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韵没想到自己在后院遇到端王世子的事被人看到了,居然还是被魏沫儿看到,不过她也不惊慌,因为她和世子确实什么也没做过,就算被人看到世子拉过她的衣袖,又能证明什么呢。
沈清韵抬头看向房中的众人,李璋锐虽然嘴上说相信她,但是听到魏氏质问自己,还是抬头望向自己。而其它人都是一副好奇加幸灾乐祸的表情望着自己。
“郡主叫我去说话,出来的时候在郡主院子外面遇到了来看望郡主的世子殿下,我请了个安就离开了,当时也不是只有我和世子两人。如果是你们说的幽会,又怎么会在郡主院子外面的石子路上,还各自带着下人。如果老夫人不喜欢我,大可以叫老爷休了我,只是这与端王世子有染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了。污蔑一个亲王的世子,如果皇上怪罪下来,那是要满门抄斩的。”
“怎么可能这么严重。”魏氏不服气地辩解道,但是明显底气不足。
“端王府是什么样的权贵不用我多说,端王爷掌握着朝廷的机密,而四妹却偷偷跑到端王世子的书房,如果有心人给安个通敌的罪名也不是不可能的。现在老夫人又想坐实我和端王世子有染,污蔑世子名声。这两件事下来,老夫人觉得皇上、端王,哪个会放过李府?到时不仅李府,甚至整个永州李家都会被满门抄斩。老夫人还觉得不严重吗?”
魏氏吓得瑟瑟发抖,她还想找到话来反驳沈清韵,但是越想越觉得她说的是对的。
李璋锐此时也惊呆了,他只想着四妹破坏寿宴,得罪端王府,却没有想到这一层深层的意思,此时他也被吓到了。
“都回自己的院子吧!这几天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要出府了。”
李璋锐此时也没有精力和她们发火了,只是想赶紧打发走众人,和沈清韵好好商量商量怎么化解这次的危机。
众人也被沈清韵的话吓到了,如果真像沈清韵说的那么严重,那么这次几人闯到祸确实挺大的,得赶紧想办法把自己从这件祸事中摘出来。于是众人各怀心事地从房中离开。
只是魏氏临出门时才想起自己来的路上的盘算,停住脚步对李璋锐道:“沈氏现在怀着孕,不宜太操劳,这管家的事还是我先替她看着吧,等她生下孩子再说。”
李璋锐没想到这个时候自己老娘居然还惦记着这事,没好气地道:“夫人当初怀平哥儿的时候能应付得来,现在也能。娘还是想想怎么保住李家这么多人的性命吧!都被抄斩了,哪还有家需要管呀。”
魏氏只得悻悻地离开。
众人虽然离开了沈清韵的明辉苑,却没有各自回房,而是来到了春晖堂。刚才沈氏的话,确实吓到了她们,所以她们决定到春晖堂商量一下这件事。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商量之后,一致觉得,这件事纯粹是沈氏夸大其词吓唬她们的,她们从来没见过谁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满门抄斩的。就算真的有什么事,到时直接全部推到沈氏身上,想来也能保全自己吧。
只能说眼界决定了她们的想法,几人从不曾离开永州那个地方,永州最大的官也就只是个四品,怎么有权利因为一句话、一件小事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呢。京城则不同,京城遍地权贵,对于权贵来说,那些没权没势的人就如蝼蚁,他们的生死只是抬抬手的事而已。
明辉苑内,沈清韵在丫鬟的服侍下喝下安胎药就面朝里躺下了。
李璋锐在房间里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他知道沈清韵生气了,只是一边是自己亲娘和亲妹,一边是她,李璋锐也不好抉择。
最后李璋锐留下句明天再来看她,也出了明辉苑。
李璋锐走后,沈清韵却坐起身来,拥着被子发呆。
夜已深了,屋子里的丫鬟都下去休息了,只有沈嬷嬷在屋里,沈嬷嬷将一杯热水递给发呆的沈清韵,语气无比心疼地道:“夫人又何苦和老爷生气呢?这府里老夫人贪财,四小姐刻薄,三夫人唯恐天下不乱,表小姐笑里藏刀,老爷又是个耳根子软、拎不清的,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您现在怀着孩子,自己的身子才是第一位的,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就别太在意了。”
沈清韵接过热水,轻轻喝了一口才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嬷嬷,我没事,只是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你将库房那副韩子德的牡丹图找出来,明日一早给端王府老太君送过去,也算是我们为今日的事赔罪了吧!”
“前朝大家韩子德的那副牡丹图吗?那可是沈府老太爷给夫人您的嫁妆呀,您不是一向特别珍视的吗?”
“这次确实是李府犯了错,并且也多亏王妃帮着遮掩。我听说老太君喜欢韩子德的画作,这幅牡丹图正好送过去。”
“老夫人这些人就知道惹事,最后还得夫人您想办法帮着补救。”
“唉,本来我还想借着今天的事让老爷不再受老夫人摆布,没想到我居然怀孕了,现在我也不想和她们斗了,只想好好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是呀,老夫人不讲理,一哭二闹三上吊把老爷治得服服的,况且一个‘孝’字压死人,您现在又不能动气、伤神。”
“所以我想离开一段时间,现在胎气不稳,老夫人见我怀孕,肯定又会提魏沫儿做平房以及交出管家权的事,我如今没有精力和她们在这些小事上费神,还不如有多远躲多远。”
沈嬷嬷听说沈清韵要离开,十分心疼,不过转念一想,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我听原来铺子的伙计说,这几个月来,老夫人从铺子里得了不少好处,如今铺子的生意也一天不如一天。与其等到铺子没钱往府上送,夫人您做坏人缩减府上所有人的开支,还不如趁早将管家权交出去,也落个清净。您带着平哥儿躲得远远的,那老夫人将这府里闹翻天去,又与您何干。最好越乱越好,到时候老爷才看得清。”
“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府里看着一切都好,其实以往积攒下来的银钱已经所剩无几了,与其让我做恶人去向老爷告发老夫人,还不如让他自己发现。”
沈清韵说完又向沈嬷嬷道:“只是我这次离开,还得劳烦嬷嬷帮我守着明辉苑,其他人我也不放心。”
沈嬷嬷满口答应下来,“夫人出门我不在身边,夫人一定要多带些下人,好让奴婢安心。”
两人又说了几句将出门的事宜交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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