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笑天对姚若尘的怨恨,全部展现到了工作上。
五年来,他不仅将旅行社做的风生水起,甚至将韩庚的化工公司分部也建立在了滨城不说,他还一手将顾乡打造成了国内首屈一指的旅游品牌,让顾乡和滨城的冰雪旅行项目,成了全国旅游的打卡胜地。
很多人问他为什么,他只是摇头笑,说商人嘛,当然是有利可图,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心,便是蚀骨的疼,那个本想驱逐所有领域的人影,却反复出现在他的梦里,醒来,发现,依旧是恶梦一场。
当姚若尘又在腾杰和袁袁、方歆艺的嘴里,听到韩笑天对自己的百般折磨,她却已经麻木,只会淡淡地笑,因为也只有她知道,这五年,自己又是如何锥心刺骨。
离开学校的那天,她就像无头苍蝇一样,连乱窜的地方都没有,都说家是最温馨的港湾,她在最无助的时候,最先想到的人和地点也是奶奶和这个家,她便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顾乡。
那天的顾乡,下着鹅毛般的大雪。
姚若尘本来觉得,自己异常坚强,她觉得既然做好了走的打算,就按计划走,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委屈不委屈,可是,在见到奶奶的那一刻,她的所有的委屈,便如排山倒海般倾下,她窝在奶奶的怀里,哭了一整晚。
当奶奶知道,事情缘由后,终究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坚定地,要追随姚若尘而去。
姚若尘知道,奶奶是不放心自己,而奶奶的决定,也正中自己的下怀,祖孙二人,为了逃避韩笑天追寻,竟连夜去了车站。
可是,偌大的车站,无数的停靠站点,两个人,却不知去向何方。
姚若尘为免奶奶担心,竟买了最早一班的火车,可直到到达目的地,她看到了“山城火车站”几个大字,眼泪再次倾盆而下:“奶奶,韩笑天的家,就在这里。”
奶奶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姚若尘,叹息一声,哄着她道:“没关系,只要咱们祖孙俩在一起,哪都是家。”
而后的许多天,姚若尘就穿梭在各种饰品厂,给自己联络到了新的供货商,用奶奶和自己积攒的一点积蓄,租了一个小房子,依然靠摆地摊维持生计。而两年的时间里,姚若尘学会了自制饰品,因其独特的创意和别致的搭配,顾客络绎不绝,她也看准了商机,开始在租住的房子里,自己制作,自己零售,渐渐积累到一定程度时,便租了一个小门店,即当家,又当店。
五年来,她不是不想念滨城,不想念滨城的人,只是,想想而已。她知道,自己没脸见他们,在自己调整好对韩笑天的感情之前,她真的没有勇气去见任何人。
可佘老师的葬礼,她不能不参加,早在回去之前,她就做了一切面对所有人,包括韩笑天的准备。
可是,韩笑天的冷漠和不以为然,反而映衬的她很是多情又矫情:不过是过去式,人家已经忘了,自己还在挂怀。
终究是爱的不够,终究变成了陌生人!
“那他现在,还是单身吗?”姚若尘终究问出了自己牵挂五年的疑问,这个问题,她即想知道,不特别地不想知道,可在最样的人跟前,她还是卸下伪装,假装一切都无所谓地问出口。
“不只单身,而且,简直是修行的苦僧。除了工作,不近女色,不喝酒,不应酬,只是,听说,他,并购了黎耀邦的公司。”方歆艺一边观察姚若尘的反应,一边述说这五年来的变化。
“黎耀邦?他们俩,怎么会扯上关系?”姚若尘不知道,心内是惊是喜。
“听说,有私人恩怨,好像黎耀邦在他的爱情里,没有扮演什么好角色。”腾杰斜睨着姚若尘。
“……。”姚若尘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五年,自己也未与黎耀邦有任何联系,更不知道,他的一切事,偶尔,自己给刘晓蓉打个电话,除了她们娘俩和咳爷,二人都有意地回避着所有人。
包括,黎耀邦。
“说说吧,当年做了啥亏心事,那么匆忙离开?”袁袁还是一副阴阳怪气地脸,不耐烦地看着姚若尘。
“没什么事。就是我和黎耀邦曾经有约定,我必须达成他的心愿。”事隔五年,重提旧事,姚若尘却觉得,自己当初,行动过于草率,难过韩笑天或是所有人,都心存怨恨。
“他的心愿,就是让你离开韩笑天?可坊间传说,你是在他的安排下,才走的?”方歆艺试探姚若尘。
“没有。他当初,确实给我了安排到了他的化工厂,但是,我为了避免麻烦,就没有去。你们也知道,我欠他一个大大的人情,他提出什么要求,我都必须无条件地服从,但他,不是我离开的主要原因,可能,主要原因,还是我和韩笑天彼此不够信任,爱的也不够多吧。”
姚若尘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地平静,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一事。
“可是,姚若尘,你知道吗,韩笑天这五年,简直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为了创业,为了守住顾乡,付出多少努力?亏了多少亏,才会守住你的家?是,他从来没有说过,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为了你。”
袁袁激动地起身,愤慨地指责姚若尘。
“她现在是韩笑天的助理,兼,追求者。”腾杰有点为难地摸着自己的耳朵,告诉姚若尘,袁袁如此激动的原因。
“对不起,袁袁,我当时,真的是很为难,我承认,我自身有着绝大部分的问题,比如,我让恨意占满了脑袋,比如,我无法接受很多即成的无法改变的事实,比如,我没有和韩笑天沟通,就自己做了决定……。”姚若尘试图解释,却不知道,她究竟是在给自己解脱,还是在向过去告别?
“可你拍拍屁股走人,却害惨了韩笑天,五年来,追求他的女人,都可以绕地球一圈了,可他,全都不看不听不动心,姚若尘,你究竟有什么魔力,让你在如此伤害他之后,还要对你念念不忘?”袁袁越说越气愤,眼泪都汹涌而出。
姚若尘站在袁袁身侧,有些不知所措:爱情,真是奇怪的东西,袁袁的种种伤痕,不也是自己行为的间接受害者吗?
“现在你回来了,那你对韩笑天,有什么打算?”袁袁紧逼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