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
“不过这也正常。”
沈七七赶回刘家村时,刘一手茶都已经喝了好几壶。
“年轻人,腿脚都这么慢。”
他招呼了一声,领着二人回家。
才到家门口,就看见周知乐领着三小只气势汹汹地站在外面。
一旁还有一伙子人,涵盖了老中青三代。
周知乐双手叉腰,大喝道:
“你们要是敢动我们,就是拐卖儿童!”
“今天我妈没回来,我们不可能走!”
刘一手回头和沈七七大赞道:
“看看乐乐这气势!”
沈七七扯了扯唇角。
周知乐在某些时候真是十足像周凛,凭着一身正气。
要是换了几个混不吝的,还真得出问题。
偏偏门口的几个都被她给唬住了。
就好像被几个老人围住了门。
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
周知乐瞅见沈七七的身影,松了口气。
指了指刘一手的方向。
“刘爷爷来了,你们自己和他说吧!”
沈七七绕过一众人把孩子们拉进了屋里。
是她疏忽了,总觉得在村里都是自己人,不会出什么问题。
再说乐乐也大了。
没想到一会儿功夫就闹出事儿来。
“看来以后还是得带着你们上街。”
几个娃齐齐点头。
周知仁适时开口:“妈妈,外面的人要来把刘爷爷赶走。”
“没错,他们说这里不是刘爷爷的房子,要让他滚蛋呢。”
还有更多难听的话。
不过周知乐听不懂。
只是看他们的表情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就是。
“放心吧,你们刘爷爷也不弱。”
“要是有事妈妈会帮忙的。”
好歹在船上还帮了穆晴。
总该还人情。
安顿好了孩子们,沈七七走出堂屋。
穆晴上前,大跌眼镜道:“七七姐,已经吵过一架了。”
刘一手那口条。
对方四五个人,愣生生没吵过他!
实则刘一手也是气急了。
他只不过串个门子,家都差点被人端了。
还差点伤着几个孩子。
“我说你们有人性没人性,我回村里了,随便打听打听就知道我去哪儿了,你们找我不行?”
“拿着这些东西跑家里来干嘛?”
“还想砸了我爹给我老宅?!”
他叫骂起来一点儿也不含糊,指着对方的鼻尖就开始输出。
唾沫星子都要喷过去了。
“行了行了,小五子,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别和你哥我犯浑。”
对方头发也是白茫茫一片,听称呼应该和刘一手是堂兄弟。
他才有资格和刘一手说话,其他都是晚辈,再生气也只能乖乖挨骂。
刘一手收回手,不屑道:
“犯浑?到底谁犯浑?”
“你啊!”刘老大眼睛一瞪,“当初你不声不响,丢下一封信就走了,大伯被你气个半死,差点走了路。”
“多年了,只有大伯下葬的时候你回来过,其他时候连一封信都没有。”
“后来每年上坟祭祖,都是我们在替大伯大婶扫墓,按村里的规矩,谁祭祖,谁继承房子。”
“你拍拍屁股在外面逍遥自在那么多年,现如今回来了就说你是大伯的亲儿子要把房子拿回去,不合理吧?”
刘一手也没想到,当着外人的面,堂哥居然掀了他的老底。
面上有些挂不住。
可当初离开家的事情他不后悔。
“老头当年固步自封,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们不懂。”
“其他祖业我可以不要,我们家从爷爷那里得的,都可以归你们分了,但是这个中药堂和祖宅我不能让。”
让了他住哪儿?
落叶归根。
总不能让他睡大街吧?!
“当初爷爷走的时候,指名道姓要把家业交给我,我得守着这个老药堂。”刘一手说得义正言辞。
只可惜对方并不答应。
其他的祖业也就是一些薄田,几处老屋。
最值钱的还是这个老药堂和宅子。
就算不住人空着,那也不能拱手让人。
刘一手多年未归,拜先人也不在。
他们负担了后代的责任,理应继承产业。
“爷爷,不用和他多说,就是个老疯子,把他弄走就是!”
“爸,村里也是向着咱们的。”
身后几个年轻人已经压不住。
刘一手“啧啧”两声。
“到底是年纪小,火旺。”
“回家喝点凉茶败败火。”
他看向刘老大。
刘老大长出了口气。
“你走不走?”
“不走。”刘一手道,“房契在我手上,不是你们说了算。”
“好,是你不孝在先,现在又不义,我们不可能白给大伯当这么多年孝子贤孙。”
刘老大看着那老宅子,一声令下:
“砸!”
刘一手有房契,他们有村里默认的规矩。
既然村里劝过,刘一手不听,那他们不会让刘一手好过的。
刘一手要去拦,却被刘老大的儿子抓住了手,紧紧地钳制住。
为首的年轻人是刘老大最小的孙子,一铲子就拍在了门口的斗柜上。
木屑四溅,药材也撒了一地。
刘一手目眦欲裂地看着。
“无知小儿,那柜子可是从你爷爷的爷爷那里传下来的!”
“切,关我屁事儿,你不是不让吗?那我全砸了!”
刘建业气得最狠。
本来都说好了,家里几个哥哥都结了婚,没地儿住。
到时候就拿这老宅子给他结婚。
破是破了点,但是好歹大啊!
谁知道刘一手居然跑回来。
他又高高的举起铁锹。
“等等。”
沈七七见事态控制不住,便出言阻止。
她语速飞快道:
“我不是村里的人,我不掺和你们的事儿。”
“不过我觉得何必砸屋子呢,都是祖上传下来的,不管出于什么缘由,那都是不孝。”
“大不了让刘老大夫用其他东西给你们做补偿好了。”
刘一手看着沈七七,急了。
“我哪有什么……”
“人家帮您守着屋子,没让其他人霸占,还替您上坟,我觉得挺够意思的。”
沈七七没有偏帮着刘一手。
见对方有所迟疑,便明白这事儿有的谈。
她进一步试探道:
“不如就宅子的房间分一分,或者,用钱来弥补?”
“只是砸了,最多就是出口气,以后闹大了还可以说是两清,你们也没好处,是不是?”
说到这儿,刘建业的铁锹又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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