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队长的问话大家都听到了。
但是这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还没等到熊大才做任何反应,就见萧二少已经冲了上去。
男人还穿着宴会的礼服,看起来矜贵无比,但是脚上的动作却是一点都没有贵公子的含蓄和柔弱。
偏厅里瞬间发出一声超级惨烈的叫声,“啊!!!!!”
“我的腿,松开,松开!”
萧衍,“说,你们把潇安沅绑去了哪里?”
熊大才,“谁?谁是潇安沅?”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萧衍脚下用力,皮鞋踩在熊大才大腿根的位置有继续往上的趋势。程浅看得下意识的都往后退了一步,呜。。。肯定很疼!
“说不说?”
“啊啊啊啊,嗷嗷嗷嗷,我说,我说。”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说的潇安沅是谁。”
“我们收了人钱,只是想让你们萧家的宴会出点小差错。”
“那个菜,最多就是让部分人拉个肚子什么的。”
“体质好的,根本不会有事的。”
“废话这么多?”
“说重点!”
“我说重点说重点!后厨和服务生里面的确有我们一共四个人。”
“但是另外三个人已经都撤了!”
“我发誓,你们说的那个潇安沅,绝对不是我们的人绑的。”
萧衍懒得再听熊大才废话,“叶队长,这里交给你了。”
“管家,召集所有人在府里搜。”
“让安保把所有监控都打开,我是说所有的。”
前面所有的宾客都已经走了,安沅是在那个之后才不见的,距离现在最多就半个小时,她很有可能还在萧府里面。
***
安沅的确还在府里,只是她被蒙着眼睛,自己也不知道目前身处何处。
她的嘴里被塞了一块毛巾,手也被反绑了起来,不过她的脚是可以动的。她尝试着小范围的挪动着,却发现自己好像被关在一个非常狭小的空间内,手掌心触到的感觉不像是水泥地或者地板瓷砖。
反倒是类似泥土。
她的手臂和脚尖都能抵到旁边去。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安沅第一感觉就怀疑是那个后厨的人还有同伙。因为被她发现了他们在餐食里做手脚,所以想要给她点颜色看看,或着以此要挟萧家。
好在她没有受伤,只是之前被人卡住脖子的那里,现在还有些隐隐的痛。
没事,安沅自我安慰着在心里默默打气。
师父,一定会来救她的。
***
整个萧府都被翻了个遍。
萧衍在看过监控之后确定潇安沅没有被人带出去,还在府里。
但是任凭他们怎么找,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冯警官把熊大才给铐在了车里,叶队长和小周刚才也都加入了搜寻的队伍。
萧老爷他们此时也都聚集到了大厅里。
想当然,今天宴会的食物出了问题,有人意图给萧家抹黑的事情也都被抖了出来。
秦夫人之前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把事情解决了再跟萧老爷说。
结果现在搞成那么大事件,她面上无光,萧老爷更是气的脸都黑了。
其他人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面上都是一派忧虑,唯独萧凝这个傻的,“哎哟,小舅舅,看来潇安沅改了名字也不顶用呀!她怎么尽碰上这种衰事呢?”
不等她妈萧惟站出来阻止,萧二少已经一个大跨步走到萧凝面前。
啪一巴掌。
萧凝的脸直接被打歪了。
“再说一句,我把你嘴撕了。”
全场怔默。
秦夫人更是一惊,她家阿衍已经很久没有动手打过人了,但是这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
他不光差点把一个男人的蛋给踩碎了,还甩了自己外甥女一巴掌,偏偏他面上还是那种清冷的面无表情。
他越是这样,秦夫人就越是担心。
真怕他怒火上心,做出什么让人后悔的事情来。
萧凝本来扯开嘴想哭,却发现自己一嘴的血,萧惟心疼不已,拉上杜磊生就带着人走了。
萧老爷没出声,其他人也只当没看见。
这种时候说风凉话,没脑子的找打。
此时,一道颇为斯文的嗓音响起来,“小叔,我倒是知道一个藏人的好地方。”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回归萧家的萧薄辰。
萧衍:“哪里?”
“后院有口枯井。”
后院哪里来的枯井?
萧衍眼神望向管家,后者眉头倒皱,“薄辰少爷,我来萧家这么多年了,从来都不知道府里有什么水井啊?”
“你们居然都不知道?”
萧薄辰似是很意外,扫了一圈众人,不过也没得到任何回应。
萧衍直接抬脚往后院走,“带路。”
因为前面府里出动了那么多人到处搜寻,难免惊扰了后院的动物,佣人小周这会儿还在那里安抚着。
萧薄辰走在最前面,萧衍紧跟其后。
后面还有程浅、叶队长、小周以及管家。
后院平时都没什么人,栅栏里的狗子们看到忽然又有人过来,又开始疯狂的吠叫。
小周只得急匆匆的去拿了牵引绳出来,把所有狗都关进去狗舍里。
“这里改动很大,我有点不是很确定那个井是不是还在了。”
萧薄辰边说,边继续在后院里绕着。
萧衍低头看了眼手表,距离安沅失踪马上就要近两个小时了。
夜色更深,时间已快接近凌晨十二点。
萧府地处高势,城区的河岸每年都会举行跨年露天晚会,从这里往山下看,整个城市一片灯火璀璨,很快就要放跨年烟火了。
萧衍下颚骨咬的死紧。
“安儿,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下。”
“晚点我们上山顶去看烟火。”
“好的,师父。”
“我在这里等着。”
小女生笑的眉眼弯弯,一脸期待。
安儿......
忽地,萧薄辰停下了脚步指向猫舍的墙角根那里,“好像就在这儿,我记得这棵老榆树。”
管家看到那棵老榆树,似是记起了什么,眼里一片讶异。
萧衍走过去,不顾脏污,开始用手扒拉着地上的枯叶,程浅他们也都上前去帮忙。
那块地方也不大,大家一起动手很快在一片枯叶下就露出来一个井盖。
真的有口井!
而且那井盖明显是不久前被人刚刚移动过的,旁边枯萎的青苔连带着泥土都有残留的痕迹。
萧衍一时站在那里没动。
“叶队,过来帮把手。”
程浅知道萧衍这是一下子怵住了,就怕。。。
打开井盖后,看到的是一具尸体!
那就太特么操蛋了!
萧衍蹲下身,“我自己来。”
男人的手修长白皙,看似没有多少的力气,却轻而易举地把井盖的一端给掀了开来,然后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往边上挪动着。
***
安沅觉得自己眼前似乎多了一丝光亮,应该是有人来了。
她好希望是师父,而不是绑了她的人。
“安儿?”
......真的是师父!
她得救了!
安沅嘴里呜呜呜的发出声音,然后试图撑着自己站起来。
“安儿,你先别动。”
“乖乖呆着。”
好在这井看起来也就两三米深,管家让人拿来绳子后,萧衍执意自己下去救人。
萧衍下到井底,蹲下身,先把安沅嘴里的毛巾给拿了下来,然后解开了她眼睛上的黑布。
两个多小时没见到光亮,安沅只能眯着眼。
萧衍大致看了一下她身上,“有没有哪里受伤?”
安沅摇了摇头,“没有。”
“嗯。”
“没事了。”
萧衍把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套在了小女生身上又把绳索系到她的腰间,牢牢地扣好。
“放心,程浅他们会拉你上去。”
“我在下面托着你。”
安沅红着眼,乖乖点头。
等小女生顺利到了上面,萧衍才稍微放下心来,低头用手机照着井底。
“阿衍,你快上来。”程浅在上面喊了一句。
“等下。”
这是什么?白乎乎的……
萧衍用脚踢开一片有些松动的土块,有个他非常熟悉的东西露了出来。
上到井口,萧衍看着小小一只,还在瑟瑟发抖,却忍着眼泪没掉下来的小姑娘,“要不要师父抱你回去?”
安沅其实很想说好,前面累积的惧意在获救后一股脑儿爆发出来,她现在腿都是发软的。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
安沅往前走了两步,萧衍走过去,伸手拉住她,然后拦腰把人抱了起来。
***
人找到了,案子还得继续破。
只是这会儿小姑娘受得惊吓不小,只能等明天再录口供了。
叶队长他们回到车上。
冯警官:“人找到了?”
叶队:“嗯。”
熊大才听到了,又开始嚷嚷,“冯警官,我跟你说什么来的?”
“真不是我们的人绑的。”
“今天这事没完啊,我要求验伤。”
“我要告程浅和萧衍故意伤害。”
“还一个律师,一个法医呢。”
熊大才不停的在后座叽歪。
没人搭理他。
出了萧府,是很长一段盘山公路,冯警官一个刹车接着一个刹车,熊大才被铐在车顶门把上的手腕都快被拗断了,一路哀嚎,后来反应过来才总算是闭了嘴。
***
等安沅洗漱完出来,发现师父还在自己卧室没离开。
“一个人睡,会怕么?”
安沅摇了摇头,手里揪着擦头发的毛巾。
“嗯,要是怕,就跟我回主楼去。”
他三楼那里有客房,就在他卧室隔壁。
安沅还是摇头,今天晚上师父已经够累的了,她不想他操心。
“师父,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
萧衍回到别墅主楼,众人早就都去休息了,只剩管家还在候着他回来。
“二少,要不要给你端碗参汤过来?”
萧衍摇头。
“跟我上来。”
管家知晓二少这是还有事要问,十之有十是关于那口枯井的。
三楼书房。
萧衍解开礼服衬衫的领口及袖口,瘫坐到沙发里。
“知道我要问你什么?”
管家的眉头仍旧倒皱着,没松开。
“二少,其实我也是看到那棵老榆树,才想起来那里有一口井的。”
“那井已经抽干填了好久了。”
“还是我刚来萧家时的事情了。”
萧衍眼里闪过一道精光,“那不是最起码有三四十年了?”
管家点头,“是的,将近有四十年了。”
“当年后院地方还没那么大,有了自来水之后,老夫人觉得那口井放着也没用,所以就让人填了。”
“那怎么没全部填平?”
这......
“管家,说实话。”
萧衍刚才上来之前在井底看到的不是其他的东西,而是他在解剖室里经常能够见到的。。。尸骨。
现在管家又这样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要说没事,萧衍怎么可能会相信?!
他没有第一时间就说出来,也是因为刚才叶队长他们都在。
那尸骨一看就年代久远了,又在萧府里面,跟这里的人怎么都脱不了关系。
如此。。。他肯定要了解清楚后再好好考虑该怎么处理。
另外,安沅是不是被人故意放在那个井里?
如果那人的目的不是真的要绑架伤人,而是引他下井。
那么......
萧薄辰。
萧衍想到那找到枯井的人。
“管家,按照你说的那口井早就被填埋了小四十年了。”
“现在家里没人知道那口井的存在,萧薄辰又是怎么知道的?”
管家似是被萧二少这连番的问题难住了,嗫喏着就是不出声。
良久。
“行了,你也累了。”
“早点去休息吧。”
萧衍和管家的关系就算没有到亲如父子,但是自小,管家对他是最照顾的。
直到现在,管家对他也是最忠心的。
萧衍笃定他早晚会开口。
“二少爷,那口井的事不是我不想说。”
“是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我只知道,那一口井和老榆树在萧家最早搬来这里的时候就有了。当年老太太很喜欢后院那棵老榆树,说是榆钱树寓意好,而且那棵老榆树也有差不多百年的历史了,老太太很喜欢。”
“那口井会被填掉,据说是因为老太太当年老是做噩梦。”
“那个年代,老人家总归比较迷信。”
“老太爷虽然一开始不同意,说不能轻易改了院里的风水。”
“但是老太太一直睡不好身体出了些问题,于是老太爷才让人把那口井给填了。”
萧衍听管家说完这些成年往事,也没多说什么。
“嗯,知道了。”
萧衍今晚宴会应酬的时候原就喝了不少酒,现在累的脑子胀,额角一阵阵的抽痛。
尸骨、枯井、老榆树,梦魇,这妥妥地又是一个悬案。
管家下楼回去自己房间,还没走到走廊拐角的地方,就看到窗户外面一道身影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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