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祥大厦，位于宁远城市区其中一个重要商圈那条不长不短的吉水路上面，靠近白濯路，这里东南西北纵横交错的四条马路，方圆小十公里，从以前开始就都是主营进出口贸易的公司，涵盖的商品种类繁多，小到一双袜子，大到家用汽车，从这里发家致富的人可是不少。
吉水路紧靠南岸码头，这路名也是因此而得来的，宁远城之前的船运集装箱大部分都会运到这里，把公司设在这里有着天然的地理优势。
只是近十年，因为南岸码头早就无法满足日益增长的交易量，大部分的船运慢慢地都改道停靠去宁远城最南边的海港码头了。
南岸码头只有少数比较小的船只才会进来，之前这里还有个海鲜市场，码头改造的时候也搬迁了，这里更多的变成了供人游览和休憩的亲水码头。
锦祥大厦造了最起码也有二十多年了，附近的大楼也差不多都是类似的楼龄。
那个时候的大楼三十层已经算是很高的了，大楼的外墙玻璃也不太会是全封闭的，因为那个时候新风系统还不完善，中央空调也没有普及，都是根据需要安装独立的空调。
这种情况下，可以用来通风的窗户就是必不可少的。
因为这些客观原因，砸伤行人致死的那个花盆，警察一时间还没有找到肇事的那个“窗口”。
宁远城市区的高楼大厦本来就多，人口密度也高，近年来高空抛物意外伤人事件时有发生。本来城区里现在很多位置都有“天眼”监控，所有的一切事物都无所遁形，哪里有高空抛物的事件，警察也很快就能找到肇事人，然后确认到底是意外事件还是人为的恶性事件。
可惜，锦祥大厦是天眼系统的一个盲区。
市警局的刑侦大队，叶队长一早进办公室，就有同事来汇报这个案子了。
本来，只是一个高空抛物的案子，就算确认是刑事案件，也不需要叶队长第一时间来接手，其他下属就能去处理的。
不过这个案子比较特殊。
因为那个死者是他们隔壁缉毒科老李的一个线人。
通常线人出事，就算看起来再是意外事件，也有超过99.99%的可能，是被人谋杀的。
“老李是去认过尸了？”
“是的，队长，已经让李警官确认过了。”
“那尸体现在在哪儿？”
“就在局里呢。”
“法医科那边吗？”
“不是，在萧主任他们SCC那边。”
叶队长嗯了一声，“怎么还要麻烦到萧主任？”
“是李警官去申请的，昨天晚上就把尸体从医院运去了SCC的解剖室。”
这时缉毒科的老李，李正义从外头正好进来。
“老叶，有时间吗？”
“我跟你聊点事儿。”
叶队长见平时向来都处事不惊的老李，一脸烦躁，眼圈乌黑，头发也乱糟糟的，看起来像是一夜都没有合眼。
两人直接去了小会议室。
“脸色这么差。”
“是因为昨天出事的那个线人？”
李正义拉了把椅子坐下，手撑着额头用力按了两下。
“是啊，那线人死了，我跟了两年多的一条重要线索断了。”
叶队长皱眉：“这么严重？”
缉毒科的工作潜伏的时间经常是以数月甚至数年来计算的，一旦线索断了，很多之前的努力就全部前功尽弃了，难怪老李会这么郁闷。
“说起来，那个线人张伟，之前还是你介绍的呢。”
叶队诧异，“我？”
老李点点头，“你还记得前两年你们去一个小区调查有个叫简霓的受害人。”
简霓，一听到这个名字，叶队长还是很快就想起来的，那双生子和两姐妹的情感纠结，外加网红餐厅的毒蘑菇事件，顺便还牵扯了一个外卖员进去的那个案子。
“你们去小区看案发现场，不知道怎么就还替我们抓了个在家里打针的。”
是有这么回事，当时他和阎煜重新回去简霓家找证据，却意外在敲隔壁邻居门的时候，发现了那个男住户有些不对劲。后来让小周和巡警破门调查，才发现那是个瘾君子，所以就移交给老李了，真是没想到那人最后竟然变成了线人。
叶队长叹了一声，“这么巧。”
“是啊。”李正义一脸凝重，“那孩子叫张伟，也是个可怜的。”
“从小父母双亡，被祖父母带大的，本来职校毕业了做修车工做的挺好的。”
“可惜后来交了个女朋友，是个磕药的。”
“后来就被带着掉了进去。”
“戒毒所进进出出好多次了。”
“不过这两年，他倒也给我提供了不少的有用线索。”
“上个星期他打电话给我，还说之后会有个重量级的供货商会来宁远城。”
“本来我还在等他的消息，却没想到。”
昨天晚上在医院见到了他的尸体。
“老李，你觉得是他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杀人灭口？”
线人不比卧底，他们不是警察，过的还是自己的生活，是完全暴露在外的，纯拿赏金卖消息。
一般这种都是一百零八线以外的小人物，都不算是圈内的人，所以大佬们也根本不会注意到线人的存在。
“不好说。”
“张伟不是我们自己的卧底警察，他也没有跟着里头的毒贩做事。”
“照理来说，不应该会被盯上。”
“只是，他死亡的这个时间点有些蹊跷，所以我就有这样的怀疑。”
“我已经拜托萧主任给他做尸检了，老叶，这个案子就麻烦你了。”
李正义这么慎重的请托，叶队也感知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
叶队长上午忙完了给萧衍打电话的时候，那边刚刚把的张伟的尸体解剖做完。
萧衍让叶队现在就过来，他可以现场看一下尸体，这样对他后面破案可能有帮助。
叶队叫上了小周一起。
去SCC的解剖室还是很方便的，反正都是一个院子里，走走路几分钟就到了。
SCC的解剖室说实话，这条件真的是比不上苍石医院UDC那里。
萧衍穿着除菌服，这么凉的天气了，还热的额头上出了汗。
叶队长看到的时候还真的是吓了一跳，因为平时看到萧二少从来都是清清爽爽，衣袂飘飘的，就算身处解剖室，也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一脸汗涔涔的，那模样看起来更像是忙碌在案发现场一线那些最普通的基层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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