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用我的,你跑腿,我们齐心合力,不是更好。”她强塞到三婶手里:“以许家的财力,自是不会让慧珍吃苦的,但这,也算是我临终前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帮我记得。”
“好……好!”她们俩经常两个人干同一件事,或一个出钱一个出力,或一个出物一个跑腿,反正就是一件事一人做一半,配合的十分默契,因此就常把‘齐心合力’挂在嘴边。布袋上面的花是三婶绣的,绿叶是姑妈绣的,当时做了两个一样的一人一个,慧珍也不知道上面是什么花,只觉得很好看。
“咳咳!”她猛地咳了几声,慧珍和文凯忙冲上去帮她顺背,哪知她却突出一大口鲜血,把被子都给染红了一大片。
柴嫣然吓得“啊”了一声,紧张的拽着选宁的手。许安宁的眉头皱的很深,什么话也没说。
这一吐血,姑妈的精神迅速萎靡下来,半眯着眼睛卧在床上,眼神迷离地看着门外,也不知人是否还清醒着。
“新胜,爸爸,你们来啦!”就在众人都在担心焦急的时候,她忽然伸长了手朝门口叫唤着。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新胜,不就是慧珍死了二十几年的爸爸吗!姚君这时候喊弟弟和爸爸的名字,还说你们‘你们来了’之类的话,看来是真熬不住了。
慧珍“哇”大哭,扑在姑妈身上,摇晃着她的身体,大声叫喊着:“姑妈,姑妈,我是慧珍啊!您醒醒啊姑妈,您别吓我!”
对于慧珍的叫唤,她恍若未闻,嘴角反而扯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新胜啊,慧珍嫁的很好,你不必担心,你们等等我,我和她交代几句就个你们走。”
慧珍无力地趴在床上,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许安宁夫妇面面相觑,脸上均露悲痛之色。文凯扶着慧珍的肩膀,想说点什么安慰她,却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慧珍的头脑一片空白,内心充满恐惧、心痛和不舍。
姑妈眼珠子转了转,抬手放在她背上,呢喃着说:“傻妮子,你这样我会走的不安的。”
“那您就别走啊!陪着我,我这不是还没长大吗!”慧珍语声哽咽,带着重重的鼻音。
哭,已经没用了。倒不如安静会儿,让姑妈好好交代完。
姑妈缓缓睁开眼,目光朝众人面上扫视一圈,又闭上眼稍作休息,重重地长出一口气,对许安宁夫妇说道:“亲家,更深露重的,还劳你们走一趟,我真是过意不去。”
许安宁夫妇对于姚君的为人是有一定的了解的,虽然种田,虽然大字不认识几个,却很是豪爽明理。夫妇俩上前一步,许安宁温声道:“亲家母,你要保重好啊!”
“谢谢你,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有数。”她看了慧珍一眼,复又看着柴嫣然,做临终前最后的托付。嫁进一个家,光是丈夫的疼爱还不够,同样少不了婆婆的。姑妈虽一辈子没嫁人,这个理她还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