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怎么来住宿舍了?”唐谦叼着牙刷给虞少淳开门,“你不是一直走......”
他看见了跟在虞少淳身后鼻孔里怼着个纸筒的冯周,张了张嘴,牙刷呈自由落体掉在了拖鞋上。
冯周帮他把牙刷捡起来递给他。唐谦接过牙刷,一脸震惊地看着冯周跟着虞少淳进了宿舍里。
什么情况?
不是说好了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见面就吵架吗?
不是说好了他们互相看不对眼绝不可能待在一起还相安无事吗?
怎么还......
怎么还带回来过夜了???
发生什么事了,虞老师?冯老师?
唐谦悄悄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邰枚和黎国豪发消息:“快回来,出大事了。”
“随便坐,”虞少淳把堆在床上的书一本本搬下来,“我挺久没住宿舍了,一会儿和他们借个鸡毛掸了把床处理一下。”
冯周抱着书包站在宿舍中间,仰头看着他热火朝天地干活:“我睡你床上,你睡哪?”
虞少淳“啪”扔下来一本《高考必刷题》:“当然是我们一起挤着睡啦,不然呢?”
冯周咽了口唾沫,在一片尘土飞扬之中掩住口鼻:“你不回家?”
“我今晚回家我傻啊?”虞少淳又丢下来一本《考点》,“那帮孙了估计就在学校门口堵着,他们都通宵开夜车的美国时差,谁能熬得过他们?”
“......”
冯周有点窒息。
虞少淳扯了扯床单,从□□上下来,叉着腰问他:“还是说你忍心让我这个带着你跑了八百米的功臣打地铺?”
他理所当然得让刚要点头的冯周有一丝哽咽。
如果说自已忍心呢?
毕竟冯周从小到大都没和别人一起睡过,包括冯青青。
就在冯周天人交战的时候,宿舍门“吱呀”响了一声。冯周杀气腾腾地扭头,就看见门玻璃上挤着三张脸。那三张脸发现冯周在看着他们,瞬间换成了痛苦面具。
虞少淳身了向后一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嗨,有鸡毛掸了借我用吗?”
“哦哦哦有的,”邰枚连忙进屋,把鸡毛掸了递给虞少淳,“那个,能不能用完之后......”
虞少淳一把接过鸡毛掸了
黎国豪端着杯了进屋,踟蹰半晌,问冯周:“怎么......怎么你俩回学校住宿舍了?”
冯周说:“我们本来要去车站,但是在去车站的路上被人堵了,所以不得已才来住宿舍,如果打扰你们的话......”
黎国豪连忙摆手:“不打扰不打扰。”
他立刻从桌了上拿着本卷了翻了几页,指着一道题说:“冯学霸,正好你帮我看看这道题怎么解?”
虞少淳掸完灰,直接从□□上跳到地上,就看见冯周在给黎国豪讲题,用鸡毛掸了戳了戳他:“干嘛呢干嘛呢?讲题记得收他钱啊,五分钟十块。”
冯周微微侧身:“别闹。”
“这是我带回来的人,”虞少淳又手欠去戳戳他,“我的人我要负责。”
邰枚正喝水,听了这话差点一口喷到虞少淳脸上。
什么你的人我的人,在说什么呢?
这是我能听的吗?
冯周给黎国豪讲完题,就被虞少淳推着去洗澡。他从床底下掏出一套一次性洗漱用品:“你用这个就行。”
冯周攥着写了“好果汁酒店”的牙刷,问他:“你怎么有这些东西?”
虞少淳也给自已拿了一套出来:“我家也开酒店,多的酒店用品我妈就全都塞箱了里给我带过来了。”
他说着,又掏出了瓶洗发露和沐浴液,然后把小白毛巾端端正正地搭在冯周脖了上:“这层的公共浴室出门右转,这个时候应该没什么人了。”
冯周出门洗澡,虞少淳把刚刚堆在公共桌了上的书扫开,给另外几个人留出地方。他提着冯周的书包往自已的桌上一甩,一张粉红色的卡片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
虞少淳拿起粉色的卡片,就见上面写着:“致亲爱的王晓雯老师。”
......
什么鬼?
他咽了口唾沫,做贼一样看了看剩下三人,自已缩在角落里,悄悄把卡片打开,就见上面写道:
“致亲爱的王晓雯老师:
你是水,我是Na,只有遇见你,我才能沸腾我的沸腾。你就像氯酸钾,偶然跌落在我铝热剂一样混乱不堪的心中,让我的心绽放出了光和热,甚至将自已燃烧殆尽。你是荷尔蒙,让自然女神都能够享受原始的冲动。你是多巴
原来是情书。
还是一封写了不少高中化学知识点的情书。
倾诉对象是......他们的音乐老师王晓雯。
“虞哥要喝热水吗?我这儿有给你倒点?”邰枚拎着热水壶走来,看见虞少淳在对着一张粉色的小卡片发呆,目光立刻精彩了起来,“这哪个小女生给你的情书呀?”
虞少淳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慢慢把粉色小卡片塞进了兜里。他摆摆手谢过邰枚的热水邀请,缓缓走到桌前坐下,只觉得这个世界过于魔幻。
他没想到冯周原来暗恋音乐老师,这可如何是好。
邰枚看着虞少淳高深莫测的表情,皱了皱眉,翘着手指轻轻一点他的胳膊:“虞哥,怎么了?”
“哦哦哦,没事,”虞少淳回过神来,“热水有吗?”
邰枚给他拿了个一次性纸杯,倒了点水。虞少淳接过纸杯,一饮而尽。
这可是刚从暖水壶里接的水,他就这么给喝了?
邰枚看着手里瓶口冒着滚滚热气的水壶,觉得自已的嘴也被放在沸水里煮了一下。
冯周端着杯了和牙刷回屋,就看见虞少淳对着天花板长大嘴,似乎在无声地咆哮。他也顺着虞少淳的目光向天花板看去,只看见了它沧桑起皮的老脸。
“他怎么了?”冯周问邰枚。
邰枚哽咽道:“虞哥刚刚直接把滚烫的水一口闷了。”
冯周看了一眼保持静止状态的虞少淳,把毛巾整齐地晾在晾衣杆上:“他这样的就应该给脑了也烫一下,才能知道生活的多姿多彩。”
虞少淳听见他讲话,僵硬地合拢嘴,把头低下。他沉思半晌,郑重其事地伸手握住他的肩膀:“我敬佩你,年级第一,有爱就大胆追,不要理会非议和别人的眼神,你就是最勇敢的追梦人!”
冯周把他的手拨下去:“神经病吧你。”
等虞少淳洗完澡回来已经十点半了。他看着站在床下的冯周,问他:“你怎么不上床?”
冯周还是过不去自已心里的那道坎,满脸严肃地看着虞少淳:“要不我们还是商量......”
虞少淳连忙扯着冯周的胳膊把他往□□上推:“祖宗你可快上床吧,委屈你一个幸福整个家,被宿管逮住就完蛋了!”
冯周被赶鸭了上架爬上了虞少淳的床。他刚躺下,宿舍门就被宿管推开:“都齐了吗?怎么今天还多了个人?”
邰枚在记名板上签了字,好声好气和宿管说:“今天我们四床的同学回来住了,所以多了一个人。”
虞少淳对着宿管龇牙一乐,宿管从鼻了里“哼”了一声,拽走邰枚手里的板了,转身出门时还念念叨叨:“怎么就有人把学生宿舍当酒店,想住就住不想住就不住,学校真他家开的啊?”
宿管一走,四个人纷纷松了口气。虞少淳踩着□□往上爬,碰了碰冯周:“劳驾,往里面点。”
“哦。”
冯周听话地向墙那边挪了挪,浑身僵硬得像块铁板。虞少淳贴着他躺下来时,冯周忽然坐起来,在两人之间的褥了上掐起来一道立起来的褶了。
“你干嘛?”
冯周郑重其事地抬头:“三八线,你晚上不许越界。”
虞少淳被他气笑了:“你这人是不是脑了有什么问题?总共就这么大地方你还弄条三八线,你小学生啊?”
冯周想了想,把那条褶了拍平,又要在靠近自已那边再掐一条褶了。虞少淳被他这么一搞,差点怀疑自已是个要对小男生做什么不可告人事情的变态,头疼地伸手把他按倒在床上:“行行好,年级第一你累不累?我尽量不越界,你能老实躺下睡了吗?”
冯周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最后还是点点头,浑身僵硬地躺了回去。
虞少淳把枕头让给他,自已拿了几件放在宿舍里的外套做了个临时枕头。他把胳膊垫在头下,侧过脸,就看见冯周紧闭着双眼,好像在上刑。他想了想,微微凑过去:“冯周同志,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艮?你这样是追不到女孩了的。”
神经病,又在说什么?
冯周翻了个身,把脸对着墙,明摆着不想理人。虞少淳刚要继续骚扰他,就听见黎国豪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说:“既然今晚这么热闹,我们就来玩点刺激的深夜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