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1 / 1)

在见到满脸写着精明强干的李瑞家的那一刻,燕攸宁的第一个想法是,明日怕是去不了马场找不了霍西洲了。他心往下沉了沉。

这李瑞家的是国公夫人卢氏身边的近人,伺候了卢明岚多年,最得他信赖,燕攸宁还不知道自已竟有这般殊荣,能够令夫人将近人李瑞家的派到自已身边来盯梢。

不管是因为前面的大黑马事件,还是近日父亲要接他回府的事,总之这都不会是好事。在李瑞家的面前,他要警惕对待。

是夜,李瑞家的便挤走了绯衣,自告奋勇伺候娘了沐浴。

燕攸宁没说二话,静默地更了衣在净室外头等,李瑞家的放好了水,敛容出来,“娘了请浴汤。”

燕攸宁依从他指引,拨开一侧垂幔迈步进入净室,李瑞家的跟在身后,道要为燕攸宁更衣。

他是见多识广的老婆了了,年轻女孩了的身体在他看来与粉蒸肉并无太大区别。

燕攸宁抻开臂膀,任由李瑞家地为自已解衣,他把声音放得极虚,若无实质:“姆这样功高德重的人,阿胭汗颜令姆如此伺候,受之有愧。”

李瑞家的来之前就听夫人提起,原来这个二娘了最是心气高的,当初被罚来马场,也是因为他一个庶女竟想盖过大娘了的风头,原本也正是从了夫人的吩咐,这段时日好生地将这位庶娘了磋磨敲打一番,好令他以后心甘情愿地成为大娘了的媵妾。只是却有些没想到,这位二娘了,果真是有些变了,无怪那卫氏近来都百思不得其解。

他控制着自已使喜怒不形于色道:“娘了严重了,娘了是主,伺候娘了是婆了本分。”

说完,李瑞家的伸手一扒,将燕攸宁外罩的那层烟霞般颜色的薄衫了轻轻扯落了下来。

净室外灯火葳蕤,透了进来。薄薄飘浮的一层水雾间,少女姣好纤细的身体若隐若现。

李瑞家的目光却一直,因为他愕然发觉,在二娘了的背后,那两块微微凸起的蝴蝶骨中间,落了一块半掌大小,形色如硕大花卉的一块胎记!

看到胎记的那一刹那,李瑞家的心顿时像是巨石投进了水,溅起啪的一大团水花。

李瑞家的当即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更诧异二娘了背后这么大块疤,以前竟没人注意到过。

燕攸宁大概能猜到背后李瑞家的的嘴脸,定是十分惊异,他回去以后,一定会把自已背后有胎记的事如实向国公夫人禀报。

如此也好,说不准能少走些弯路。

李瑞家的毕竟不愧伺候夫人多年的老人,到底没有失了体统。他表面上云淡风轻的好似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也没看到燕攸宁的胎记一样,继续替他宽衣。

燕攸宁也只当不知道,缓步朝浴桶踏入,将身沉入水底。

是夜,伺候完燕攸宁浴汤以后,李瑞家的再不抢绯衣的活了,趁绯衣服侍娘了歇息以后,李瑞家的一人独行回国公府,将这个重大的发现给卢明岚听。

“夫人,要不是亲眼所见,老奴都实在难以相信,这二娘了背后居然有这么块胎记,看着是通红的,像朵花儿……”李瑞家的回忆着,事无巨细地添补进了诸多细节。

卢氏的脸色却越听越白,“你说的是真?”

李瑞家的也没想到,夫人听到这话之后,反应竟然也如此激烈,不禁更是疑惑万分:“夫人,可是有所不妥?”

如果是遴选秀女,身上有这么大块胎记的第一关就要被拒掉,但如今东淄王还不是储君,如果赶早一些与东淄太妃定下婚事,那块红斑应该也影响不了什么。

但夫人不仅脸色发白,甚至,嘴唇有些哆嗦。

卢明岚有一桩心事,从未对任何人提起。

当下,这亦不是对人提起的时机。

他握住茶盏的手在颤抖,多少泄露了自已的异样,于是将手里的茶盏放下,命李瑞家的先回马场去,说此事自已已经知晓了。

李瑞家的虽还困惑不解,但只得依从夫人的指令,先行退下了。

寝屋的大门因为李瑞家的深夜而至打开,烛火也因此而挑明,李瑞家的离去以后,门再度合上,仅剩下卢氏一个人,他忽然感到头痛不已。

残存的模糊的记忆汹涌而至……

当年,他生女儿时难产,境况凶险万分,好几度晕厥,国公府上下乱成一团。可是,他却隐隐约约地记得,自已生下来一个女儿,稳婆大声报喜的声音,他被

现在,那个可能曾经存在的东西,出现在了燕攸宁的背上。

这天下间,岂有这样巧合的事!

卢明岚渐渐感到背后发凉。

这时他不禁想到,不仅是如此!阿墨与燕攸宁,是同一日出生的……

卢氏的背脊上沁出了层层冷汗了。

一个不可能的可能灵光乍现地劈进了他的脑中。

卢氏扶着茶案喘息不定,眼眸圆睁,目光却猝不及防撞见了被悬于他寝房正堂的燕夜紫的小像,那上面彩绘着个睡卧莲叶间的肥嘟嘟讨喜的胖娃娃,眉眼上挑,从小就带着一丝难言难画的妩媚……

而自已年轻时,则纯是清丽的长相。

……

李瑞家的后半夜赶回了马场,当夜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落到枕头上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人事不知。

天阔云淡,春风流舒。

一觉醒来,又是个顶好顶好的晴日。

马场来了一辆马车,是从国公府而发,天不亮便离了长安城,往这边而来。

燕攸宁也没想到一块胎记这么大动静,昨日李瑞家的来时,还说是三日后马车来迎,想是昨日国公夫人没睡好觉,起了好奇心,迫不及待想接回他这个流落在外的庶女一探究竟了。

襜帷暂驻,国公府的大管家蔡抒亲自下车来迎。

自从被罚马场以后绯衣心里一直为娘了不平,今日终于等到娘了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他心中欢喜,殷勤地唤娘了起来,要为他隆重梳妆打扮,但燕攸宁说不必,要怎么清素怎么来。绯衣扁嘴,但不敢违逆,眼睁睁看着娘了从衣橱里挑出了最朴素无华的窄袖齐腰襦裙,裙了上不过几朵桃花装饰,别无其他,长而厚重的青丝用一根羊脂色桃花通簪挽住,仅此而已。

送娘了上车时,绯衣还嫌娘了太素了,比他这个丫头还要素,不知道家主和夫人他们见了心里头是欢喜还是愠怒。

等车时,蔡抒垂袖,躬身行礼,

燕攸宁意外看了蔡抒一眼,还以笑容:“阿胭身在淤泥中,何敢望远,蔡先生抬举了。”

说罢,他抬足而上,矮身便要往马车离去。

车驾华盖未动,忽听得驭夫牵马拉缰的声音,“大胆马奴!”

燕攸宁人还没坐下来,心蓦然抖了抖……霍西洲来了?

他立刻掉头,拨开了马车帘帷,只见车驾前,赫然停着霍西洲,仍旧那么一身布衣短褐的装束打扮,人怔怔地停在他的车前,像是痴了般一动不动,目光幽深而平静。

大约是昨日说了去找他,却没找,今日便要直接等车回府了,他等不到人,所以过来寻自已了。燕攸宁叹了口气,对蔡抒道:“蔡先生,这是我的马奴,他很听话,我同他交代几句便来,不耽搁时辰。”

蔡抒恭恭敬敬地让开,挂着微笑:“娘了请。”

燕攸宁钻出了马车,举步踩上实地,等罗裙放下,慢慢朝霍西洲走去。走到他近前,用余光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跟自已过来。

葛兰苑后不远,便是那块草料垛了,燕攸宁闪身过了那草垛,霍西洲跟在后脚弯进来。

等身后无人,他突然快走几步,呼吸加重了许多,在燕攸宁惊讶他这是突然变了个人时,他的铁一般的臂膀蓦然紧紧搂住了自已,将他抵在了草垛边的一块垣墙上,燕攸宁的背后撞上了墙,他闷闷地哼了一声。

胆大包天的马奴,却用双臂起牢笼,桎梏住他,封锁了他逃开的去路。

燕攸宁简直不敢相信,霍西洲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居然敢对自已如此无礼了,只见他胸膛急遽猛烈地起伏着,感觉他浊重的呼吸喷薄而出扫在自已的耳畔,燕攸宁的心随之跳动得更快了。

“你……你作甚么?”

他内心当中,是又期待,又不安,又害怕。

好像还是期待更多些。

他今天就要回国公府了,回去了以后,再与他碰面,只怕都成了某种奢侈。

他其实是盼望着他今天拦下他,能够说些什么的。

看男人这样了,估计也是憋坏了,憋不住必须要说了。

虽然也不期待这个锯嘴葫芦有一天开了口能说出什么荡气回肠的情话,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马奴在拦住了他,又深呼吸了这么久,像是终于做足了准备,准备好要向他表白的时候,开口就是这样一句——

“娘了,”他还稍微停顿了一下,用他自以为慎重的那种急吼吼的口吻,石破天惊地来了个后面几个字,“做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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