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一听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直接踏进了院门,进了苏峰的屋子。
此时陈吟儿正眼眶红红的给苏峰扯被子,听见声音,转头看了过来,赶忙收起脸上的担心,“槿儿,你来了啊。”
床上的苏峰紧闭着眼睛,面色苍白,但胸腔还有起伏。
他还活着。
苏槿眼眶微红,故作轻松道:“小叔怎么了?”
“没事,就是累了。”陈吟儿眼神不自然的闪躲,显然说了谎。
怕是受伤了。
苏槿心知为何,也没追问。
后面进来的苏强,瞧见苏峰这么模样,急忙上前,探了探他的额头,密密麻麻的虚汗,他老脸顿时垮了下去,着急道:“这是咋了?苏汉快去给老子喊王郎中。”
苏汉还没开口应,陈吟儿慌忙开口,“爹,别去,峰哥说他休息一会就好了。”
“咋不去,他都病成这样子了,家里也没穷到没钱看大夫,就算没钱,老子砸锅卖铁也要给他看病。”苏强沉着老脸呵斥道。
陈吟儿也不敢反驳他,神情为难,磕巴道:“爹,不能去……”
话还没说完,一道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爹,不用请郎中,我只是没休息好。。”
“峰儿,你别担心银钱,爹有银钱,以后别去走镖了,爹种地也能养你。”苏强抬手摸掉他额头的密汗,见他想坐起身,连忙扶着他起来。
许是牵动了哪里的伤口,苏等眉头微不可见蹙了一下,他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爹,我没事,真没事。”
他撑着沉重的眼皮,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落在苏槿身上,沉默半响道:“槿儿,我想单独跟你说会话。”
随后他又看向苏强,“爹,你们出去一会。”
对于他的话,苏强一向不会反对,连连点头,“峰儿,爹去把鸡杀了,用天麻混着炖。”
“好。”苏峰知道拒绝了也没用,就应下了。
之后众人都出去,祁云清也出去了。
屋内的两人。
苏槿上前几步,担心道:“小叔,哪受伤了?”
苏峰自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也没隐瞒,“不碍事,已经上过药了。”
紧接着他语气愧疚又道:“槿儿有没有事?”
苏槿笑了笑,“我没事,那人请我只是说了一会话。”
她说得淡淡,其中的凶险苏峰自是清楚,“对不起,这事是我连累了你。”
被抓进石牢里,他一直咬紧牙关,没有透露苏槿半点,但他还是忽略了同行的人。
知道苏槿暴露时,他整个人都塌了。
他头一次求人了,求那人放过苏槿。
后来那人两日没出现,再后来就有人放他走了。
其他人死了。
“小叔这话我不爱听,一家人没有对不起。”
苏槿见他坐在身子发软,连忙塞枕头在他身后,“小叔靠着吧。”
等去苏峰靠着了,她又道:“小叔被放时,那人说什么没?”
她想不通那人说苏峰死了,却又将他放了,是个什么意思。
这有点像示好。
可是那人根本用不着跟他们示好,那就意味着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那是什么事,让他会改变主意?
“让我咬紧牙,否则就要我们的命。”苏峰虚弱的面容,出现阴郁。
这人是放过他们了?
还是有其他的用处?
苏槿一时想不通,不过也没想了,要是后者那人会主动找上她。
到时候就是她掌握上风时,能不能脱离这事,就看如何交易了。
这算是一件有利的好事。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小叔,你休息吧,也不用担心,那人放过我们,短期是不会找我们麻烦了。”
她停顿了一下,带着几分担心,“小叔不要去走镖了,我会担心你。”
苏峰扯出一抹笑,如同长辈般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不去了,在家守着你们,别怕,有什么小叔挡前面。”
他对苏槿说不出的亏欠,明明是个“孩子”,却为了他的事情一直在操心。
苏槿舒心一笑,颇有些依赖的语气,“有小叔在,槿儿不怕。”
只要一家人活着,她什么都不怕。
见她这样,苏峰心里的沉重褪去一些,扯了扯嘴角。
半响后,苏槿出了屋子,一眼就瞧见了门口站着等她的祁云清。
这会是上午,阳光斜射苏家,走廊暴露在阳光之下,男子侧脸泛着光芒,轮廓越发分明。
好似一块温玉。
她收回视线,看向另一边的陈吟儿,“小婶婶,小叔睡了,你进去瞧瞧吧。”
陈吟儿点了点头,慌忙进了屋,但脚步刻意放轻了许多。
这时,祁云清朝她走了过来,细细打量了几眼,她的情绪明显比之前要好太多了。
他心里的担忧褪去一些,随即侧过身挡住阳光,微低头,温声道:“回去?”
“嗯。”
苏槿这才瞧见,他额头有些密汗,熟练的从他袖子了掏出方帕,“云清,你弯一下腰。”
等他弯下,她伸手擦了擦他的额头。
苏汉坐在石梯上,手里拿了一根洗干净的红薯啃,瞥了两人一眼,撇了撇嘴,嘀咕一句,“臭丫头,他又不是没手!”
他忘了他指使苏宁氏干活的时候。
说着“哼”了一声,“老子还没享受这待遇呢!”
后面一句他放大了声音,故意想让苏槿听见。
他不爽快,非常不爽快。
苏槿擦好后,将方帕拿着,淡淡瞥了一眼苏汉,没说什么。
见她不回应,苏汉憋得慌,但又不知说什么,只得瞪大眼睛,大口咬着红薯。
一副老子不爽快的模样。
苏强已经在院子里杀鸡了,正扯着鸡毛,听见两人说要回去,看了苏槿一眼,“留下来吃鸡。”
总觉得这话说得别扭,他硬生生的又来了一句,“这鸡肥,我们吃不完,放着会浪费。”
苏槿浅笑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阿爷,不用了,我和云清还有事。”
等会官府的人怕是会来走一趟。
“那等会给你们端来。”
苏强说这句话,也没看苏槿的反应,只是干瘪的耳朵烧得厉害。
如此,苏槿倒不好拒绝了,真切感谢道:“谢谢阿爷了。”
“谢啥,一家人。”
苏强低“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这丫头一点都没遗传到苏汉的厚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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