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不恨你。”苏千耐淡淡地道,眼眸弯了弯,尽是笑意。
曾经他们之间的同学记忆也是十分美好,这些对她来说都是珍贵的回忆。
“……”墨子衿莫名不安,眸色深了深。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苏千耐好像在告别。
是离他的世界越来越远了吗?还是,她的病情已经……
墨子衿想问,“你的病……”
“你不用担心我的病情,你看我现在还能担任这部《最美的期待》总导演,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苏千耐笑笑,尽量不想让他担心。
她不想让自己的所有朋友替她担心。
就像秦茵,现如今压根都不知道她的最新情况。
“真的没事吗?”墨子衿还是不安。
“我要真的有事,我现在就应该在医院重症病房了,不是吗?”苏千耐反问,琥珀色的美眸流转着一丝光泽。
“……”她这么说,也对。
墨子衿总算是放心了不少,旋即点了点头,勾唇阳光笑道,“这么说也是,不过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我墨子衿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帮助你,虽然只是一些薄弱力量,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但是你一定要告诉我,好吗,千耐?”墨子衿目光透着淡淡担忧,显然是关切她的身体状况。
冗长的安静后,半晌。
“好。”苏千耐应了一声。
语气有点沉。
墨云爵脸廓冷清地扫过去,看了一眼墨子衿,厉色的眉毛锁了锁,“要不要聚一聚?你们同学之间四年没见了。”
虽说以前的墨云爵很烦墨子衿,墨子衿还当过苏千耐一阵子的假“男朋友”。
但现今,他知道苏千耐很想将那些美好的青春记忆留下来……
人生只有一次,她再也不可能回到京都高中,再上一次学。
苏千耐难得见到墨云爵这么大方,本来还以为他会是吃醋的反应,有几许诧异。
“看什么看,就算我允许你们聚一聚,那也是等你吃完饭后,你们最多单独聚个十分钟,不能再多了。”墨云爵已经偏过头,低着脸故作玩手机。
黑眸沉了沉,实际上也是在问权夜聿关于研究解药的进度。
现如今,世界上只有两个医生有将这解药研发出来的可能性,一个是权夜辰,他手上可能已经有了成品解药,而另一个,便是权夜聿了。
墨云爵已经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权夜聿的身上,这一阵子动用墨氏集团所有大量资金,在后面支撑权夜聿的研究。
力挺着他的资金问题。
这时。
苏千耐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现在这幅样子,不想让他看见。”
她不让任何人替她担心,就算真的有一天离开这个人世了,她也不想做任何人的拖累。
包括墨云爵。
此刻,墨云爵怔然地皱了皱眉,抬起头再次看了一眼墨子衿,见他依旧守在那里,俊美的脸廓沉了沉,旋即摆手。
白凌即刻明白,“墨少,您去好好休息吧,现在中午时间,好好吃饭,对于苏小姐来说,就是想把这部戏尽快拍完,拍好,您如果真的想帮她,那就配合拍戏。”
墨子衿当然懂苏千耐的意思,朝着她喊道。
“千耐,你放心!这部剧里男主角的角色,我一定会好好帮你完成……”
“……”苏千耐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再墨子衿走后,她才摘下黑色口罩,低着头重新吃饭。
一切,都接着按部就班。
只是,她还有机会在活着的时候,完整的拍完这部戏么?
会不会《最美的期待》才拍到一半时间,她就走了?
会不会……
……
这些日子里,陆慕年来过剧组寻找苏千耐,但都被墨云爵阻拦在外了,后来有一次,苏千耐让墨云爵不要再阻拦。
这个时候,苏千耐才知道陆慕年竟然陆陆续续给了权夜辰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转让。
直到最后,权夜辰已经野心到什么程度,要陆氏集团的全部股份,包括陆山手上的那份。
“思念,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已经决定好了,只有将陆氏全部股份给权夜辰,他才会将解药给我。”
陆慕年坐在椅子上,他这一次没有西装革履,没有衣冠整齐。只是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和西裤,整体凌乱不已,褐色短发像是好多天都没有洗。
双目全是泛滥的红血丝,黑眼圈密集,下巴胡渣长满,很久都没有刮过胡渣了。
他捧着一个一次性水杯,喝着里面的热水,眼睛四处张望,已经没有了陆氏总裁的光鲜亮丽。
周围剧组的人来来往往,有不少人都在讨论陆氏集团总裁陆慕年不见踪影。
但是陆慕年就在她们眼前,她们却根本认不出来。
“陆慕年。”
苏千耐目光格外疼惜地望着他,眼神有些同情……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陆慕年这种不修边幅,甚至意识浑浊的样子,看起来精神状态很不好。
“就算权夜辰真的说到做到,那是陆山的股权,又怎么给他?”
苏千耐是想打消他的念头,其实这个解药,或许就根本不复存在。
“我自有办法。”
喝完热水后,陆慕年直接起身离开,目光最后回头地决绝看了一眼苏千耐。
“等我。”
“……”
……
一个月后,苏千耐病症住院,终究还是抵不过时间,和预算中的一样《最美的期待》拍到一半,就终止了拍摄,她晕倒在现场。
人之将死,所有人的朋友都陪着她,包括秦茵听闻事情后,也第一时间赶到。
京城效仿国外的一个万象塔上。
和曾经国的场景有几分相似。
权夜辰将权夜聿约到这里,再次重新见到他。
权夜聿踩上万象塔的楼梯,便看见一个男子的背影坐在栏杆上,丝毫不畏惧高处寒风,他的身子摇摇欲坠。
“来了?”权夜辰的嗓音妖孽好听。
“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周围四处都是警察,你给我打电话叫我过来的时候,应该知道自己已经死期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