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礼堂,在二楼。面积500多平,除了一个30多平的舞台之外,剩余的面积皆是空地,有大型活动的时候,学生自带统一发放的小板凳,就变成了观众席;平时没有任何活动的时候,这里就是一个宽畅明亮的大空地,所以,舞会才会安排在这里。
除了舞台,礼堂的三面墙,都刷着纯白色,只有棚顶上,是为了营造舞台效果,而安装的几款不同颜色的射灯,还有银色的发光的支架。
而此时,舞会刚刚开场,正是衣袂飘香、人影绰动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棚顶的变化。
只觉室内突然关了灯,昏暗一点,反而更有情调。
而支架像一道银蛇,迅速下坠,越坠越低,而支架下,就是对一切都浑然未觉的姚若尘,依旧笑着迎合黎耀邦。
韩笑天心不在焉,总是偷偷扫描姚若尘,却惊现翻滚直坠的支架,脸,立刻吓的惨白,大叫一声:“快闪开!”
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造成了断电,室内仅存的一线灯光也突然熄灭,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窗外的一点月光,斜斜地打在室内,形成一细细的线。
学生们才发现滚滚而下的支架以及跌撞碎劣的灯泡,一时间,玻璃碎片满室飞,尖叫声、叫骂声、食物和酒瓶子揿翻的碰撞声,响彻整个礼堂。
姚若尘也慌乱地抬眼看去,只见一些腾习的碎片,正从自己的头顶上方,纷纷洒洒的落下来,还有一个黑压压的沉重的东西,也正直直地砸向自己的头顶,她知道,那是灯光的支架,她知道,这一砸下去,她必死无疑,便慌乱躲避,可四周都是人挤人,根本没有逃开的一点余地。
而支架也是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马上就要姚若尘砸成肉饼的时候,突然,一个有力的深厚手臂,将她拦腰,拖拽到另一侧,黑暗中,她听到了支架重重落地“呯呯”声。
“你没事吧?”姚若尘确定了自己没事,一颗心才稍稍安稳下来,而自己,也躺在这个臂弯里,这个人,用自己的身体给自己当垫板,避免了她的擦伤。
“是耀邦吗?”姚若尘在黑暗中,又是背着着对方,试探地询问。
因为黎耀邦是距离自己最近的人,便理所当然地把这个人当作了黎耀邦。
可韩笑天根本来不及回答,黎耀邦便推开人群,来到了姚若尘的身前,踩着韩笑天的手臂,将姚若尘扶起。
“你还好吧?我带你出去。”黎耀邦关切地问道。
姚若尘有一丝恍惚,不知道救下自己的,到底是不是黎耀邦!可慌乱之下,只得跟随黎耀邦的脚步,朝门口走去。
而韩笑天由于刚才被姚若尘的重压和摔在地上的手臂,却疼痛难忍,说不出一句话。
同时,他也很生气,为什么每次在她需要的时候,叫的人,都不是我?
大约几分钟后,室内才恢复了明亮,而姚若尘在门口回望时,看到了韩笑天正搂着顾溪芮,缓缓向门口走来。
姚若尘的心,突然沉入了谷底:原来,在自己和顾溪芮之间,他选择的,永远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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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因为没有人员伤亡,学校也只是维修的电路,没有对此事做任何调查。
而接下来的期末试,也让所有人陷入了疯狂复习当中。
韩笑天和姚若尘,依旧和以往一样,可彼此的心里,却因为这件事,落下了一个心结。
彼此都开始小心冀冀,深怕哪里做错,惹对方的厌恶,可究其原由,还是因为不舍对方的离去。
而姚若尘独自去了黎耀邦所在的化工厂,将他约在了一间小甜品店里。
姚若尘开明见山,直接将20万的存折递给了黎耀邦。
黎耀邦没想到,一个女孩子,竟靠摆地摊,在不到两年的时间,赚取了20万。
“谢谢你的帮忙,耀邦。我总算凑够了20万,全部的一次性还给你吧。还是那句话,感谢你的及时雨,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只要我姚若尘办得到的,一定竭尽全力。”姚若尘看着黎耀邦,再次许下承诺。
“可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钱。”黎耀邦没有接手存折,而是用咄咄逼人的目光,看着姚若尘。
“耀邦,你知道,我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其它人,恐怕这辈子,我们都无缘了,但我会始终把你当成我的恩人和朋友,除了爱情,我愿意,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
姚若尘终于卸了这个巨债,心里也轻松了很多,她不是“卸磨杀驴的人”,但有些事,还是明确一些的好。
“他哪里比我好?”黎耀邦显然已经猜到了结果,脸上也没有失望或悲伤的神色,反而掠过一阵淡淡的笑意,问着姚若尘,心中的疑问。
“可能,无关谁好谁坏,只是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而已。”姚若尘无法在两个人之间做判断,更无法给黎耀邦一个明确的好和坏的标准,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而已。
“这钱你收着吧,我暂时没有用钱的地方,而你马上也要毕业,实习、分配都要用钱,而你正式工作的时候,也没有办法再摆摊,所以,你先拿着吧。”黎耀邦又将红色的存折推到了姚若尘面前。
“别。耀邦,你的心意我的领了,但是,说实话,虽然你从来没要求也没催过我还上这笔钱,可它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我的心里,让我喘不过气来,甚至午夜梦回,我都会从中惊醒,所以,为了减轻我的负担,你还是收着吧。”姚若尘说的也是真心话。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只能拿着了。”黎耀邦随意地拿起存折,放在了自己的衣兜里:“你也不需要把我当什么恩人,因为为你做任何事,我都是心甘情愿。”
“谢谢你,耀邦,我也希望有一天,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我也会心甘情愿。”姚若尘感动地看着黎耀邦,泪光盈盈地回复他:“相信你会遇到比我更好、更优秀、更适合的女孩,那时候,我会以亲人的身份,好好的祝福你。”
可对面的黎耀邦,却冷冷地看着姚若尘,而没有人知道,他的衣兜里,装着可以主控姚若尘命运的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