头脱关系让秦博上了三年级,他依旧游刃有余。等到初中的时候,秦博的文章峥嵘初显,引得师长赞不绝口,同窗满堂喝彩。他的母亲常常抱怨家中不幸,这在孩子心里慢慢留下了朦胧的薄雾,虽不至于由此生出悲观消沉之风,却带来了沉默寡言、不喜交游之雨。孙闯关照秦博颇为用心,看到秦博勤勉于学,不胜心喜。
又到了难熬的夏天。四年前,村里又出了一个大学生。孩子叫弘毅,双亲早早离世,靠着伯伯云龙抚养长大。孩子的母亲是个文化人,生下弘毅后不久就撒手人寰。孩子的名字是母亲起的。八七年的一个晚上,弘毅降生了,父亲一看是个男孩,高兴得抱着孩子在病房转来转去。母亲看着心爱的孩子,骄傲地对其他病友说:“我的孩子以后是个大文学家!”这惹得大伙笑得合不拢嘴。大家笑着问,你怎么料定娃儿以后是个拿笔杆子的?弘毅的母亲幸福地闭上眼睛,从掌柜的怀里接过小弘毅,温柔地亲了孩子一口,母爱在孩子稚嫩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淡红色的唇印,她感到儿子的降生将自己推向了幸福的巅峰。嗷嗷待哺的小婴孩,像一个初生的太阳,淡红色的希望涨红了他不停哭闹的胖嘟嘟的脸,弘毅的母亲感受到了怀里的小家伙那种充满了新生气息的力量,温柔的母性光芒马上普照了下来。小家伙刚才在老爹的怀里哭哭滴滴,他似乎觉得父亲太严肃,一下子吓得了自己,父亲严肃的目光和浓密的胡茬叫他感到遥远。母亲的气息他是多么熟悉,当他从父亲的怀里转到母亲的怀里时,他觉得多么温暖啊。小弘毅黝黑的眼睛咕噜咕噜看着怀抱他的女人,多么亲切,多么温暖。弘毅的母亲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小可爱,说道:“小宝贝,你以后就叫弘毅啦。”,“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这个名字她老早之前就决定好了。他的母亲在小宝贝湿润的额头上亲了好几口,看着小弘毅,因为感动和疼爱流下泪来。小弘毅思有所感地笑了笑,蹬了蹬腿,仿佛和母亲心有灵犀。
一年后,弘毅的母亲患病去世。他的母亲秀外慧中,知书达理,是个小家碧玉。,她受过教育,有文化,在镇机关供职。弘毅的父亲也是一个知识分子,沉默寡言、不善言辞。两人一见倾心,很快结了姻缘,生下了弘毅。弘毅的母亲离世后,他的父亲形影相吊,久思成病,哀毁骨立痛心疾首,无以为继,以至于身心俱疲,不久撒手人寰,离世前他总说妻子常常站在他的旁边。为此忧心忡忡的大哥,特意情人做了法事,没想到二弟眼中的幻象不减反增。果然,不久他的父亲辞别人世,。
藉现代教育,家庭教育于成长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父母双方各自扮演一部分角色,合起来也能完整。单亲家庭的孩子的性格是存在缺失的。一般来说,母亲在初期予以庇护,而父亲则表现为“入侵者”——在孩子的潜意识下,父亲属于自己和母亲的“敌人”。但是随着成长,这种“恋母情结”则随着“与天父和解”而渐渐在现实世界中黯淡下来——不幸的是,某些孩子在成年以后也没有摆脱对于母亲潜意识的依恋,他们或许永远无法真正的长大。弘毅同时缺少这两种象征。孩子成长到一定的年龄开始隐藏自我,且往往伴随着叛逆的产生,这是因为锋芒渐露的独立思考跃跃欲试于穿越生活浮华的表面以窥探本质之现实,他们的思想渐渐从触手可及的生活中收集搭建自己人格大厦的材料——而父母一般认为为时过早——缺少甄别力的年轻人把纷杂万千的生活元素不分良莠地统统塞进自己的精神世界。长者引导的缺少致使乳臭未干的脚步陷入生活的泥淖不可自拔。为人父母适时搭起一层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的保护伞——孩子认识世界应秉承循序渐进的理念。叛逆——成长必不可少的阈值——需要使之回归正常的幅值。不幸的是父母成为保守派,而孩子则为激进派。孩子表现为激进的原因在于其目光短浅却又热情洋溢,而父母多掌握着亟须与时俱进的真理。问题的本质在于双方的予求表面矛盾实则统一。这是父母的工作。
既然弘毅无法得到如此教益,只得靠自己去考量生活。他从小就不合群,外表木讷而感情敏感,满腹疑惑却无从解答,古怪的念头常使伯伯无言以对。弘毅觉得生活像一条河流,看起来很浅,跳下去之后才发现自己被淹没了;有时候他又觉得生活像一个泡沫,看似五彩斑斓,却一触即破。他盼着长大又惧怕长大,常常感到生活美中不足的地方。他不思念父母,因为伯父伯母总是对他隐藏,以至于他听见其他孩童呼爹喊娘而无动于衷。伯伯的儿子明涛长弘毅几岁,对他关照有加,亲同手足。有一天弘毅十分沮丧,对哥哥也不理不睬。原来,邻居家的孩子说他是个孤儿,从小没了爹娘。这个消息使得沉寂多年的秘密蓦然降临在他的面前,叫他手足无措。后来,哥哥只得给弘毅讲了他父母的故事。他找到了生活缺失的一块,那却是一种悲伤。死亡叫他心悸起来。哥哥曾经带着他参加过村里的丧事,略经世事的哥哥常常嘲笑那些办丧事的人家说,不孝子女贪图面子大张旗鼓办丧事,却不愿在老人在世时孝顺他们。丧事中,哥哥带着他到处胡闹,让缅怀的气氛荡然无存,因而那种死亡从未在他心头留下印象。但亲生父母的亡故却是与他息息相关的悲剧,这叫他闷闷不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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