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安恒突然腾的飞到半空中,浑身冒着浓郁的黑气,似要将整个雾离山的雾气都染黑了,就连不远处的天空都开始电闪雷鸣,阴郁的乌云黑沉沉的,压得人几欲喘不过气,
而此刻坐在无上宫打坐的欧阳昭紧闭的双眼却突然睁开,看着不远处低沉的乌云,心下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太常,外面出了何事?”
一个身着藏青色的古朴老者突然走了出来,对着欧阳昭行了一礼,恭敬的道,
“山主,请容我去探看一番!”
“去吧!小心些!”
欧阳昭微微点了点头,负手站立在长阶上,双手捻着雪白的胡子眉头紧锁,看着不远处低沉的威压,甚至逐步将要浸染整个璇玑山,而且看那方向似是从雾离山传过来的,倒是让他看得心下有些发紧,也不知道今日安离选弟子选得怎么样了.....
不久后,欧阳太常一改往日镇定的做派,有些慌张的小跑进无上宫,对着欧阳昭拱手行了个礼,一向从容冷静的他此刻竟然有些失了分寸,焦急的看着欧阳昭道,
“山主......山主.....不好了!”
“什么事!你慢慢说!”看着服侍自己几十年的人突然露出这样慌张的样子,他心下也有些惊疑,连忙扶住他询问道,
“山主......璇玑山常年风清日朗,今日突然出现这样的异样,我心里直觉是灵兽殿出了事,毕竟也只有灵兽一脉才能有如此的威力,于是我刚刚便去灵兽殿察看了一番,山主.......那原地只剩下千年寒铁链,连赑屃的影子都没看见了啊.........”
欧阳太常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也是轻微的有些颤抖,紧紧的攥住欧阳昭的衣袖不肯放手,
“赑屃......不见了!”
欧阳昭脸色瞬间就变了,他眉头皱得死紧,眼角都有些轻颤,不过他还是依旧镇定的将欧阳太常扶了起来,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手,声音浑厚不失威严,
“此事事关重大,先不要向外说出这件事,不然必定会引起人心惶惶,今日天象有异,想必是那只赑屃作乱的结果,你去禀告少山主,让他先去察看一番,再来回禀!”
赑屃是上古凶兽,一直被镇压在灵兽殿内,这么多年倒是也没有出过什么大乱子,即便这样,他们还是不敢低估灵兽的威力,这么多年来施展禁锢之术也是一日都不敢放松,百年前那位慕神君施展之后,赑屃更是不敢放肆,不过这倒是让后辈有些懈怠了,可是没想到的是,竟然.....酿至了今日大祸啊!
“山主,”闻言欧阳太常的脸色更是白的似纸一般,他抬头关注了欧阳昭的脸色,才小心翼翼出声道,“少山主今日.....是被安离长老待回来的,听说回来的时候,还....还吐了血.....”
“你说什么?”欧阳昭听了这话差点晕了过去,身子突然不稳的摇晃了几下,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
欧阳太常慌忙上前将人扶住,一脸既焦急又痛心的道,
“山主,此刻您不能倒下啊......”
“我知道.....”欧阳昭勉强挣扎着扶住欧阳太常的手,今日本就有些疲态的他此刻更像是老了好几岁一边,眼角的细纹十分明显,他看着欧阳太常,嘴角苦涩,
“可是.....玦儿的身子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损伤了啊,上次我将身体的一半灵力注入了他体内,如今我老了,这条老命倒是舍弃了也无妨......但是......即便我舍弃了这条老命,也换不回玦儿的命啊.....若是玦儿出了什么事,我以何面目去见若兰......我如今就这么一个女儿了.....”
“山主,小姐不会怪你的,”欧阳太常此刻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劝道,手足无措,
他跟在欧阳昭身边多年,自然是最清楚他心内的痛苦,自从上一任少山主去世后,山主就一直不肯管俗事,一直过着十分清闲的日子,除了将弦公子抚育大,后来又看中了少山主的天赋,将他培养成了下一任的山主继承人,便更是只顾着修行,将所有事都托付给了长老们和掌侍,除了有关少山主和弦公子的事,其他事他几乎从来没插过手,因此前任少山主的一直是山主心中的痛,他想为他报仇,但是却碍于璇玑山的山训什么都不能做,因此他便十分厌恶自己山主的身份,自此便是什么事都不愿沾染了.........
“若兰不会怪我,可是她若是知道我纵容玦儿做下那样的事.....定然会怨我的......”
欧阳昭轻叹,脸上更是愈显苍老之态,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表情更是越发复杂了,
欧阳太常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有些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他紧紧的搀扶着欧阳昭,微微摇头劝慰道,
“可是那是少山主自己的选择,也怨不得旁人啊......”
“也都怪我,当初竟没有拦着他,纵容他做下那样的事,不过......若是再重来一次,想必我也不会后悔,慕儿那孩子上一世的确是死的惨烈,死前的恨更是深到无法度化,那时玦儿四处寻找她的魂魄最后却是无果,那时候他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就像是失了魂魄的行尸走肉一般,也罢......我璇玑山千年难出的女弟子葬送得如此可惜,我自然也不愿.....因此我便纵容了他.....”
欧阳昭似陷入了回忆之中,自顾自的喃喃自语道,倒像是坠入了梦中一般,有些恍惚......
“可是,山主,如今少山主做下逆天之行已然是受到了惩罚,这该如何是好啊.....”
想到这些年元玦被病痛折磨得十分痛苦的样子,他也是十分心疼,毕竟是看着元玦长大的,他自然也十分了解元玦的性子,他在人前从不将自己的软弱示与人,在背后却是将所有的痛苦都打落牙齿和血吞,从不向人抱怨,他也只有一次看见月圆时分,元玦一个人在屋内忍受体内水深火热的滋味,尽管那时的他腹内如同千万只蚂蚁啃食,他也依旧一声不吭,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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