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中魁跑上跑下几趟,累得一身是汗,偏偏躺在病房上的冯英说躺不住了,要下来走走。薛中魁只好一手拿着吊瓶,一手扶着冯英在屋子走动。
病房里有三个铺位,另外一对年轻夫妻也是来生孩子的,只不过孩子已经生下一天,丈夫和婆婆在一边陪着。
冯英由薛中魁扶着走了一会,才想起还没有准备好小孩子的衣物,于是对薛中魁道:“中魁,现在超市还没有关门,你快去买几件小孩子穿的衣服回来,我都忘记准备了。”
薛中魁原来从没有操办过这些,听冯英这么一说,只好让冯英继续躺下,自己急急忙忙驾车去超市买孩子穿的衣服。
路上,薛中魁回想起儿子出生时的情形,那时都是母亲和张依两个人先备好的,自己没有操一点心。小孩子出生,除了小衣服,肯定还要小被子小毛毯一类,好像还要尿片。
薛中魁来到最近的一家超市,找到卖婴儿衣物的地方,挑了七八套小孩的衣物,觉得可能还不够,因为孩子出生后,冯英还要坐一个月的月子呢。
薛中魁手里拿出这么多套孩子衣物,又继续在翻看其他孩子衣服,只听一个身音在身后响起道:“老薛,怎么今晚有空来逛超市了?”
薛中魁吓了一跳,忙转身一看,原来是自己师范大学的同学蓝平。
蓝平见薛中魁手里拿着这么多套婴儿样的衣服,又不见薛中魁的老婆张依,不由近前悄声道:“老薛,是不是生了二宝了?”
蓝平不敢大声,因为知道薛中魁和张依已经有了一个儿子,薛中魁虽然已经辞职,但是张依还是公职,按照国家规定,他们夫妻是没有可能生二胎的,除非偷偷生,所以蓝平只悄悄笑着问。
薛中魁心里有鬼,忙道:“老蓝,我们哪敢生二胎,是因为我堂妹生了孩子,我母亲和我老婆都要去送,老婆没有空,我妈帮我带儿子,我刚好公司有点事,就出来一起买好。”
蓝平听了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有二宝了呢,看你买这么多,你这个做舅舅的真称职啊。”
从超市出来,看看已经九点半钟,薛中魁想起张依参加的晚会正是结束时候,忙打电话过去,可是这次,张依依旧没有接电话。
想到冯英一个人还在医院吊针催产,薛中魁也没有空再拨打电话,只好匆匆赶回妇幼保健所。
却说训练中心大礼堂的联欢晚会,欧阳如雪一直和张依坐在一起。薛中魁还在家第一次打电话时,舞台上正在表演相声,礼堂不时阵阵笑声和掌声,而张依的手机又放在提包,根本不可能听见。
现在薛中魁打电话,又刚好是大家退场的时候,人多有些拥挤,所以张依也没有接到电话。
待张依和欧阳如雪一起走出大礼堂时,张依见萧三勇已经等候在外面,忙拿出自己的手机,才看到多个未接电话和信息。欧阳如雪和几个同事都问张依怎么回去,张依只说老公会在大门外等自己。
见张依在看手机准备打电话,欧阳如雪只好先和张依告辞。
张依边看手机边走向大门,才知道薛中魁不会来接自己,可是已经和同事都打了招呼,张依只好出了大门往外走,希望很快可以遇上经过的出租车。
张依走在基地外的人行道上,载着同事的医院的车经过,并没有人注意走路的张依。而欧阳如雪随萧三勇回到家属区,先洗脸换装,一时没有很快出来。
不过张依运气不错,才走出路口,一辆出租车过来,于是挥手上了出租车。当出租车司机问去哪里时,张依心里很想去公司陪薛中魁,可是想到自己一身是汗,那里又没有换洗衣服,于是决定还是先回家。
张依回到家洗漱一番后,虽然已经十点钟,却没有一点睡意。
薛中魁出院后对自己确实不错,先前担忧那种“问题”好像也没有了,他的言谈举止,好像又回到了两个人曾经美好的时光,所以张依决定还是打电话给薛中魁,告知说自己去公司陪他。
此时的妇幼保健所,冯英已经由病房转到了产房。医生说,已经可以看到孩子的头。但冯英是生产第一胎,所以医生说可能还要一会儿。
在一边候着的薛中魁一直忐忑不安,刚才在超市,所幸遇见的是自己的大学同学,说谎也容易,若是遇见的是张依的女同学,那说谎也可能会露出马脚。
这个妇幼保健所,每天人来人往,现在晚上值班的人有限。要是白天,遇上熟人的可能性很大,薛中魁尤其怕遇上张依的熟人。
张依卫校毕业,好多同学都在广城的几家医院,若是白天,保不成还会遇上张依在这里工作的卫校同学。而张依的不少同学也是认识自己的,因为结婚的时候,她的多数同学都来了,儿子出生时,不少同学也来了。
薛中魁正在不安的期待着,希望冯英尽快生下孩子,明天早上就接她们母子回去住,以保万无一失。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张依打来电话,薛中魁一见,忙走到外面接电话。
“老公,你现在在哪?我过来陪你。”
张依满是关切地问道。
薛中魁听了忙道:“张依,你不要过来,我现在还在客户家修理电脑呢,今天回去时,我才记起有个客户说八点来接电脑,现在又被叫去帮人维修呢,比较远,你不用过来,你好好休息。”
这个时候,一个抱着哇哇大哭孩子的妇女过来,哄着孩子好好睡觉。薛中魁忙挂了电话,转身进去看冯英。
此时打电话的张依听见薛中魁的电话里有孩子的哭闹声,倒也相信了薛中魁还在别人家里维修电脑的事。
为了赚钱,丈夫这么忙碌,亏自己还怀疑过他。想到这里,张依心里一阵感动,反正没有睡意,自己有公司的钥匙,于是收拾了一下,带了钥匙关门下楼,骑了摩托车往新城而去。
半个多时辰后,张依来到公司,开门进去,见薛中魁还没有回来,看了看时辰,已经快十一点钟,估计薛中魁也在回来的路上,于是也不再打电话,自己先躺下歇息。
张依一觉醒来时,竟然已经是凌晨二点多钟。薛中魁还没有回来,莫非路上出事了?
张依一阵紧张,忙给薛中魁打电话。
此时的妇幼保健所,冯英已经顺利生下一个女婴。薛中魁很高兴,因为现在自己终于儿女齐全了。
抱着小小的人儿,薛中魁恨不得现在可以看到她笑,听到她叫自己爸爸。
冯英却有些失望。儿子肯定比女儿重要,她脑袋里一出生奶奶就告诉的。女人没有生儿子,再好的婚姻也难长久。
躺在病床上,冯英尽管生产带来一身疲惫,却无法入眠。
病房那张空床上,那个产妇的婆婆在睡,薛中魁只好靠在椅子上休息。
突然,手机的响声惊醒了薛中魁,薛中魁一看,竟然是张依的电话,忙拿了手机疾步走到洗手间接听。
“老公,你现在哪?你没有事吧?我在公司都睡醒了,你还要多久回来?”
张依问得有些焦急。
薛中魁听张依说竟然在公司,忙道:“张依,我的车坏了,修了好久,马上好了,你先睡。”
薛中魁觉得这次说谎实在不容易,幸好先前已经说清楚不在公司,要不现在圆谎都难。
回到病房,薛中魁只好悄声对冯英道:“你安心休息,张依在公司,我说在外面修车,我明天一早过来。”
冯英听了一惊,只好点头说道:“你去吧,晚上也没有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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