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顺见他这么说也不再相劝,马上过年了谁都在忙碌。
他摆摆手示意手下先去一边等一会,很快人群就哗啦啦走到一边。
这把陈华江看的一愣,感叹道:“金老板还真是得人心啊。”
“我以人心待他们,他们自然也以人心待我。”
“到是陈老板你让我佩服有加,这个月看你覆雨翻云,实在手段高超。”
“我跟着你捞点旁食都能赚的盆满钵满,佩服佩服!”
金三顺看着陈华江笑道,满嘴恭维。
他心里也的确佩服陈华江,世人估计只知道陈华江卖煤炉赚了钱。
但因为陈华江大部分八号铝管是通过他手下的经销商出售的,他知道真正赚钱的根本不是煤炉,而是管材。
毕竟煤炉也就初期卖了个高价,后期都是赔本赚吆喝,算是两相抵消。
铝管哪一家不需要个几米,一米就是两毛的近利润。这年头大一点家属院几千户家庭,小一些的也有上百户。
光是一个家属院就能带来一百到一千的近利润,他还要给手下经销商分五分钱的利润,就这样他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都赚了小三万块钱,对方自然赚的更多,最少六万。
陈华江笑了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接茬。
“对了,你要的东西。”
金三顺弯下腰从地面上拿起一个编织袋放在桌子上,袋子很大,相当于一般二十斤的米袋。
这把陈华江都看蒙了,他让对方帮着再弄点收音机,打算过年回家发给乡里乡亲。
原本以为对方能弄个十个就不错了,现在看这袋子。
“嘶。”
打开一看,陈华江都睁大了眼,里面起码有五十个收音机。
“金老板你这也太疯狂了吧。”
陈华江感叹的说道,心里震惊。
因为这年头收音机可是计划商品,是需要凭票购买的。
“小事情而已,我老金没别的本事,就是这个门路嘛有些多。”
“别说五十个,你即便是要五百个我都能给你弄到。”
“怎么样,想不想一起合作,我有门路你有头脑,咋们联手绝对能大赚特赚。”
金三顺一番炫耀,神情得意,接着激动的看着陈华江发出邀请。
显然他盯上了倒买倒卖物资的生意,这也是接下来一两年里大多数人发财的把戏。
后世某牛鼻哄哄的房地产大佬,靠着倒卖玉米赚到了上百万。
放在这个时代的确可能,但前提是有门路,不被枪毙。
“金老板我劝你还是悠着点,现在局势不明,你可别脑袋不保。”
陈华江直接摇了摇头,这方面的生意他短时间内不可能做,他可没有金三顺那样的运气,谁知道会不会被抓住吃花生米。
不过等到明年下半年,陈华江或许会插一竿子。那时候傻子瓜子的事情盖棺定论,私有制个体户得到官面上的承认,到时候个体户会如雨后春笋一般疯狂出现,而小规模的倒买倒卖也不在是犯法的事情。
“陈老板说笑了,我金三顺小时候穷怕了,大不了就是脑袋一个疤。”
“我这人呢,宁愿脑袋一个疤,也不想再受穷了。”
金三顺舔了舔嘴唇说道,根本没将陈华江的话语放在眼里。
而且他也很是认真,说的都是心里话。
陈华江看他模样,莫名想到他金饕餮的绰号。
山海经异兽志上记载饕餮善食,无论动物植物,甚至木头石头都会吞噬一空,永不知饱,时时饥饿。
先民为了对付饕餮,以火烧铜牛做饵,引饕餮吞食,烧穿肠道而亡。
此时倒买倒卖的生意就相当于“牛”,被抓就是烧的通红的铜牛,没被抓就是肉牛。
金三顺不可能不明白,但他对财富的贪婪已经压倒了一切,就像饕餮对食物的渴望。
果然是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绰号,陈华江这一刻觉得很有道理。
接着又跟金三顺随意的聊了几句,他便起身告辞。
金三顺将他一路送到门口,等陈华江远去后,他才转身走回茶楼。
“金老板,那家伙就是陈华江陈老板吗?昆仑煤炉的老板?竟然这么年轻。”
“是他没错了,最初昆仑煤炉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他在东门大闸口吆喝。咋们有些人吆喝的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可是最
早从他嘴里传出来的。”
“到是个厉害的人,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这陈老板这个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是赚的盆满钵满啊。”
众人回归到金三顺边上的位置,一个个激动的议论纷纷,八卦连连。
第二天,陈华江随着林佳音准备礼物,各家亲戚的都要准备。
关系近的多一点,关系远的少一点,这些都要算的清楚。
即便在后世,因为厚此薄彼闹得亲戚不宁的事情也是比比皆是。
一直弄到下午才算把大多数亲戚的礼物给封装贴条,之后草草吃了顿饭便让二毛赶着借来的驴车朝着河东村走去。
出了东门大闸口,一路上的风景就开始破败起来,黄土路,凹凸不平,四周也没有什么树木,走着走着地面就扬起一阵沙尘。
到是两边都是绿油油的稻田,看着让人赏心悦目。
越是距离河东村越近,陈华江的心里也越是紧张。
两世为人,前世这个时候正是他跟林佳音离婚的时候,彼此各回各家。
而他离婚的事情也传到村里,在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八卦中,弄的他很没面子一气之下大年初二就离开了村子。
之后几年都是在南方打拼,渐渐习惯城市的那种距离感,除了过年找人捎带一份厚礼,他也懒得回去了。
只不过后来年纪越大,越明白任何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城市有城市的距离,也有背后的冷漠,农村有农村的嘴碎,也有背后的家长里短邻里互助。
尤其是在某些需要大量人力的行业,例如厨师,工地工人,往往一个厨师长带的手下都是亲戚或者同村,包工头也是如此。
这便是一种守望相助,也是因为在大城市人与人之间的忠诚难以辨别,鉴别成本过高。而亲戚和同村的关系,天生就带有一定的忠诚度。
陈华江现在心里年龄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当然不会如以前一般一根筋的看问题。
来到村口,一群人围着一个穿着西装的家伙,一边吞云驾雾,一边热热闹闹。
“呦,这是谁啊,是陈华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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