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要是当时能抓到就好了！也不知道这混蛋用了什么办法逃出去的！”
“不，”沈亮说，“很有收获。”
他指着雨诺和高宁几人的照片。
“就是自希尔顿酒店开始，嫌疑人的行为模式就发生了重大改变！他采取了同之前完全不同的大胆作案方式，这恰好满足了我们刚才的2个推理——1，嫌疑人本人发生了重大改变，他的健康或者经济状况的变化，令他不能再从事原本的犯罪行为——嫌疑人当天左手臂受了枪伤，这个大家都知道。”
“还有第二，嫌疑人得到了南泉大学内部人员的帮助——所以他已经不需要广泛撒网寻找目标，因为他现在对校园里学生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说到这，邵纪洋又跳到下一张PPT。
“这个人大家目前会经常见到，这就是在这里她第一次和嫌疑人有了接触，于是我把卷宗往回看，发现一切的变化都和这个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她是学生会成员、雨诺和高宁的好朋友，同时也因为她也在警方的控制之下，十分了解警方的动向。”
沈亮转头看着投影的PPT，倪佳佳的头像无比清晰地倒映在墙上，会议室里发出喁喁的讨论声，显然沈亮的这个推理给了案件极大的启发和帮助。
队长想了一下，问：“不对啊，你不是说四起案件吗？这才三件啊。”
沈亮叹了口气，他对邵纪洋点点头，后者调出了最后一张PPT
这一次出现的画面是市一院爆炸案，也就是黄柠的案子。
“再看市一院的爆炸，这一位‘死于’火灾现场的女同学，正是一连串案件中，第一个南泉大学的受害者，她是一切的起源。有了她，引出了之后的倪佳佳，再轮到了之后的雨诺和高宁等6人。”
“但是她已经死了。”
“对，死也是消失的一种，我大胆地把黄柠案件并入到诱拐案件中，发现了它们之间的共同点——”
“黄柠溜出病房走上消防楼梯前，有一名自称她‘表妹’的女子曾到病房看望过她，根据现有的资料表明，那一位探望者样貌不清晰，但是。”
沈亮的双目突然变得炯炯有神，红色的激光笔在模糊不清的监视画面上飞速转动。
“但是这个人的身高和倪佳佳高度相似！并且黄柠在生前和倪佳佳是好朋友！”
众人哗然。
沈亮走上前，在案件白板上“受害人”一览的倪佳佳照片下方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们把所有的事情连起来看，不难发现所有的受害人都和倪佳佳有着相当深的社会关系。”
队长拍着自己的脖子。
“监守自盗，这真是很大胆的一个猜测了。”
沈亮对着邵纪洋投去欣赏的目光。
“这是邵纪洋提醒我的，他是我们所有人中第一个意识到倪佳佳和所有人千丝万缕的联系，并且倪佳佳有一次做噩梦的时候曾经叫喊出黄柠的名字，当然这一点不能做为直接的证据，但也给我们提供了重要切入点。”
邵纪洋点点头。
“倪佳佳这个人还有一个问题，她告发黑毛的时候，同时举证说自己收到了许多封恐吓式的情书，这样就造成了一种她也被嫌疑犯盯上，她同样也是受害者的错觉，给我们破案造成了极大的迷惑性，幸亏我鸡婆了一把去查了一下，发现根本是子虚乌有，那些信是她自己捏造出来的。所以我根据这一个疑点，有了后面的推论。”
“对，经过就是这样，但困难的是，所有的这些只基于推断，没有实际证据，原本可以作为最有利证据的监控视频像素太低。”
队长想了一下。
“那就这样，我们现在将计就计，沈亮邵纪洋，你们继续对倪佳佳严密监控。如果倪佳佳继续和犯罪嫌疑人联系，一定会露出马脚。现在不要轻举妄动！”
邵纪洋又看了一眼队长，缓缓地说。
“其实，我有个计划。”
***
作战会议开完之后，沈亮就去名城公寓收拾自己的东西。
一方面是工作的问题，一方面是他自己的问题。
在农场和唐思茵告白之后，沈亮不愿再犹豫了，干脆放弃了名城公寓的那套房子，对倪佳佳的安全保护一天不解除，那套房子他是一步也不想走进去了。
干脆送给倪佳佳住算了。
他去收拾东西的时候，倪佳佳站在房间里显得相当局促。
“沈警官，要走的人应该是我，怎么能让你为了我而为难呀。”
沈亮把简单的换洗衣物塞到包里。
“不是为了你。”
别想多了，他主要是为了自己的暗毛病，和倪佳佳共处一室无论有没有第三者在场，他的疹子都是发的惊天动地，密集恐惧症看了会直接晕倒的那种。
第二是队里至今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安全屋，他作为一个热爱工作（划掉）作为一个有钱人当然义不容辞要继续提供合适的地方直到把犯人绳之以法。
那既然在短时间内倪佳佳没有别的去处，那就他走好了。
不就是买个新房子么，还能难倒裕禾集团的二公子啊？
“那是为了唐思茵？”
沈亮正在胡思乱想中，这句呢喃说的很轻，他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
沈亮停下手上的活，抬起头看着倪佳佳。
“我是说，沈警官你们保护我也好多天了，我一点忙也帮不上，真的抱歉，我好没用……可能你们保护错了人……”
倪佳佳抬起手，擦了一下眼角。
沈亮看了她一眼，拎包走过她身侧。
“可是，明天早上我还是要麻烦您一件事呢......”
“什么事？”
沈亮在玄关处停下脚步。
倪佳佳笑了笑：“明天早上我和同学约好了一起吃早饭，虽然很不好意思，可外头乱成这样，还是需要麻烦您送我一下……”
倪佳佳掏出手机，给他展示了一个地址。
“我和同学约好在这个小区门口见面，时间是明天早上7点。”
沈亮去看倪佳佳手上的地址，眉头一皱。
这也太巧合了，这个地址就是等下他要去接唐思茵的地方。
王佩佩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