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见她对他态度如此之好,苏汉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突然想到什么,他眼睛蓦地睁大,一把护着沉甸甸的怀里,提防道:“你不会是想反悔了吧?”
虽然他现在是对她好了点,但天大地大银子最大。
他还准备靠这笔银钱,同村里刘三他们摇筛子呢。
这事,苏槿也知道,他们摇筛子的底不大,一两文钱,再加上七八天才摇一次,她便没管这事。
而且有苏峰在家,苏汉不敢翻天。
闻言,苏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之后就不搭理他了。
苏汉撇了撇嘴,看吧,被他猜中了。
下一秒,苏强一大巴掌拍在他的后脑上,“蠢货!”
“爹,你干嘛,光打我,你怎么不打二弟。”苏汉不满的摸了摸后脑勺。
“大哥,你咋不厚道,我又没错,爹干啥打我。”
苏林瞥见苏强望过来的眸光,下意识就往苏赵氏旁边靠了靠,苏赵氏措不及防,差点被挤出了凳子。
还好苏林反应快,连忙搂住了她,苏赵氏没好气的暗地拧了他胳膊一把。
顿时,苏林疼得龇牙咧嘴,但还讪讪对着她咧嘴一笑。
“吃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苏强沉声骂了一句,就不再搭理这两人,伸手夹了一筷子鱼肉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男人们不知谁提议要喝些酒,苏槿想着也没啥事,就让他们喝了。
祁云清是晚辈,象征性的敬了一次酒,小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众人知道他没几天要去县试,都没劝他。
大半个钟头下来,苏汉喝得脸颊通红,连连打了好几个酒嗝,其他人模样要好些,但还是瞧得出醉意。
苏槿见差多了,起身将酒给他们撤了下去。
刚走到苏汉旁边,手刚伸至半空中,便被他大力的握住了。
苏槿吃痛,柳眉一蹙,“做什么!”
与此同时时响起几道着急的声音。
“槿儿!”
“苏汉!”
“阿姐!”
下一秒,就苏汉打了个酒嗝,傻乎乎的冲着苏槿笑,后牙槽都瞧得见。
他带着醉醺的声音,“闺女,再给我炒盆红烧肉,好不....”话没说完就趴在桌上醉了过去。
这还是头一次,从苏汉嘴里吐出闺女二字。
苏槿眸子微微幽暗了几分,随即淡然的抽回了手,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旁人看不穿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
苏家人将苏汉扶了回去,陈吟儿原本是想留下来,跟苏槿一起收拾碗筷,顺便说些话,但苏槿见苏峰也有些醉意了,就让她回去了。
苏槿同着李荷在厨房收拾碗筷,祁云清清扫院子,将桌子还给了牛家。
圆子嘴里咬了一根木头在院子里,撒着脚跑来跑去。
一刻钟之后
苏槿将碗筷沥水,随后放在水缸旁边的案板上,搭上遮灰的黑布。
刚准备找干帕擦手,一只干帕就出现在眼前。
苏槿抬头看了男子一眼,莞尔一笑,伸手接过,但转手就先递给了李荷,“娘,擦擦手。”
“你擦吧,娘往腰封擦就是。”李荷欣慰的看了祁云清一眼,也没有吃啥醋一说。
只要云清跟苏槿好好过日子,她就再满意不过了。
见她手往腰封擦了,苏槿就收回干帕擦手,想起什么道:“娘,等会我们提些东西去贺阿爷家。”
今日这事,贺向西明着偏了他们小祁家,这份情还是要还。
“好。”
李荷心里清楚,点了点头,随后抬头看向苏槿,抿了抿唇,愧疚道:“槿儿,是娘给你添麻烦了。”
“娘,这话你以后可不要说了,我会生气。”
苏槿心叹了一口气,又道:“娘,你是不是没把我当一家人看待?所以才总是这样客气?”
一听这话,李荷生怕伤了她心,急忙摇头否认,“不是,娘只是觉得你嫁进来,一直在委屈你。”
今日这事,她半点忙都没帮得上,全是苏槿一人解决问题。
“娘,我不委屈,你跟云清都待我极好,我嫁到旁人家,指不定过成什么样子呢。”苏槿伸手挽上她的胳膊,真切的笑了笑。
这话倒是真的,李荷和祁云清的脾性都好,而且没有别人家的那种婆母威,丈夫大男子主义。
她就算再能干,家里日日夜夜吵,她怕是也没有法子赚钱,更别提现在这般舒坦的日子。
见李荷还想说什么,她蓦地转移话题道:“娘,上次我买的干汉果在哪,贺阿爷咳嗽有些严重,我装一些送给贺阿爷。”
这里的汉果,就是现世的罗汉果,有润肺止咳之效,还是上次李荷咳嗽,她去镇上买来泡水给她喝。
止咳的效果还算不错。
她今日瞧着贺向西说话有些哑,怕是咳了有一段时间了。
“在我屋里,我去拿。”
李荷知道她的好意,眼眶忍不住有些泛红,低着头走了出去。
苏槿刚想着跟着走出去,心里又涌起了那股恶心感,手捂上了唇,但这次没上次反胃,就没干呕。
“怎么?不舒服?”
见她脸色刹那间煞白了一些,祁云清大手立马揽着她的肩头,紧张道。
“没事,可能是最近吃太油腻了,有些反胃。”苏槿缓过来之后,朝他笑了笑。
“你回房休息,我去请王郎中。”
祁云清大步就往外走,苏槿一把拉住他,安抚道:“云清,不用了,我真没事,再说了人家王阿爷前几日就走访亲戚了,还没回来呢。”
“我去镇上。”
“云清,这会天色都不早了,你从镇上回来,天都黑了,再说了我真的没事,不信您摸摸。”
祁云清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是正常,随后落在她的脸上,脸颊已经恢复正常的血色。
他心松了一下,但眉头依旧皱起。
“云清,你要是不放心,等王阿爷回来了,我去看看。”苏槿为了安他心道。
闻言,祁云清的神色才缓和了一些,但想着明日一早去镇上请大夫。
……
三人到贺家时,贺老婆子在院子里搭着小炉子熬药,手里的蒲扇轻轻摇晃,满院飘散着浓浓的草药味。
贺老婆子瞧见几人,停下手中的蒲扇,起身笑和道:“荷丫头,你们怎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