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焰光幽幽,便照彻了上下空,它正绽出无量量的大辉光,煌煌虚空海,却又像没有颜色,连焰光都是混混沌沌,幽幽暗暗。
不可捉摸,难以确定。
焰光寂寂地烧着,又如同早已熄灭。
即便只是看着,远远地一眼,白术心神也就骤然一沉。
泥丸宫里,元神运转微微一停,骤然,在灿金的小人体表,也逐渐有光焰生出。
那是幽青或漆黑的火,它像是万千种颜色掺杂在一处,又如同空幻的一团,不存在形体,也不存在色泽。
长春功、风雷步、伏虎拳、大开碑手
过去的种种武学在脑海一闪而为,无数个念头正一一分化成元神小人,在泥丸宫里一板一眼,操练着武技。
一团清气扶摇直上,衍化出草木虫鱼,更有种种飞瀑悬挂,森岛滞空。
萦绕着风雷,看不清面貌的模糊人影,身形倏东倏西,微微一晃,便带出一连串的轰然巨响,伴随重影叠叠。
有天碑轰然爆碎,极尽霸道阳刚,山岳大的虎首垂落,在地上投下森然的影。
在那团光焰下,白术元神微微闭目,表情似笑非笑。
一个个念头碰撞,交织出绚烂的火花,思绪不断生灭之间,白术觉得自己,已隐隐抓住了什么。
齐天高的巍峨神象、蛰伏九渊的赤鳞火龙、五色的大孔雀、面目威严的明王金身,飘忽的乐神。
有由幽暗组成,体表自在无边,似蕴含众生之智的伟岸存在;有一道无垠剑光,似要劈分阴阳,斩尽亿万万有无形之物;有身备火、金、青、赤、白、黄、黑七种大颜色的净妙天人,更有一面三眼,托举天轴的大阿修罗王
随着一道道思绪灵光碰撞生灭,念头也不断转动,白术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定,有喜悦,有疑惑,有震愕。
最后,这一切的一切,都慢慢回归于平静。
白术的脸上波澜不惊,此时,却是无悲也无喜。
在离白术几步远,中年和尚默默看着他,最终,却只是苍老地叹息了一声。
“要证无上菩提道,心中怎能存了私情?”
中年和尚静默了良久,自嘲笑了笑:
“或许,你也不想证什么无上菩提,为了一个女人,你居然蠢到绝了自己前程,真是”
广慧再度叹息了一声,却是不再说话。
两人就这样相对而坐,偌大的殿堂里,倏忽静了下来。
就像数百年前,一大一小两个和尚在禅房念经,小的那个总是偷偷分神,引得大和尚怒目而视。
那个时候,小和尚的修为已冠绝年轻一辈,便是大和尚的修为,也远远不及他。
那个时候,广慧是真切的,想让无明成佛。
在脑中念头不断生灭碰撞,正繁密如雨落时,一直闭目的白术,却突得睁开眼。
广慧早已离去了,偌大的华清宫里,只剩下自己一人。
他抬起头,手心不知何时,竟托住了一盏古朴青灯。
焰光空,照彻了白术心湖的每一寸的涟漪,他沉沉吸了口气,按捺下翻涌躁动的思绪。
此刻,属性面板上,一切都变动了。
他神意舒展,自他初习武道以来的种种功法,那些先前原本因修行至圆满,而被统统隐去的。
此刻,尽皆变了样。
姓名:白术。
武学:妙元长春功小成。风雷小遁小成。威德正拳小成。大碎玉手小成。
大孔雀拳圆满。龙师明王金身大成。狮子步小成。乾闼婆琉璃咒小成。
自在人觉经未入门。遍净天人体未入门。
婆稚阿修罗王观想经。
胎神元用剑经
赤龙心经第三境阳符。
属性值:21。
原本只是入门境界的狮子步和乾闼婆琉璃咒,在传法金钟和弥罗灯的双重推动下,竟一跃登临小成。
久久不动的人觉经和天人体,也相继提升了足足15和14。
他看着这一幕,双手不自觉轻颤,心情再难自抑。
终于,前路有望了
这才仅是一次弥罗灯的感悟,现下,这件重宝就把持在自己手中。
有生之年,自己总算能修成这两门大神通了。
我道成矣!
这趟青黎宫之行,果然血赚不亏!
白术定了定心神,继续将目光投向属性面板。
除却阿修罗和剑经外,属性面板上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动。
可饶是阿修罗和剑经,相比之前的态势,却也有了不少改动。
从湿生阿修罗小成提升到湿生大成,原本所需的7600点属性值,也骤减到4300点。
至于那一柄新炼的飞剑百尺楼,将其从大成祭炼到圆满,原本所需的6500点,也骤减到了3200点。
在那盏古朴青灯的照耀下,万象之门,终于轰然洞开!
只是当白术将目光投向新生出的,妙元长春功和风雷小遁时,面色不禁不禁有些怪异。
这几门新生出的武学,无非是长春功和风雷步的变种,皆是白术之前的所学。
没想到,在弥罗灯的助力下,自己也能开创出新的武学功法来。
白术心下一阵感慨无言,他看着手中幽幽燃烧的光焰,忽得怔了良久,一阵默然无言。
按理来说,如弥罗灯这般的稀世重器,自己以阳符境的修为,绝难掌握,更别提如此如臂指使。
本来的打算,便是在师父无怀回归丰山后,请他为自己祭炼一二。
只是没想到
白术掌心一翻,古朴的青灯便被收进了泥丸宫。
元神小人捧着焰火,一层晦明不定的光,便覆住了周身。
诡异的熟识感,如此的得心应手。
就像他曾捧着青灯,曾日复一日。、
“那本就是你的法器,是你从一处遗藏中,得来的重器。”
在白术困惑之际,广慧的声音忽得响起。
虚空如帘一般,被人轻轻拨开,显露出其中的邃暗。
面色木然的中年僧人从真空通道内,轻轻一步跨出,对白术开口:
“在你入灭后,弥罗灯被夫子赏赐给了青黎君,这一次,倒也算物归原主了。”
“你可听过一个故事?”
中年僧了看了他良久,突得叹了口气,对白术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