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隐秘的山林里,时更背靠大树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远方。背影看起来有点落寞,与从前的意气风发相比,让人心疼。
闻清远站在他的背后,看了很久,抬步上前,“怎么不去训练?”
“老大。”时更猛地抬头,脸上露出惊喜,“你回来了?”
闻清远的脸一如既往的俊朗,“嗯,回来看看,过几天还要走。”
时更咧着嘴:“可以待几天?”
闻清远笑:“怎么,想我了?”
时更摸摸寸头,有点不好意思,这一阵子他过得艰难,支撑他的也许有信念,更多的还是不希望闻清远失望吧。
闻清远看着面前这张年轻的脸,“组织上的决定,你知道了?”
时更脸上暗淡,点点头,“我接受组织的一切决定。”
闻清远拍拍他的肩膀,时更的眼泪一下子落下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真正到了挖心掏肺那一刻,又有几人能够忍住。
“哭吧。”
在我面前哭完了,挺起胸膛走出去。
“哇……”
时更克制不住,淘淘大哭,闻清远眼中也闪着泪光,他一把揽住时更,拍着他的后背。穿上军装不容易,脱下军装更不容易,为了这身军装,这孩子付出了比别人多十倍二十倍的努力!可是如今,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啪!”五十岁左右的师长肖建国一拍桌子,“你再说一遍!”
闻清远站直了身体:“我用我所有的军功为时更担保!”
肖建国气笑了:“你的军功?你还有什么军功?上次你用你的军功换来他的录取通知书,别忘了,你刚刚升了少校,那也是你军功累积的!”
“那我请求降级!”闻清远认真的说道。
肖建国气的想扇他两巴掌:“你以为军队的升迁是扮家家吗?想升就升想降就降?你以为你自己是谁!”
他气的来回走动:“在他身上,你浪费太多的精力,你自己说说,在这么紧要关头你回来干什么?别拿汇报工作做借口!你就是为了他才回来的!
清远,我跟你说多少次了,啊,这几年军功难争,这次你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将来我才好拉你一把,你为何就是不听!这时候回来,你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看吗?”
闻清远垂下眼:“肖叔,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时更是我领进门的,我不能放弃他,若是连我都放弃他,他这一辈子就真的完了。”
他抬起头:“再说,时更无论是理论还是实战,他的成绩都是拔尖的,损失这样的人才,我不甘心也心疼。”
肖建国想到时更屡屡亮眼的成绩,叹一口气:“我也心疼,可是,谁让他有一个黑帮头目的亲哥哥。”
作为机密部队,这种亲属关系是最最忌讳的!
闻清远看向肖建国,“肖叔,我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想找时天谈谈,若是还不行,您和组织的决定,我,我完全服从。”
“不行!”肖建国一口回绝:“太危险,我绝对不会让你去。”
“肖叔,时家人我接触过,他们都非常优秀,时更的父亲也是一名退伍老兵。时天落到今天这一步,我也跟你和组织解释过了,他本性不坏!”
肖建国打断:“我不管他本性如何,我只知道,他如今已经彻底沦为黑社会老大,外号‘天狼’,是个危险人物!”
闻清远大声道:“十六里铺码头,有如今的盛景,他功不可没!”
“一个黑帮头子,有什么功,我发现你的思想已经有了问题!”肖建国气急了。
“毒,黄,贩卖妇女儿童,他不仅自己不参与,还勒令别的帮会不允许干,我境内渔船遭受境外势力袭击时,也是他带着人最快赶到,救下那些渔民。这些,都是不能抹杀的,他在西南这一块,已经树立很大的威信,我还是坚持原先的意见,招安比灭杀更有效!”
肖建国气笑了:“还招安?你以为现在还是抗日时候,什么乱七八糟的土匪都团结起来啊!”
不过语气似乎也软了些。
闻清远立马说:“咱们党领导人就是胸襟广阔之人,他老人家当年不是说过吗,没有人生来就是坏人,总要给年轻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肖建国白了他一眼:“哼,他老人家还说过,对于一切破坏国家和平的人,都要灭杀到底。”
“肖叔。”闻清远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时天在某种方面充当了保护和平的角色。”
肖建国接过来:“得了吧,这就是个人英雄主义,完全没有国家大义。”
闻清远连忙说:“所以,我去见见他,争取好好教育让他有国家大义啊,只要把他争取过来,咱们在西南这块的行动,完成的更漂亮。”
闻清远又道:“时更是我们优秀的兵,咱不能因为还未发生的事情就退了他,不管为公为私,这都不合理!”
肖建国摆手,赶人:“去去去,不合理也没用,不要烦我。”
闻清远厚着脸皮:“肖叔,您给个话呗,我这次回去就找时天啦。”
“你爱找找谁!不对!”肖建国都被他气糊涂了,可惜闻清远已经撒腿跑了,“小兔崽子,我还要向上面请示呢!”
西南,十六里铺码头
“嘭”
阿卡气急了,一巴掌拍碎了一个花瓶。
“早清青花瓷,估价二十万,看在你是兄弟份上,给你打个折,十八万。”时天瞄了一眼地上的碎片,面无表情的说道。
阿卡张张嘴,“我没钱!”
“不对,天哥,不是这个问题。”他指着桌子上几个黑色固体,“这是个窃听器,窃听器,你懂不懂!”
时天随意看了他一眼,“我又不呆。”
“究竟是哪个混蛋干的,啊,居然能混进来,装这个东西。”
“你再仔细瞧瞧,这几只有何区别”
阿卡见他这样说,就拿起窃听器看,“没什么啊,就两种不同的窃听器而已。”
时天点点桌子,“问题就出在这两种上面,你再想想他们安装的位置。”
阿卡回忆,最先发现窃听器的就是在他们如今的桌子底下,不起眼的角落,时天准备送给妹妹的玉珠手链散落在地上,他趴在地上找,才看到。
其他的在客厅,卧室和厨房。
“这个纯黑的在桌子底下,上面有花纹则到处都是。”
“而且这个纯黑的,你看看线路。”
阿卡仔细一看,“居然断了两根,这?”
“一共就一个,居然还是坏的,这说明什么?”
“说明安装的人不想让你的事情被听,或者是在维护你,或者是不小心拿了坏的?”
时天摇头:“整个房子再搜一遍,地毯式搜查,你亲自督促。”
阿卡不解:“刚刚不是已经查过了?”
时天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要的就是查过后的效果啊。”
阿卡拧眉,转而恍然大悟,“天哥,您怀疑……”
“嘘,去吧。”
“是。”
待阿卡走后,时天看着那只黑色的窃听器,脸上变幻莫测。
他的脑海里浮现前两日邵华跟他说的话。
“二哥,我们是兄弟,永远不会背叛对方的兄弟。”
当日,他以为邵华说这话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合作,看来,自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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