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子,没瞧见祁云清,便猜想他应该是去王家了。
瞧了一眼偏屋的李荷如往常做刺绣,她进了厨房,快速的吃了饭。
随后端着放满脏衣裳的木盆,嘱咐道:“娘,我去洗衣裳了。”
闻言,李荷放下手中的绣活,抬头看着她,犹豫了一下道:“槿儿,赌坊的人去苏家了。”
原本她也是想去洗衣裳,结果没走几步,就见赌坊的人气势汹汹的进了苏家,就返了回来。
苏槿眉心一蹙,过了几秒急道:“娘,快去把银子藏到恭房。”
凭苏汉那德行,若是实在拿不出钱,恐怕就会打她的主意。
以防万一!
若是云清上私塾的银子被人抢走了,那她恐怕连祁家也待不下去了。
闻言,李荷愣了几秒,随后连忙抱着一个土罐往恭房去,苏槿跟着走了进去。
她让李荷将罐藏在粪桶的旁边,然后用另一只粪桶放在上面。
她还是不放心,用粪勺舀了一瓢粪撒在上面,一股难闻的气味袭来。
她蹙了蹙鼻子,往后退了一步,难闻就难闻一些,总比银子没了好。
突然外面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一听便知是一群人。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对着李荷嘱咐道:“娘,等会什么都不要说,躲在我的后面。”说完率先走出了恭房。
眸光扫过院子里的五六个大汉,最后视线落在他们脚下鼻青脸肿的男子身上。
此人就是原身的爹苏汉。
下一秒她收回视线,眼神异常冷冽,掷地有声,“未经主人家的允许,擅自进屋,为擅闯私宅,视为有罪。”
“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立马出去,第二就让我相公写诉状报官。”
原本气势汹汹的几个大汉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为首的大汉浓眉一蹙,透露着不悦,这小娘们在吓他们?
他语气凌厉道:“你爹欠了我们的银子,我们是来要钱的!”
苏槿仿佛听见什么笑话,低嗤了一声,手指着门口道:“那大哥还真是走错了,出门左拐一直走,最大的泥土房便是苏家。”
为首的男子齐长合道:“我们已经去过了,苏家拿不出银子,你娘说你有银子!”不过打量了面前的草屋,他的眉头拢的老高。
这破草屋比他家的茅房还差上几分。
能有银子?
别人家的娘都知护女,原身的娘倒是坑女。
苏槿瞥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苏汉,冷笑了一声,“且不说我祁家住的是破烂的草屋,穿得是补丁的衣裳,吃了上顿没下顿,根本就拿不出银子。”
话锋一转,语气蓦地变得凌厉,“可就算我祁家住的是砖瓦房,穿的是锦罗绸缎,家缠万贯,我祁家也决不会帮苏汉还一分钱。”
“小娘子口气倒不小,按我们赌场的规矩,若是拿不出来银子,就砍你爹的一只手。”齐长合眸子微微眯上,口气不善的威胁道。
苏槿漫不经心道:“大哥不必吓我,苏汉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不过我倒是可以帮大哥代劳,砍了苏汉一只手,让他长长记性,赌坊可不是他这种穷苦人家能进。”
威胁这种东西,她见多了,自然不怕。
“苏槿,你个臭丫头,竟然想砍你爹的手!”门口冲进来一位面黄干瘦的妇人,头发乱糟糟,若是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乞丐。
见苏宁氏想冲过来打她,李荷连忙护着苏槿,急道:“亲家母,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苏槿眼神一暖,从她身后走了出来,眸子徒然冷冽的盯着苏宁氏,“你要是敢动我一下,试试?”
苏宁氏还是头一次见她如此渗人的模样,下意识停住了半空中的手。
不过只愣了一秒,手又朝着苏槿发去,嘴里骂骂咧咧道:“臭丫头,还敢威胁你老娘!”
突然手被人给篡住了,她不敢置信的望着苏槿,随后拽了拽手没拽东,“臭丫头,放开老娘!”
“放开你?让你打我?”苏槿低嗤一声,随后狠狠的将她掷在地上。
苏宁氏摔了一个狗啃泥,“哎哟”一声,手掌传来火辣辣的疼,脸上因此染上了痛色。
齐长合一直盯着苏槿,心里暗道,这小娘子瞧着不太好惹。
他过了几秒道:“今日要我们退出院子也成,你砍了你爹的一只手,这事我也不在追究。”他倒要看看这小娘子敢不敢!
若是不敢,就乖乖的拿银子出来!
“好说。”
苏槿视线落在他身侧的刀,又道:“还请大哥把刀借我一下,家里太穷只有一把钝了的菜刀,恐怕砍人有些不利索。”
原本奄奄一息的的苏汉立马睁开眼睛,眼睛睁地老大,“臭丫头,信不信老子打死?当年你娘生下你,老子就不该心软,应该直接把你丢在粪坑里淹死。”若不是有人踩着他,恐怕就该跳起来打苏槿
闻言,齐长合蹙了蹙眉,怪不的这小娘子不管苏汉。
但戏演到这里,就不得不演下去。
他伸手将腰间的大刀取给她,话里有话,提醒道:“小娘子可注意了,这刀锋利,一刀砍下去手准断。”
苏槿仿佛没听懂,伸手接过道:“多谢大哥提醒。”
随后双手握着刀柄,眸光打量苏汉的手臂,仿佛在寻思从哪里下手。
李荷害怕道:“槿儿……”她倒不是害怕苏汉的手被砍,而是害怕苏槿被人戳脊梁骨。
毕竟殴打长辈实乃大不孝,严重的话可是会挨板子。
苏槿以为她害怕血腥的场面,“娘,进屋呆着。”
说完她又对着齐长合道:“劳烦大哥的人抓紧他了,别让他挣扎,否则我要是一不小心砍到他脖子上了,那我们就该进牢房了。”
话虽如此,但语气却很随意,仿佛像似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很好。
突然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若是细下听便能发现其中的冷意,“我来。”
齐长合看着走上前身的男子,面如冠玉、身子欣长,虽然一身粗布,但周身气息不容小觑。
他眼神带着一丝警惕道:“你又是谁?”
“大哥问这么多作何?”苏槿神情微微有些不悦,走上前挡在祁云清的身前。
赌坊的人都不是善良之辈,若是知道祁云清是读书人,上私塾闹,恐怕祁云清会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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