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接管铺子之后,魏氏安分了不少,每天只是想着怎么从铺子里捞钱。而李璋宝也开始三天两头地到春晖堂请安了,每次离开的时候都是满脸带笑。
明辉苑内,沈嬷嬷向沈清韵汇报着。
“赶车的老刘头来和奴婢说,三爷经常坐着他的车去赌坊妓院。自从老夫人管着外头的三间铺子之后,三爷去赌坊更加频繁了。他担心出事,让奴婢来回禀夫人一声。”
“难怪这几个月铺子往内院来的钱越来越少了呢,原想着是换了掌柜,生意差了,再加上老夫人多少要捞上一点,没想到竟捞了这么多。”
“可不是,奴婢几次往老夫人的院子送东西,那屋里的摆设看得出是新换的,老夫人头上身上的首饰也是现下京城的款式。就连三夫人和四小姐、表小姐也都添了一两件首饰,不过一看手工成色就没有老夫人的好。”
“老夫人的性格最是贪财自私,她从三间铺子捞的钱既要添置自己的开销,又得应付三叔的赌债,那三人的首饰不知是求了多久才求出来的呢。”
沈嬷嬷也深以为是,想到魏氏的所作所为,一脸鄙夷。
“不过,三叔赌博这件事不能不管。现在老夫人可以用三间铺子的利润来为他还赌债,以后说不定会把主意打到府里的东西上。再说有个烂赌的胞弟对老爷的名声也不好。”沈清韵接着道:“你去找老爷身边的小厮,让他把这个消息透露给老爷,看老爷怎么处理吧。我一个做嫂子的总不好去管小叔子的闲事。”
沈嬷嬷应声去了。
而三房这边,张氏也因为李璋宝这几天待在赌坊不回家的事和李璋宝吵着。
“进京时你一定要把那些个小妾庶子带上,我也带了。如今这么大一家子吃饭,你又没个进项,整天往外跑,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也不管。”张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李璋宝了,难得这次他又回来向魏氏要钱,自己才逮着人,怎么也得把他刚从魏氏那要到的钱分出一份来。
“你少在我面前哭穷,你每天一到饭点就领着你的几个孩子去娘的春晖堂,以为我不知道呢。家里揭不开锅也是那些小妾姨娘庶子庶女吃不上饭,你可没饿上一顿。”李璋宝不耐烦地说道。他现在一心想着赶快摆脱张氏回到赌场上翻本呢。
张氏不由得一愣,看来有人已经先她一步向李璋宝告状了。三房这边日子确实过得紧巴巴的,不过这也只限于李璋宝的那些妾侍庶子们,张氏每天带着自己嫡出的嫡子嫡女待在春晖堂里好吃好喝的,只可怜那些妾侍庶子靠着张氏给的少得可怜的月例银子过活。
张氏看李璋宝即使知道这些情况也没有深究的意思,也就放下心来,接着道:“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当初来京城时说的是让大哥给你找个差事,来了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也就算了,你现在还三天两头地出去赌博,连家都不回了,你让我这日子怎么过呀?你看看大嫂头上戴的是什么,身上穿的又是什么。再看看我,这首饰都戴多少年了呀。同样是李家的媳妇,这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想想沈氏的穿戴再想想自己的日子,张氏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你以为大嫂身上的首饰都是大哥买的呀!那是大嫂自己的陪嫁,我可听外面的人说了,当初大嫂嫁过来的时候可是六十四担实打实的嫁妆,还有尚书府、侯府、甚至王府的添妆,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好东西呢。你再想想你自己那十二担轻飘飘的嫁妆,能和大嫂的比吗?”李璋宝不屑地道。
张氏蒙了,一直知道沈氏有钱,没想到这么有钱,王府居然都给她添妆,她嫁妆里随便拿出一件可能都比自己的十二担嫁妆贵重呀。
李璋宝看着张氏愣在那,以为她伤心了,也就好心地将刚从魏氏那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她:“你也不用太伤心。娘说了,之前是没到官员调动的时候,大哥就算给我活动也只能找些小吏、看门之类的差事。现在不一样了,再过几个月就到吏部考核官员的时候了,到时候会空出不少官职,娘说大哥已经答应,给我活动活动弄个官当当。到时候你就是官太太了,那些首饰铺老板还不上赶着给你送首饰呀。”
张氏听说李璋宝的差事有着落了,大喜过望,不过她还是惦记着沈氏那价值连城的首饰。
李璋锐白天从身边小厮口中得知李璋宝经常出入赌场,他一直没有开口,直到用过晚饭,房间里只有母子二人时才向魏氏提起。
谁知魏氏却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了。
“何必大惊小怪的,你弟弟来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你给他找的差事又迟迟下不来,你让他一个大男人成天窝在家里干什么呢?他出去转转也好,多认识些人,前日个我还听他说结识了什么侯府的少爷呢!”
“娘,你怎么这么糊涂,这赌场上能结识到什么好人?你就算是把他安排到铺子里打杂也比让他去赌场强呀!”
李璋锐知道自己这个娘从小偏疼三弟,却没想到居然偏心到如此不明事理的地步。
“再说,再过几个月就是吏部考核官员的时候了,如果让有心人知道三弟烂赌,到时候别说三弟的差事,恐怕连我自己的官位都不保了。”
李璋锐十分恼火,没指望这样的娘,这样的兄弟能够给自己什么助力。可是,自从他们进京来之后就不停地给自己找麻烦,他开始第一次怀疑当初答应接魏氏来京城是否是正确的决定。
魏氏见李璋锐发火了,赶紧放缓语气。这几次的交锋,她深知对待自己这个儿子只能来软的,想用亲娘的身份压他是不可能的。
“你放心,你弟弟只是偶尔出去玩几局,没有像你说的烂赌那么严重。再说,他这么多年养那么多小妾庶子,分得的家底早就没了,哪还有银钱出去赌呀!”魏氏软声道。
“您最好不要再给钱他去赌了,您这不是帮他,是害他!等到哪天祸及全家了,您后悔都来不及。”李璋锐仍然不放心道。
“我只是偶尔给几两银子他去买米买油养活全家而已,肯定不会给钱他去赌的。”
在魏氏的再三保证下,李璋锐才相信李璋宝去赌博只是小打小闹,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他现在为自己调动的事和李璋宝的差事四处活动,也确实没时间去搭理这种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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