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九人的院落后海潮又带着栖迟去了一处地牢，在那里栖迟见到了一位老熟人。
是暗一。
看样子他这段时间似乎遭了不少罪，身上都是干涸的血迹，衣服也已变得破破烂烂，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当初君慕卿的吩咐便是要等海潮回来自行处置他，不过不要他的命并不意味着不让他遭罪。
自那日暗一被南风送入地牢后便每日受折磨，那些折磨恰到好处让他从头至尾都能清醒地感受到每一分痛处，十分煎熬。
暗一是这些年来东陵皇和三长老之间联系的暗线，栖迟虽然并未过多插手过东陵皇室的事情，可若东陵皇派暗一来请求她做事她也会挑一些无伤大雅的酌情帮忙，毕竟身处东陵境内总要给对方一些面子。
栖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暗一，但这份诧异很快便转换成了气恼。
要不是这个缺心眼的玩意儿那日来找她，她如今又怎么会落在臭丫头的手里受罪？！
暗一见到突然出现的三长老也是一惊，他又看到站在三长老身旁完好无损的驸马，忍着伤痛起身道
“三长老您为何要将驸马放回来？他将来会成为东陵的祸害啊！”
栖迟正气不打一处来，又被暗一质问，她直接就怒道
“呸！你个不长眼的玩意儿！我看你才是祸害！全天下最大的祸害！”
暗一被骂的有点发怔，他不明白三长老为何会对他如此愤恨，于是转而看向海潮，眯了眯眼道
“驸马你到底使了何妖术蛊惑了三长老？”
海潮挑眉
“谁知道呢？人格魅力吧。”
这句话直接把暗一给噎了回去，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海潮勾唇笑了笑，又道
“好了东零，说正经的，本驸马今日来是给你做人生规划的，只要你今后跟着本驸马好好干，总有一天能出人头地功成名就，成为名垂千史的大人物。“
暗一闻言先是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东零’是在叫他呢。
想起当初这人给自己起这名字的寓意，他眼底划过一抹复杂，可很快便又面露些许讥讽道
“驸马爷难不成是想将我收为下属？但我若想要出人头地跟着陛下便可，驸马就无需在我身上下功夫了。”
海潮却不急不缓道
“哦？你们陛下？你们陛下那般自私之人连亲生女儿都可痛下杀手，跟着他你不过也就是他手中的工具而已，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抛弃你。
而且想必你平日里所做的那些事就算再如何立功也都是无法放到明面上的，所以你永远都只能躲在暗处，伪装着，当个毫无自我可言的可怜虫而已。”
暗一身为皇室暗卫统领性情一直是比较能隐忍的，可海潮最后一句话却瞬间点燃了他的怒火。
任谁被当面否定自己的存在价值都会被激怒，最主要的是，海潮说的这些暗一心底都十分明了，更是令他曾经真正痛苦担忧过的事情。
所以眼下他内心的情绪只会更加激烈，愤怒中夹杂着长久以来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恐慌。
嘶吼着一拳砸在牢笼上，顿时皮开肉绽！
可他却毫不察觉般只一双眼赤红的盯着海潮，嘶哑道
“你闭嘴！陛下再如何也是东陵的圣上！总比跟着风华那煞星强！更比跟着你这乱用妖术的妖人好得多......啊！！”
暗一最后一个字刚落下便突然大喊着痛呼出声！
栖迟被吓得浑身都是一抖，连忙看向海潮。
只见海潮抖了抖手中已经空了的香囊袋，撇撇嘴道
“小东零，我这是怕你伤口感染，给你撒点盐消消毒，忍忍就过去了总比以后手上留疤要强。”
栖迟瞅着暗一血肉模糊的手上那一层厚厚的染了血的盐粒，脊梁骨有些发凉。
那轻描淡写的模样，太狠了。
这暗一果然是个脑残的，他骂谁不好，非要骂风华是煞星。
他不知道风华是这丫头的逆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