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一体的闷响逐渐转变为杂乱的的马蹄声;女人凑到窗户边听了半晌,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什么东傀?分明是自己人。”黑暗中,女人鄙视的斜了男人一眼。“要是东傀打进来了、怎么可能除了马蹄声什么动静都没有?
瞧你那畏缩的怂样...别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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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匹战马飞驰而去,惊醒了许多梦中人;心大的重新陷入梦乡,胆子小的、则是一夜无眠。
天边微微泛出鱼肚白,公鸡迈着高傲的步子打着鸣,像是要将嗓子扯破似的。
担惊受怕了一整夜、终于熬到天亮的人家、派出了家中的顶梁柱,在村子里相互打探着消息。
“吼!那气势...肯定是战马!”
“二婶子,你亲眼瞧见了?”
“那倒没...但是那不是战马还能是什么?轰轰隆隆,活像打雷,离得近了地都跟着抖!
哎呦呦,你们是不知道,昨夜我的心扑腾成了什么样。那口子,你说是不?”
被称为“二婶子”的女人说着,戳了戳旁边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
“可不嘛!”胡子拉碴的男人看了“二婶子”一眼,把话接了下去。“哐哐哐哐的。
刚儿王三那家伙来,说是自己昨夜扒着门缝,亲眼瞧见了好些骑着马的军爷。
别看他这人爱吹牛,但他胆子也是真的大;那声那般大,王三又那般笃定自己看见了军爷,这事儿多半是真的。”
“去去去!”
二婶子推搡着她家那口子,激动地一说话、就唾沫星子乱飞:“多半什么多半,这事儿保准是真的!
他这人一张嘴,就是什么多半、可能......你们别听他胡说!昨夜那动静,指定是东关那些军爷来了!
而且那路上还留着马蹄印呢,肯定没得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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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所以的村民们猜不出东关军途径此处的缘由,只道是“天机不可泄露、军爷行事自有自己的打算”。
在县城等地落脚的商贾们、没有听到夜里的响动,只是在一大清早、猝不及防地收到了秦怀被抓的消息。
“秦老爷被抓了?!”
手里的半截油条“啪嗒”一声掉进了豆浆里,常年在东关贩酒的宋堪贤、猛然感觉自己的右眼皮跳了起来。
“有个什么缘由吗?怎么好端端的把人给抓了?!”
探听消息的小厮犹豫着,没有立刻回话。
看着小厮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宋堪贤顿时有些气急:“说呀!支支吾吾,你要急死我!?”
“哎呀,这也不是我不想说,只是这事儿实在是扑朔迷离。”被宋堪贤这么一催,小厮也急了。
“昨儿晚上夜半三更、夜深人静的时候,那陆将军不知道突然从哪儿冒了出来,扣了......”
“等等,陆将军?”宋堪贤骤然打断了小厮的话,“陆将军冒出来?
陆将军身为一品大将军,怎么可能亲自来管咱们这些商人的事儿?!”
小厮听他说“大将军”,便知自家主子这是误会了。
小厮连忙摇了摇头,挥舞着双手一边比划、一边解释:“不是不是!主子你误会了。
不是陆大将军,陆将军指的是陆大将军的小儿子、陆衡之。”
“陆衡之?”宋堪贤嘟囔着,依稀记得有这么个人。
“对,是他。”小厮答着,观察着主子的神色,没敢擅自把刚才的话接下去。
宋堪贤右手拿着勺子捞了捞刚才掉进豆浆里的半截油条,左手冲着小厮摆了摆,说道:“继续。”
“陆将军带人扣了秦老爷的货,秦老爷得了信儿,连夜赶了过去。
小的打听了半天,没打听到细节;不过有一点,应该可以确定——秦老爷是为了货的事出言不逊,冒犯了陆将军,所以才被抓了。”
宋堪贤捞起泡的发软的油条咬了一口,忽然镇静了许多:“为何扣货?可有缘由?”
小厮默了默,说道:“......没有。起码到现在为止,小的还没有听到任何有关扣货的缘由。”
“人数呢?”宋堪贤看着碗里已然恢复平静的豆浆,慢悠悠地问道:“陆将军带了多少人?”
“这...毕竟也没亲眼看过,小的实在说不准...反正说是声势浩大,人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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