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京城的一切都那么安静。
实则,暗地里却风起云涌,那一日,宫穆沉离开,执意不让任何人跟着,却是再也没有消息,彻底失去了联系,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摄政王府表面毫无波澜,李泽在私下几乎倾尽整个摄政王府之力去寻找宫穆沉的下落,却是一点线索也没有,他只能独自一人撑起诺大一个王府。
虽然李泽所有的动作都尽量隐蔽,但是出动整个王府的人这么大的动作,还是被一些有心人察觉到了,更何况,有些人一直紧紧盯着宫穆沉不放,他消失这么多天,他们怎么会不知道?
比如濮阳皓琨,对他而言,这是一个打压宫穆沉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可错过。
这一日,濮阳皓琨亲自登门拜访尚书府。
“陆尚书,叨扰了。”濮阳皓琨施施然行了个礼,他一介皇子,依着礼法,是万万不该给陆尚书行礼,这个礼让陆尚书受宠若惊的同时心里也十分受用。
陆尚书急忙扶起濮阳皓琨,嘴里连连道:“四皇子真是折煞老臣了,老臣怎么担得上四皇子一礼。”
老匹夫,担不上不也是受了吗。
濮阳皓琨心里腹诽,脸上却是笑得一团和气,和陆尚书一起走到上首坐着,品茶畅谈。
这几日,京中传言,四皇子与尚书府千金怕是好事将近,看最近四皇子和陆尚书二人走得挺近的,只不过,一切都是流言罢了,两人究竟谈了什么,只有当事人清楚。
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皇后直接让她宫里的太监去大殿外等着,一下朝就把濮阳皓琨宣去了坤宁宫,美其名曰皇后多日不见四皇子,思念心切。
濮阳皓琨来到皇后宫里,规规矩矩行了个礼,皇后把人都赶了出去,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濮阳,示意他打开。
看着皇后神神秘秘的样子,濮阳打开盒子,看到一枚黑漆漆的药丸,他不是陈希渊,不懂医理,自然也就不知道这药丸有何作用,只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皇后。
皇后眸光变得有些深沉,还带了丝狠辣,却是一闪而逝,没有让人捕捉到,她轻启朱唇,道:“这是母后让人去塞外给你寻的神奇药物,能解百毒,你回府服用之后,再运功调息半个时辰,就能把身体里的毒逼出来了。”
拿着药丸打量一番,濮阳皓琨有些惊讶,早就听说过塞外多奇珍异宝,却没有想过还有这种东西,不过,想必换成陈希渊,也是可以做出来的,那个丫头总是让人出乎意料。
“皇儿,陆尚书那边你处理得如何了?”皇后转身坐到上首的金椅上,缓缓问道,就算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她身上皇后的气度也半丝不减。
明明是母子,看起来更多的却只是像合作伙伴,自古帝王之家,亲情凉薄。
濮阳皓琨把药丸收在怀里,嘴角勾起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淡然道:“母后放心,宫穆沉一直高高在上,没有给过陆尚书肯定的承诺,这几日我和他随便提点了几句,他就快坚持不住了。”
“那就好。”皇后满意地点点头,欣慰地看着濮阳皓琨,半晌,突然开口提醒道:“你功力方面也万不可懈怠了,那本武功秘籍来之不易,一定要勤加练习。”
“儿臣遵命。”
短短几日,朝中又是另一番天地,原本是摄政王的天下,可摄政王这几日不在,那些站在中间摇摆不定的老臣都开始有了动摇之相。
处于弱势的四皇子隐隐约约成为了朝堂的中心,把那些支持太子的人打压了下去。
仗着宫穆沉庇护的太子原本忍气吞声还算过得去,可近来却是屡屡有大臣上表,言谈之间无一不露出太子无法处理国家大事的意思。
皇上已不太过问政事,却被那些大臣搞得烦躁不堪,一气之下,把所有怒火都转移到太子身上,下令将太子囚禁在太子府中,没有他的命令,不许踏出太子府一步。
濮阳皓琨乐见其成,等宫穆沉回来,倒要看看他怎么扭转现在的败势,这一局,是他赢了。
“太子皇兄,何必走得这么急?”刚下朝,太子就要匆匆离去,却在殿外被濮阳皓琨叫住,彼时,殿外还有许多大臣,见状都放慢了步伐等着看好戏。
太子无奈,只好停下步伐,打着哈哈道:“四皇弟,父皇让我闭门思过,我这不是想着早点回去执行圣意吗,恕为兄不能奉陪了。”
兄,弟,多么可笑。
濮阳皓琨一把抓在太子肩膀上,阻止了他再次前行的步伐,太子没有武功,根本挣脱不开他的钳制,头上渗出了些许汗珠。
这样的动作对待一国储君,实在是太过逾越,可在场那些终日里把礼法挂在嘴边的大臣此时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皇兄,臣弟只是为了你着想,你马上就要被幽禁在太子府上,不趁着此时多多走动,可就没机会了。”濮阳皓琨笑得儒雅亲和,看起来真就是一位为兄长着想的好弟弟。
太子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皇上的圣旨说的是闭门思过,如今,濮阳皓琨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说他是被幽禁,简直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
一把甩开放在肩膀上的手,太子难得冷下脸来,冷冰冰地道:“四皇弟,你未免太过放肆,你不要忘了,我还是太子!”
对,就因为你一出生就是太子,所以你什么都有,而我,什么都没有,所有我想要的一切,都只能靠着自己的努力去得到。
规规矩矩行了一个臣子的礼,濮阳皓琨似笑非笑地开口道:“臣弟怎么敢忘记,皇兄自然是最尊贵的太子,如此,兄长可满意。”
话毕,濮阳皓琨凌厉的眸子一扫周围的人,朗朗道:“都没听到吗,还不见过太子殿下?”
“臣,见过太子殿下。”一众人急忙行礼,在这个时候,却是显得无比讽刺,太子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也不开口让人起来。
心里冷笑一声,濮阳皓琨道:“太子皇兄,臣弟先行告退,还望皇兄您在府里住得顺意。”
说罢,也不等太子开口,就笑着转身离去了,徒留诸人尴尬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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