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淮阳候在京师堂为金崇赚回了本,自然而然,金崇答应淮阳候的事情就要办到。
金崇得在神武皇帝面前为林阳讨得一座府邸。
但事情不想金崇想的那么顺利,金崇借上书的机会向神武皇帝说起了府邸的事情。没想到神武皇帝却大怒,顺手就把手里的奏折扔到了金崇身上,同时怒吼一声:“混账!”
从没有见过父皇这么生气过,心底暗道不好,金崇连忙跪了下来,左右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金勉气红了眼睛,指着自己的大儿子,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他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身为大皇子!与臣子相处要有个度!淮阳候府邸之事……你不该来找朕!”
金崇则是一脸无辜,心里疑虑重重——淮阳候功劳那么大,前后为端朝平定了漠北,收复了福临,到最后却只封了一个候位,任谁觉得不公平。
但父皇正在火头上,他也不好逆着父皇的意愿,遂神色一正,连连磕头赔罪道:“儿臣错了,淮阳候帮了儿臣,儿臣看他没有可落脚之处,才出面向父皇奏明此事。还请父皇息怒!”
金勉只是眼前一抹白光,整个人都晕厥了起来,捂头,头疼了好一会儿才咆哮道:“叫林阳过来!”
林阳才在大皇子府休养了一天,但陛下传召,别说有伤在身不宜走动,就连爬,林阳也要爬着去。
她当即就跟传话公公进了皇宫。
进宫的路上传话公公神色凝重,叮嘱她道:“淮阳候,莫怪老奴多嘴。陛下此次动怒,十有八九与大皇子为您求府邸之事有关。您等会儿面见陛下,自个留个心眼吧。”
就算公公不说林阳也能猜到一二。府邸之事她倒是不担心,主要是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神武皇帝——自己到底是他的臣子,还是他的孩子?
陛下心里跟明镜似的,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但却一直装不知情的样子,可见他现在还没有与自己相认的决心。
现在自己在陛下面前还只是个臣子,此次去面见陛下,还是要小心一点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林阳垂眸,收敛了眼中的亮光,暗自叹息一声,跟着公公进了宫。
崔九真也在占星塔听到了消息,脸上闪过了那么一丝的担心。但他转念一想,既然那个孩子好心当驴肝肺吃了,自己还要管她干嘛?
莫不是吃饱了撑的想去招人冷眼?
去关心林阳?这不是找不痛快么?
即使心里这么想着,崔九真还是忍不住站到了占星塔顶,不自觉看着从宫门里进来的一个黑衣人影。
她步履蹒跚,显然身上还带着伤,跟在公公身后,亦步亦趋。
正是林阳。
她身上的伤还没好呢,宫里人做事也没个谱子,知道她有伤在身,还不准备个轿子将她抬进来,愣是叫她一步步走了进来。
走这么久的路,现在怕是伤口又恶化了。
诶呀,自己担心她做什么?
好心当驴肝肺吃了。
移开了看向宫门的眸子,崔九真打算不再去想林阳的那些破事。
管她是死是活,左右跟自己没关系了。
她不是说她跟他两清了吗?
呸,白眼狼一只。
崔九真这般想着,心里的火气却越来越重,脸色越发沉重起来。他心里憋了一口气,想着见到了林阳,把她骂上一顿才能解气——是也,他这就去找林阳,然后把她好好地骂上一顿,不然这口恶气非得憋死他不可。
金崇还在御书房外面跪着,见到林阳来了,低声嘱咐道:“是府邸的事情,你最好注意些。”
“谢殿下提点。”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神武皇帝扳着张脸坐在龙椅上。没有往日的和风细雨,端是有种山雨欲来的样子。
林阳抿了抿嘴,走进了书房,朝书房外的金崇递了个安心的眼神。
她垂眸,转身合上了门。
随着门被合上,金勉才正眼看向了林阳。
林阳沉默不语,一跛一拐地走到殿中央,行了三跪九拜之礼,之后就跪下了,一言不发。
殿内沉默半响,金勉气得不轻,一把将自己手上的奏折扔到了林阳的头上,大声质问道:“林阳!刘东城是你父亲那边的人,你杀了他,是不忠不义之举,如何能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
原来已经被陛下知道了,林阳头低了下来,任金勉骂着。
陛下还在气头上,现在是什么也听不进的去,等陛下所有的气都撒完了,她到时候再表态也不迟。
“为什么要杀死刘东城?林阳……啊?”
金勉真正生气的倒不是府邸之事,而是刘东城的事情。
刘东城是林熹最为信任的人,林熹临终前将林阳交付给了他,结果呢?
林阳一转头把刘东城给杀了。
金勉就是想知道,她到底是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臣从不无缘无故杀人。”
林阳开口,铿锵有力,一脸坚定地看着神武皇帝。她明明是杀了人,却做出了一副救了人的英勇姿态来。
那个孩子今天换上了一身灰袍,腰间挂着一块飘花冰种玉佩。身上没有往日的阴沉之气,倒显得整个人谦和温润起来。她就这么落落大方地跪在大殿中央,身下仿佛是世上唯一的一方净土。神色镇定地看着他,丝毫不畏惧他身为一国之主的怒火。
当年神武皇帝也是这么跪在太祖跟前为金平求情。当时金平还是金勉最好的兄弟,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
渐渐地,那个孩子的身影与当年的自己重叠。
林阳与自己,是有多么的相像?
不光是长相,性情也有七分像极了自己。
看见林阳,似乎就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
“臣杀过泽国人,是因为他们贪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臣杀过官员,是为了让谢忠将军顺利得到福临;杀刘东城,是因为他想越俎代庖,想动摇林家根本!臣杀这些鬼祟只徒,有何不忠不义之举?!”
林阳就这么一句一句地说道:“臣今年十六,所杀之人一共有一千余人。但臣所杀之人,都是应杀之人!臣出剑,是为了固陛下之国本!臣是陛下手中的利器,所谋都是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
“那你此次向朕讨要府邸,留在京城,也是为了朕?!”
你是血日之灾,留在京城会带来灾祸,也是为了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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