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妥了就开始交割呗,男人也不含糊,直接从自己带的包里往外拿钱。
“我说同志,都是十块一捆的啊,没有一百的?”
桑柏看到男人往外拿钱,一大一小两捆,全都是十块的,于是苦着脸问道。
“钱有一百的?”男人的手停了一下,一脸好奇的望着桑柏。
“有吧?”
人家一问,桑柏有点吃不准了。
桑柏是见过八一年一百的,后世可是有个炒币圈的,只是桑柏不玩那个,只是记得有一百的,真的有没有,或者在市场上流通了没有,还真不知道。
不过一想也就明白了,一张票子两月工资还多,哪有用这钱发工资的。
“也行,也行!”
桑柏一想都是钱,而且现在物价多低啊,兜揣一百块钱估计都没有地方找零去。
“您过一下数”
男人把一捆带着十张票子摆到了桑柏的面前。
桑柏道“不用了,您再看看机器”。
“不,您还是点一下”
见男人坚持,桑柏这边便点了一下,一千一百块钱一张不多一张不少。
“昨儿您说的让纸箱子钱呢?”女人又想起来这事了。
桑柏哈哈一笑,又数出了三十交到了女人的手中“大姐,您记性可真好!”
大家生意做成了,都很开心,桑柏就更不在乎这三二十的。
这下三个男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觉得这小伙子爽气。
“那,咱们再见了?”
钱到手,桑柏笑眯眯的站了起来。
“行,那您慢走”男人说道。
桑柏也不多客套,双手插在兜里往小院的外面走。
口袋里有了票子,桑柏的心情那叫一个好啊,于是开始逛了起来,不过很快兴头便被拍了下去,因为他想买什么东西都买不了,就算是买块布,人家也问他要布票。
桑柏怎么可能有这玩意儿,所以这街逛的很快就扫兴了。
最后转到了国华书店,抬头看了一下招牌,叹了口气“算了,进去瞅瞅,顺带着给村里的姑娘小子们买点入门的书,要是还要书票那我也没辙”。
书店到是不要票,桑柏这边进去逛了一圈,直接花出去了七八十块钱,换回了一些学生用的东西。
至于什么小说之类的,桑柏到是想买,但是现在国华书店卖的全都是文学作品,武侠小说和穷奶奶还没有能‘玷污’朴实的中国人民呢。
桑柏这点到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啃不下来《鲁迅全集》、《老舍》这层次的大块头,于是灰溜溜的买了一些识字册之类的'滚'出了国华书店。
没什么好逛的了,至于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套钱,桑柏也不想了,现在一千块钱他除了买牛都不知道怎么花了,要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所以再卖东西也就不用考虑了,总不能卖钱存起来,到几十年后玩币圈吧。
觉得没意思了,桑柏便到了大桥头等车。
也还是真巧了,桑柏等来的车依旧是昨天那位售票员,而司机自然也没的跑,这位脸上依旧是红扑扑的,如果不是闻到酒味,桑柏都有点相信他是关二爷的后代了,觉得这位整个就是一红脸人种嘛。
再上车的桑柏不担心了,而且回去的时候,车里的气味那是好多了,至少没有人带着鸡拎着鸭了,空气里虽说依旧有汗味馊味,但是至少没有禽屎味了。
车子依旧是慢,不光是慢依旧还是颠,坐上这时候的车开在这时候的乡道上,坐一次车等于免费碎了个尿结石。
这一路上此起彼伏的,那叫一个畅快。
到了镇子上,桑柏下了车,狠狠的吸了两口空气,这才觉得肺里清爽了起来。
转到了牲口集,桑柏发现这里原本卖牲口的地方居然没有牲口了,找人打听了一下才发现,今天轮不到这边卖,如果想买牲口还得去旁边的小镇子。
他这才知道,镇上牲口买卖也不是天天都有的,而是附近的几个乡镇轮流转。什么日子转到什么地方有生活经验的农民们都知道,也只有桑柏这个外来货弄不明白。
没有办法,桑柏只得又去旁边的小镇。
走了十几里,半途又搭了一位好心大爷的牛车,十来点钟的时候才到了旁边的小镇。
到了小镇人家大爷直接把桑柏扔到了牲口集的林子口,老爷了善良的让桑柏心里暖洋洋的。
和陈东升聊过,桑柏知道想买牛得找个牛经纪,于是便请了一位看起来忠厚的老人给自己当牛经纪,谈好了十块钱带上包烟,桑柏直接大方的给了十二,依旧给了一包烟钱。
老人一听桑柏的要求,便说道“你要的牛可不便宜,最少也得四百往上走,你家有多少地,如果少一点,可以买小一点的,用心喂明年也就长成了”。
“没事,您看着挑,一定要壮实的”桑柏说道。
桑先生现在不差钱!
开玩笑,口袋里揣着一千多块呢,差那一百五十的么?
“哦,那你跟我来”
老人也不二话,直接领着桑柏走了二十米,站到了一头水牛的面前。
“这一头怎么样?正是役使的时候,你看看这牙口,还有这……”
桑柏一看这牛的确不错,很壮实比别的牛都显得略大一些,于是便说道“不错,您这边还挺熟的啊”。
老爷子没话,卖牛的那位却笑道“这边就这么些牲口,他们这些人最就熟烂于心了”。
桑柏瞅着也别多事了,谈价吧!
这边桑柏一点头,那边老爷子和卖主便开始缩着手在袖子里勾拉了起来。
最后桑柏花了四百一把这牛给拿了下来。
一手交钱一手交牛也没什么好说的,更不可能存在夺牛抢钱的事情,至于牛经纪和卖牛的合伙骗钱,桑柏也想开了,就算骗也得让人家骗啊,自己这两眼一抹黑的,总不能再和吕庆尧再来一趟吧。
和再靠两条腿跑一趟相比,桑柏宁愿被骗个一百五十的。
桑柏美滋滋的牵着牛,正准备离开牲口集,发现那边栓着一头更加硕大的牛。那模样比自己现在牵的牛最少大出两圈来,如同一座小肉山似的。
好家伙!一看就是个有力气的。
看那牛再看看自己手上的牛,桑柏觉得自家的牛经纪似乎是不太靠谱。
牛经纪是什么人,都活成人精了,一看桑柏脸上的表情便知道他想什么。
老头也不生气,更何况桑柏这边给的钱比别人大方太多了。
于是笑着解释说道“那牛你使不了,别说你了,老庄稼汉都用不了,性子太暴了,一上套就要顶人,两年换了六个主儿了,没一个能使的,你要是有信心这牛还便宜,这么大的牛也就卖个肉钱,三百来块钱就行了”。
“这牛得有百斤吧,卖这点……”。
话没有说完桑柏想起来了牛肉一块多一斤,这头牛也不是光肉,还有骨头内脏什么的,不能全算成肉价。
“那牛最少一千一百多斤,说实话我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牛,如果不是没法使,这牛六百块都有人要”老头说道。
“我明白了”桑柏说道“您去帮我砍个价”。
“你想买?我说你听我的别占这便宜,还是这牛头好”老头真是个实在人。
“您帮我砍价就行了,我自有主张!”桑柏说道。
如果不说吃肉什么的桑柏还不一定买,现在老头一提一千多斤,桑柏哪里还忍的住,从到这里开始,桑柏就没有闻过肉味了,现在突然间一头大水牛可以吃肉,桑柏觉得嘴角都快流哈溂子了。
现在这头牛这么大的体格子,怎么说也得有几百斤肉,再加上牛骨什么的也能吃,桑柏觉得摆空间里,最少也能吃上大半年。
这么一想心思如同脱缰的野马似的,一下子收不住了。
又想到这时候的牛可都是喂的草,饲料还没有影子的事情,什么药之类的就更别提了。全都是农户自家繁育的本土牛,味道肯定是一等一的,桑柏更加热切了。
牛经纪一看,心道这年青人怎么这个德性,一说牛两只眼睛都泛绿光。
老头也不多话,直接上去交涉。
人家卖主也真心卖,因为实在是养不起这头牛了,脾气暴吃的还多,什么人都不让靠近,最主要是已经开始春耕了,再不换头牛回家,家里的地就没办法种了。
于是桑柏便以二百九十块,差不多就是卖肉钱的价格把这头硕大的壮牛给买下了。
牵着两头牛,桑柏离开了牲口集,往四家集镇的方向走。也不需要怎么看路,这时候的道那没什么多拐岔的,只要顺着道一直走就行了。两边有树都是大道,往哪走都是镇子。
走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人,桑柏把两头牛给扔进了空间里,自己则是还想搭人车回到镇子上。
等了好一会儿,路上也没有见到车,桑柏只得把脾气好的那头给弄了出来,骑在牛背上慢慢往四家集镇晃。
这一晃就到了下午,也没有在镇上吃东西,桑柏骑着牛一路往村子去。
牛的速度比走路快不了多少,桑柏慢慢悠悠的又花了七八个小时这才回到了村子里。
回到了村子已经是后半夜了,整个村子也就狗还醒着。
好在桑柏也算是熟人了,村里的狗也不叫,摇尾撅腚的跟了一会儿又各自回家去了,桑柏则是骑着牛回到了自家的小院。
进了院子,桑柏把空间里的那头大牯牛给弄了出来。
“哎呦!”
牛这才刚放出空间,桑柏便被这东西给顶了一下,这货直接放了桑柏一个屁股敦。
“我了个x”。
见这货又想顶自己,桑柏火气来了,直接把自己和牛都收进了空间。
“秋收,给我打!”
桑柏进了空间之后便给秋收发了一条命令。
大牯牛很大!
但是放到秋收的面前连看的资格都没有,一巴掌就被秋收拍坐到地上,就这样秋收还是没有用力,真的出了力桑柏估计也就省得杀牛了。
看这货依旧是瞪着眼,鼻子喷气,桑柏捋起了袖子,抄起了一根棍子加入了战团。
一顿人熊混合双打很快大牯牛就扛不住了。
哞!
“哞你大爷!”
桑柏可不管这个,手中的棒子小雨点似的落下来。看在老实的那头牛直接夹不住,吓尿了!
“秋收,给我继续打,打死了正好吃肉,现在就当是排酸了”。
吼!
秋收一听大巴掌又呼上去了,这么暴力的事情,并且和主人一起干,秋收很喜欢。
大牯牛傻眼了,它从出生到现的还真没有挨过这么重的打。
因为这时候的农民对牛那比对亲儿子差不了多少,耕牛对于一户农民来说那和衣食父母也差不多,哪个真舍得打?
打耕牛打重了,放到古代那就是犯罪,从秦汉时候开始就是这样,一直到满清。至于普通人吃牛肉,还几斤几斤的吃,那估计离流放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差的不远了。
原本脾气就有点暴的大牯牛发现人不能拿它怎么样,自然就如同被宠坏的孩子一般,脾气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喜欢拿角顶人,看到人拿它没有办法自然便享受起了顶人的快感。
可惜的是这货现在遇到了桑柏。
桑柏同志和别人不一样,馋的不是它的劳力,而是它的肉。
它的死活都不在乎,棍子下去的力道怎么可能差了?
终于明白遇到了真要打死自己的人,大牯牛怕了!
挨了没有一会儿,大牯牛眼泪都流出来了,搁一般农户现在肯定舍不得打了。
但桑柏是一般农户么?他连农户都不上!
棍子照样抡的如同雨点一样。
啪!
大牯牛直接跪下来了。
以前桑柏只是听说过有少数的牛在被宰之前会下跪求饶,没有想到今天自己遇到了。
“停!秋收,别打了!”
秋收这边嗷了一下,似乎是觉得没有过瘾,于是走到了一边又甩起了稻草玩,看的大牯牛差一点没有控制住囊扩肌。
至于那位老实的,现在都快翻白眼了。
“溅皮子!”
桑柏伸出脚踢了一下大牯牛。
哞!
这叫声味道变了,从刚才的愤怒成了讨好,其中更多的是顺从。
桑柏一拎绳子,大牯牛顺从的站了起来,这下不瞪眼了,更不梗着脖子了,比旁边的那头牛表现的还要好上一些。
“你大爷的,被收拾一顿立马摆正了位置,不是溅皮子是什么?!”
桑柏瞅着大牯牛说道。
治好了大牯牛的暴脾气,桑柏又开始发愁了,发什么愁?牛肉没的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