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浮现出漆采最后唳被带下去时的模样,樊清叹了口气说道:“但愿那小子还没死。”
“比起漆采唳,我倒是更担心老画。”岳溪白语气沉沉地说:“自从昨日分别之后,就没再见到过他。两天还不回来,只怕是……”
“怕什么?”樊清把胳膊架在岳溪白的肩膀上说道:“咱们都没事,以画爽的本事,肯定也是毫发无损。”
岳溪白依旧是闷闷的。“都说了那是你是运气好。”
“我是运气好,你是运气好吗?”樊清大力地拍了拍岳溪白的肩膀说道:“按你这么说,现在没回来的应该也有你一个。”
陆衡之轻轻呼出一口气,安慰岳溪白道:“画爽说不定是也是为了绕路,所以才多费了些时间。”
岳溪白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想着画爽定然无事。但是最后,还是心里的坏情绪更胜一筹:“可我和老樊绕那么大一圈都回来了……”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凝滞了起来。
不是陆衡之和樊清觉得岳溪白不会看场合,只是经岳溪白这么一说,连他们两人都深感不安了起来。
“哈哈……”樊清尬笑了两声。“画爽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能出什么事?听我一句,别自己吓自己。”
陆衡之点了点头,在一旁应和道:“我们应该相信画爽。”
“嗯……”岳溪白沉默了片刻,然后颇为“坚定”的说道:“应该相信画爽。”
…………
陆衡之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宥昀樊清他们的发现。于是刚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就去找宥昀了。
陆衡之本以为自己来的已经足够早,但没想到还是被人抢先了一步。
羽看着陆衡之急匆匆地向这边走来,犹豫了一瞬,还是上前拦住了陆衡之的去路。
“还请小陆将军稍等片刻,将军正在与人议事。”
“议事?”陆衡之诧异的问道:“谁这么早来?”
“是宣威将军。”羽答道。
似乎是担心陆衡之反应不过来宣威将军是谁,羽又补了一句:“就是小孙将军。”
“孙伽来这干嘛?要匕首?”陆衡之一连问了两个问题,但他却并没有想要羽回答的意思。
不给羽回答的时间,陆衡之直接把话接了下去:“早不要晚不要,非赶在这个时候。”
对于孙伽到底要什么时候来,羽也不好置喙什么。于是他就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空气之中忽然陷入沉寂,两人间的气氛也变得奇怪了起来。
就在羽犹豫着,要不要再说点什么来打破沉寂的时候,孙伽从里面走了出来。
孙伽冲陆衡之点了点头说道:“小陆将军。”
因为品阶低于孙伽,陆衡之抱拳行礼道:“见过宣威将军。”
羽跟着陆衡之行了一礼。和陆衡之略微带着点敷衍的抱拳礼相比,羽的这一礼就要规整谦虚得多了。
孙伽没有说什么,又冲陆衡之轻轻点了一下头以后,便径自离去了。
不等孙伽走远,陆衡之已经一步迈进了门槛里。
对于陆衡之忽然出现在这里,宥昀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的神色来。
陆衡之一见到宥昀,就想立刻把樊清和岳溪白的发现告诉他。只是陆衡之刚说出四个字,就突然停住了:“我给你说……”
余光扫过桌子上那抹熟悉的银色,陆衡之打住话头,迅速地将视线移到那抹银色之上。
“孙伽的匕首?!”说着,陆衡之又把视线移到了宥昀身上。
“他来不就是来拿匕首的吗?怎么匕首还在你这儿?”
与陆衡之的震惊相比,宥昀倒是十分从容不迫:“放在他那儿容易丢,所以就放在我这儿了。”
陆衡之哂笑一声,说话的语气里都带上了嘲讽:“容易丢?他那儿是什么蛇窝鼠穴?连个匕首都保不住。
要说是不想让孙罗瞧见还靠谱点。”
宥昀没有直接解释其中缘由。他微微勾起嘴角,带着笑意问陆衡之道:“究竟是什么事扰了小陆将军?一天刚开始就这么烦燥。”
闻言,陆衡之下意识就说道:“来这么早还能被他堵在外面,我能不……”
陆衡之突然又顿住了。他定定地看着宥昀,放慢了语速:“不对,他是来投诚的。”
“嗯。”宥昀点了点头,“所以从今天开始,他是我们的人了。”
知道孙伽站在自己这边了以后,陆衡之也不嫌孙伽来得早了:“这么早来找你,倒是有诚意。”
想到刚才陆衡之在门外直呼孙伽大名的事,宥昀提醒陆衡之道:“下次在外面说话还是要再小声点。”
陆衡之愣了一秒,微微有些吃惊地说道:“孙伽听见我刚才在外面说的话了?”
“看他的反应,应该是。”
陆衡之闻言,联想到自己刚才在门外的直呼其名和吐槽,顿时有些如芒在背。
不过作为一个豁达的人,陆衡之很快便释然了。
‘既然已经被听去了,我在这儿纠结又有什么用?所以,管他呢。’
“我下次小声点。”说着,陆衡之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昨日夜里樊清和岳溪白回来了……”
…………
陆衡之十分详细地把漆采唳的事情给宥昀讲了一遍。
与陆衡之听到萃掌后的反应相似。宥昀听到萃掌后的第一反应,也是要把萃掌透露给不知情的漆族人。
“漆采唳会不会萃掌不重要,重要的是庆族和漆族的人相信他会。”宥昀平静地说道。
“萃掌失传已久,如今再现于世,庆族肯定不会放手。既然他们不想让漆族人知道,我们就帮他们告诉漆族。
只要漆采唳不把萃掌的招式‘吐’出来,庆族就不会放人。庆族一日不放人,得知漆采唳会萃掌的漆族人,就会多一日坐立难安。
如此一来,哪怕漆族人根本不在意漆采唳的死活,也不得不为了漆采唳与庆族相抗。”
闻言,陆衡之皱着眉说道:“如果漆采唳受不住,把萃掌的招式告诉了庆族……”
“所以我们要在他快撑不住的时候了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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