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瓶子里的东西之后,罗峰完全不能淡定,攥着那瓶子的手猝然捏紧了瓶身。
怪不得凌玥荞当时的脸色有些苍白没有血色,她是怎么取出这么多的血来给他的?即便是她的血可以驱魔除妖,也不至于给他这么多防身的,简直是乱来!
罗峰有些生气,可是心底里却又有着一丝丝的感动,想到凌玥荞对他说的让他要小心的话,是不是担心他会再次中招?
另一边已经出发了的凌玥荞正坐在车窗边,看着眼前的灯火琉璃色渐渐远去,夜幕降临随着火车的开动载着她驶向郊区田野,城市的一切都慢慢的远离了她的视线。
纪潼潼坐在旁边,两人座的硬座她们小姑娘坐着还算宽松,对于纪潼潼来说这趟旅行是前所未有过的,这是第一次独自出远门和乘坐硬座的体验。
如果这次不是因为凌玥荞家里的事情,纪潼潼会很乐意把这次出远门当做是旅行,可是她心里担忧凌玥荞,一路上都很注意凌玥荞的心情。
“小凌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在担心你阿婆啊?”纪潼潼看着凌玥荞有些苍白的脸,她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憔悴。
凌玥荞摇了摇头,她之所以脸色不好是因为临走时抽了血给罗峰,这次离开的突然她不能确保离开的这段时间一目蜚不出现,以防万一只能将自己的血留给他防身。
手掌抚在左腕处感受那伤口的刺痛,同时头也有些晕晕的感觉,平时捉妖只会损失少量的血即可。
而这一次她不在,罗峰他们又没能力对付一目蜚,多抽点血出来备用,也免得罗峰像上次一样中招。
怀里有个柔软温热的东西拱了拱,悄悄地从凌玥荞衣服里钻出了小脑袋来,察觉到了她的心情低落,猫舌舔了舔她的手背无声的安抚。
凌玥荞察觉到小葫芦的担忧,伸手揉了揉它的小脑袋,任由着它在怀里老老实实乖巧的趴着。
“我没事,休息就好。”朝纪潼潼虚弱的扯了扯嘴角,凌玥荞微眯上眼假寐,脑海里塞了一堆事情让她不能平静。
不由得思绪就被拉到了她遥远的家乡龙谷,那里是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天然风景不曾被人为破坏,除了交通闭塞之外最是适合居住养生。
那里有最辽阔的视野,有最美的山中风景,有最高的绵绵山峰,有最甘甜的野果,更有最自由自在的生活,还有呵护她长大最关爱她的阿婆。
火车哐当哐当声中朝家乡行驶着,车厢内热热闹闹的说话声,还有偶尔传来乘务员的问询声,凌玥荞听着听着就这么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灿烂的阳光洒在保持着扎马步姿势的手臂上,四下空空无人只有蝉虫的鸣叫从竹林传来,口舌干燥的感觉很不舒服,远远模糊看到一抹佝偻着腰的老人缓缓走来。
“荞儿……”苍老的声音带着喜悦,伸出枯瘦干瘪的手拉起她,把她不及碗大的小手翻过来手心朝上,几枚红通通的莓果搁到了手心里。
“吃吧。阿婆山上给你摘回来的,隔壁胖牙子他们都可喜欢了。”
“阿婆,我不爱吃这个。您又上山去摘了,那上面湿气重,您的腿……”手心里掬着莓果,稚嫩的小女娃声音念叨着,被苍老的笑声打断。
“呵呵呵……我晓得荞儿是担心我这个老太婆,哪能不喜欢吃的,这酸酸甜甜的莓果子,哪家娃娃不喜欢?阿婆腿没事,还走得动嘞。”
苍老的声音和抚在头上的手掌都在安抚着她的情绪,笑声里听得出来对她的喜爱是没有掩饰的。
“荞儿啊。你义父又罚了你?”
小女娃没吭声,只把手心里的莓果子塞进嘴里,一口压下去酸甜的汁水充斥口腔,滋润了她原本干渴的味蕾,也驱散了之前的不快经历。
“阿婆,义父为什么总是罚我呢?”
嘴里的酸甜味似乎有些涩,稚嫩的童音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眼睛里闪烁着忧愁看着老人。
那粗糙的手掌又揉了揉小女娃的头,把兜里的所有莓果都放在她手心里,又拉着她慢慢的走到树荫下的石凳旁坐下,细细的给小女娃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骄阳似火把小女娃的脸晒的红扑扑,可是眼里那想不通的哀伤,让老人于心不忍,半搂着小女孩靠在怀里轻拍着。
“我荞儿是这世上最乖的娃娃,你义父是对你给予厚望,才对你严格要求。荞儿莫要怪他才好,他毕竟是你的义父。荞儿乖,阿婆的荞儿最乖了……”
苍老的声音安抚着小女孩的心,那个怀抱带着老人身上特有的气息,淡淡的药草苦涩味道,可却格外的让人安心。
夏日的风吹过竹林,抚过额头上的汗珠,卷走了一身的燥热,小女娃靠在老人怀里听着苍老声音碎碎念叨着,原本耷拉的嘴角缓缓上翘。
“小凌,小凌……”纪潼潼推了推凌玥荞的肩膀,看着她靠在窗口睡得香甜有些不舍得打扰她,可是看了看旁边站在的乘务员只能又推了推。
“小凌你醒醒,车票在你那里吗?”
掀开眼帘从睡梦中回过神来,纪潼潼近在眼前看着她,凌玥荞恍惚了下从外套拿出两张车票来。
乘务员接过后看了看又还了回去,接着转向另一边去检查,车厢里闹哄哄的声音也彻底让凌玥荞没有了睡意,身边的纪潼潼皱着眉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凌玥荞清醒过来后,纪潼潼凑了过去抱住她的手臂,俏丽的小脸上神色有些不好看的道:“小凌,好像出事了。”
正在这时,坐在对面的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跟旁边的丈夫嘀咕出声:“真的死人了?太可怕了,听说才十几岁的小男孩。”
“瞎说什么,真的死了怎么可能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我看是以讹传讹。”女人的丈夫有些不耐烦的瞪了女人一眼,不过他的话却让女人突然震了一下。
“说的也是,可是也太邪门了吧?我也看见那小男孩被乘务员试探了鼻息的,可不是我一个人哦!但是怎么一转头的功夫就不见了,会不会是暂时性休克啊?”
“不可能啦!我听车厢前面的人说哦,那小男孩确实是死了的,现在乘务员是怀疑有人把尸体藏起来喽!”
一座之隔的座位站着的男人接过话去,似乎比那女人知道的要多一点,他的话更是引发了四周的讨论声更大。
凌玥荞这才发觉到,整节车厢里的人神色多少都有些慌乱,他们嘴里都说着什么死了的小男孩,传染一般让整节车厢的气氛都紧张起来,身旁的纪潼潼更是脸色发白。
“谁会没事把尸体藏起来,恐怕是凶手……”有人突然冒出一句话,可是却没有继续往下说,估计是觉察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既然车厢里发现了尸体,那肯定会有凶手,如果他这么说出来的话,会不会被凶手给盯上了呢?
不仅是说话的那人察觉到了,其他原本在讨论的乘客也都察觉到了,他们很有可能是跟凶手同在一个车厢里,顿时吵吵嚷嚷的声音安静了不少。
想到了凶手可能会在他们中间的这个可能性,乘客们也都慢慢的收住了话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有同伴的跟同伴小声的探讨,没有同伴的则有些警惕的看向四周。
这趟火车是从B市开向L市的,中间横跨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城镇,乘坐这趟火车的乘客也都是来自****,谁都不清楚自己身边或者对面坐着的到底是什么人。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凶杀案不是普通的案件,谁都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所以每个人都更加警惕起来。
抱着凌玥荞手臂的纪潼潼也猛地抓紧了些,凑在凌玥荞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小凌,你说凶手会不会在这里啊?”
“各位旅客朋友请注意,我们这节车厢暂时出了些状况,现在请大家配合准备好你们的车票及身份证,我们需要再核对一遍信息。大家不要慌,不要乱,按持续来……”
乘务员的声音打断了车厢内的紧张氛围,可是又立刻引起了另一阵骚动,车票已经检查过一遍了,可这次又要带着身份证再检查一遍是什么意思呢?
“诶,同志,不是刚检查过吗?怎么又要检查一遍?你们到底在检查什么?是不是死人那件事?你们倒是说说清楚,我可是老实本分的乘客啊!”
看着斯斯文文的***起来说着,他是一个人乘坐这趟火车去参加教研会的,可是现在跟他坐在一起的那家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似乎把他当做了坏人一样。
“就是啊!乘务员,你们是不是在抓凶手啊?究竟是那个小男孩死了没死,尸体不会凭空消失的,前面的车厢都查过了吗?总不能只查我们这一节车厢的乘客啊!”
“是啊!我要求换车厢,坐车坐的好好的出现一个死人,实在是太晦气太吓人了!”
随着一声声的问题,车厢里又再次热闹了起来,每个人都看上去有些激动还有些掩饰不住的害怕。
火车在轨道上哐当哐当的行驶着,在活动的列车之上谁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可是想到车厢里可能存在着一具尸体还有一个杀人犯,心中就惴惴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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