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同一个人，但是气场一变，完全就是换了一个人。
阎煜看着站在教练柳灿身边的年轻男人。
之前辛佐的助理，现在又被经纪公司换了一位新艺人的柴恩进，柴助理。
阎煜没有往那边走过去，就站在原地。
柳灿一个抬头看到他。
“阎少，要走了么？”
柳灿一边说，一边拉着人过来了。
“这就是我前面刚跟你说的那位很有潜力的新学员。”
“柴恩进。”
被带着一起过来的柴恩进，在认出阎煜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很明显地僵住了。
“怎么？”
“你认识阎少？”
“是，见过一次。”
“阎警官，您好。”
听到这个尊称，柳灿有刹那的尴尬。
呃哦，这是在什么案子里有过交集么？跟阎家大少认识是种尊荣，但是如果跟阎警官打过交道，那可就不好说了。
柳灿已经自动脑补了很多两人为什么会认识的剧情。
……
从拳击俱乐部出来，阎煜就站在门口的廊檐下抽烟，没走。
柴恩进似乎也知道他会等他，过了没几分钟，他也跟着一起出来了，还很主动地走到了阎煜边上。
中间只隔了不到两米的距离。
阎煜最后一口烟吐出来，然后视线落在面前这位比自己矮了约有大半个脑袋，但是眼神毫无怯意的柴助理。
看来这柴恩进不光身体素质不错，脑子其实也不赖。
那之前的人设都是他故意伪装的？
尤其是潇安沅在影视城目睹的那一切。任人肆意侮辱，难道是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
此刻的柴恩进一身清爽的运动装，外面就套了件长款的羽绒服，拉链也没拉，上一次在锡沙建州见到时挡着脸的厚重刘海全都被梳到了脑后，露出好看的额头，五官深刻，眼神有光，就这样的颜值直接出道也是有资本的。
阎煜没打算拐弯抹角，脱口而出地就问，“不解释一下？”
闻言，柴恩进笑了笑，这一笑，让他整张脸更为亮眼了，八颗牙的笑容可以直接去给牙膏做品牌代言。
“没想到，这么快就露馅儿了。”
柴恩进是真的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被阎煜撞到，直接被扒了马甲。这种情况下，再装也没意思了。
“在天启文投做事，如果不想走捷径一步登天，就只能老老实实地从最低最苦的工作开始。”
“我好不容易跟到了公司力捧的艺人，所以装孙子伺候人是必须的。”
“做这个，总比作陪上位的好。”
寥寥数句话，柴恩进觉得以阎煜的智商，肯定能理解了。
“业内的公司这么多，为什么唯独选了天启文投？”
“我跟辛佐其实之前就认识的，是朋友，还同住过一段时间。”
“他去了天启，才关照我一起去的。”
“我没什么学历也没背景，有份酬劳还不错的工作就挺好的了。”
阎煜注意到柴恩进在说到辛佐的时候，眼皮下垂，那眼底的痛楚仍旧显而易见。
“柴恩进，”阎煜直呼其名，“关于辛佐的死，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内情？”
被阎煜这么一问，柴恩进眼神一闪，犹豫了两秒才道。
“不能说是内情，不过我的确知道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
回到自己车里，阎煜给隐四去了个电话。
“刚才跟你说的这些，马上去核实清楚。”
如果柴恩进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个事情暂时还不能让周队他们知道。
“好的，少爷，保证完成任务。”
隐四差点没直接发誓了。
挂了电话，阎煜又给安沅发了个消息问她那边聚餐结束了没有。
过了大约有两三分钟，回复的消息来了。
“聚餐结束了，但是大家还要第二摊，又来K歌了。”
安沅的消息末尾，还带了个哭哭的表情。
“发定位给我，去接你。”
这次安沅几乎是立马就回了消息。
“好的！！！”
看到那三个感叹号，阎煜都有小女人那求救的狗狗眼就在面前的既视感。
想也是，跟一堆算不上熟悉的人一起唱歌，潇安沅肯定不自在的，尤其还是在那种逼仄幽暗的卡拉OK的包房内。
安沅所在的位置，距离拳击管也不太远，阎煜开车没到十五分钟就到了。
“我到了，下来吧。”
这次，阎煜直接打了电话，手里听筒里传来高亢的歌声，跟鬼哭狼嚎似的，唱的巨难听。
“你等下。”
安沅估计是拿着手机要出去接电话。
阎煜等了几秒钟，很清晰地可以听到那边背景声音的变化。
“阎煜，你到了吗？”
“嗯，我车就在门口。”
“好的，我跟教授打个招呼就下来，很快。”
挂了电话，阎煜车子就停在路边上，外头灯光璀璨，歌城招牌的霓虹灯闪烁个不停，有点晃眼。
一辆车子从后头呼啸而来，一个急刹车斜着停到了阎煜车子的前面。
阎煜看到那车型，很骚包的跑车，去年刚上市的，估价差不多值一套市区的两房公寓。
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大晚上的都还戴着墨镜。
经过阎煜车子边上时，那个女人还特意往阎煜这边看了一眼。
“看什么？有帅哥啊？”
跟她一起的男人嗓门不大不小，但是因为本身音调比较高，所以被阎煜坐在车里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哎呀，再帅也没你帅。”
阎煜抬头望过去。
貂皮大衣，脖子里一根大金链子都快荡到肚子了，除去这一身浮夸的造型，刚摘了墨镜的男人，那五官长得的确还可以，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至于边上的女的人，阎煜还多看了一眼，因为觉得眼熟。
这么巧，前面刚遇到柴恩进，现在又碰到他家艺人了。
没错，女人正是那天在剧组作天作地还把柴恩进的额头给弄伤了的卓子昕。
见两人往歌城里头走，阎煜也下了车。
那边安沅好不容易才从包厢里出来，又等了很久的电梯刚差不多要走到门口了，就看到阎煜迈着他那无敌大长腿往里面走呢。
以为他等得不耐烦了，安沅还小跑了两步。
“搞什么？”
“没长眼睛啊？”
安沅：“......”
她最近是又改成了被碰瓷的体质吗？
上一秒还至少隔了半米开外的距离，下一秒这男的突然就往她这边跨了一步，安沅已经算是动作很快地侧身躲了一下，但是对方的动作更大更夸张，然后无可避免地安沅的肩膀就撞到了他的胳膊。
更为无耻地是安沅一抬头就看到男人往她这边靠的很近，近的安沅都能闻到他嘴里的酒气了。
“小姐，想要搭讪，也不需要用这么老土的办法。”
“直接跟我说就好了。”
什么？
安沅一脸看傻子的表情。
这人是得有多自恋？或者说这明显倒过来想要搭讪她的方式有多拙劣！
安沅速度地往后退开了一大步。
对于这种人，安沅每次都是用固定的101招，那就是不予理睬，直接走人。
可惜这回，对方不是个那么容易放弃的，一把就抓住了安沅的手臂。
“小妞，连句对不起都没有就想走？”
听到这个称呼，还有隔着厚厚的外套都能感觉到的对方的手劲，安沅心里的怒气在上升。
“放手。”
安沅刚想出手把人甩开，已经有人代为解决了。
阎煜一手抓住男人不守规矩的手往后一拗，接着又是一脚直接踹向男人的膝盖弯。
“啊！”
惨叫声响彻底楼的大厅。
扑通一下，刚还抓着安沅不放的男人直接跪地了，随即他握着自己的手臂大叫。
“艹，你谁啊？”
还有力气骂人，看来伤得不够重。
阎煜一脚曲起，作势又要踹过去，正好他前面拳击没练爽，个傻比拿来练手刚好。
可惜，他这愿望没达成。
安沅及时拉了阎煜一把。
差不多就行了，如果真把人打成重伤了，也没必要。
安沅可不想阎煜的名声受损。
“道歉。”
阎煜嘴里冷冷地吐出来两个字。
还跪在地上的男人当然心有不甘，但是在对上阎煜漆黑如墨的眼睛时，一脸的嚣张半褪了下去，终是恨恨地咬了句对不起。
如此一番闹剧后，一直缩在边上的卓子昕才靠过来，把人扶了起来。
人一站稳，男人就一把推开了卓子昕的手。
这边安沅也已经认出来卓子昕了。
卓子昕当然也看到她了，这才过没多久，她当然记得安沅。
不过鉴于安沅身边有一位长得巨帅，个子超级高，但是脾气也真的是超级不好的男人在，卓子昕撇开了视线，没有跟安沅搭话。
“乐爷，我们走吧。”
被唤作乐爷的男人刚刚失了面子，还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心里的怨气直憋得他脸一阵红一阵黑。
下一刻，同行的卓子昕成了出气筒。
只见这位乐爷，一把揪住了卓子昕的长发，然后拖着就往外走。
“贱人，刚才戏看得是不是很过瘾？”
“这么喜欢看戏，还演什么戏呢？”
“走，回去让你好好看个够。”
男人骂骂咧咧地拽着人往门口走去，卓子昕穿着高跟鞋，头发又被扯住了，那姿势别扭的不行。
“乐爷，乐爷，您别生气啊。”
“啊，好痛，你先松手。”
女人的求饶声，男人根本不理会，手上的力气越发地大，生生揪下来一把头发，引得卓子昕凄惨地大叫。
门口的服务生想着要不要报警，但是被那个乐爷的凶狠面孔给吓住了。
光看那停在门口四位数连号的车牌，还有那跋扈的停车方式，小服务生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地好，把原本掏出来的手机还是默默地塞回了口袋里。
目睹了这突来的转变的安沅，“渣男！”
居然这么对待一个女人，简直禽兽不如。
安沅好想追上去，给那位狗屁的乐爷的一拳再一脚。
“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刚才打轻了？”
阎煜轻蔑地看着远处已经走到车边上的男人，那个卓子昕被硬塞进了副驾驶座，进去之前，她的头好像还被撞到了车顶。
安沅看地心里难受，握紧了拳头。
“这种人真的是应该打残了才好！”
“就算是残废了，他也有的是办法折磨人。”
听到阎煜的大实话，安沅心里更难受了。
“皱什么眉头，恶人被恶人制，有什么不好？”
“你之前不是还可怜那个小助理，柴恩进么，就当是这位乐爷给他报仇了。”
阎煜的解释逻辑上没问题，但是情感上安沅有点难以接受啊。
“行了，卓子昕自找的，她要是不愿意，可以选择自己离开的。”
阎煜拉起安沅的手往外走。
***
被乐爷抓回去的卓子昕，受了好大一顿罪，第二天下午了还在床上躺着不能下地。
佣人敲门进来，手里端着餐盘。
“卓小姐，用饭吧。”
卓子昕看着托盘上清汤寡水的餐食，身体的不适一下引燃了心头的怒火。
梁丘乐那个变态天天折磨她也就算了，现在连他家佣人也欺负她。
“你做的这什么猪食？”
“是给人吃的吗？”
佣人是个年岁也不大的小姑娘，这么莫名其妙地被骂，当然不会轻易受着。
“卓小姐，这些都是乐爷爱吃的，你这是在说乐爷喜欢吃猪食吗？”
被个小女佣这么犀利地怼了，卓子昕直气的眼前一黑。
哐啷一声，托盘被掀翻，上面的碗盘筷子勺子落了一地，加上汤汤水水的东西，本来雪白的地毯，一下全毁了。
“呀！这是乐爷很喜欢的毯子，特意让人定做的。”
小女佣捂着嘴，往边上躲。
听到声音的梁丘乐从外面进来了。
卓子昕没想到他还在，窝在床铺里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昨晚受的疼真不是开玩笑的。
梁丘乐看了眼床上的娇美人，单薄的睡裙露出美好的锁骨，眼神里带着点怯意，真是楚楚可怜。
他于是挥了挥手，“把毯子拿去扔了。”
小女佣这回不敢再回嘴，赶紧蹲下身收拾，把刚刚卓子昕弄撒的餐盘收好，然后把毯子卷了卷一起拿了出去，顺便还关上了房间的门。
卓子昕见梁丘乐心情不错的样子，心里大概了然，就开始嘟嘴撒娇发嗲。
“乐爷，你昨晚也太狠了，都不知道心疼人。”
梁丘乐这会儿穿着一袭米白色的家居服，配上他模样周正的脸，还是很有点养眼的。
都说变态不能帅，否则就很容易掳获女人的心。
卓子昕当初也是这样三下两下就被梁丘乐这幅皮囊给吸引了的，外加上跟他在一起后，轻轻松松就获得的电影角色，广告代言，华服珠宝，还有各个大牌当季新款的包，相较于自己那颗虚荣心的满足感，身体上的创伤，只要不残不死，她完全可以接受。
更何况，梁丘乐心情好的时候对她是真的还是蛮好的。
她这具年轻又漂亮的肉.体对于他来说，暂时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再一次的欢好过后，卓子昕大着胆子提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那个女的，我之前在崔导的剧组见过一次。”
“就布景板倒塌发生意外那天。”
“她跟冼星海在一起。”
梁丘乐忆起那张惊为天人的小脸，清纯中带着一丝娇媚，可爱中带着点聪慧，最好看的是那双眼睛，如果能够被那样千尘不染的一双眼睛望着。。。想到此，梁丘乐心里就有点痒。
“不知道是不是冼星海公司新签的艺人。”
冼星海那天也没介绍，卓子昕当然就不知道潇安沅是谁。
听到卓子昕这么说，梁丘乐眼神闪了闪，冼星海么？
***
杨书远在接到梁丘乐的电话时，有些意外。
这个被业内人士尊称为乐爷的男人，也算是近几年在娱乐圈很活跃的人物了，不过暂时跟他和冼星海是没有什么合作关系的。
挂了电话，杨书远直接起身去到隔壁冼星海的办公室。
冼星海大爷似的正瘫在懒人沙发里打游戏，房间里的音响效果太好，枪械上膛扫射的声音整耳欲聋。
杨书远直接走过去，踢了他一脚。
“暂停一下。”
冼星海骂了句脏话，关了游戏。
“干嘛？”
他刚看着像是在玩，其实脑子里还在构思新的剧本呢，被打断了当然不高兴。
“你什么时候跟梁丘乐有过交集了？”
“谁？”
见冼星海一脸茫然，杨书远很是无语地解释了一句。
“就那个乐爷，梁丘乐。”
“哦，他呀。。。”冼星海脑子里搜刮了一通，最后摇头。
“没，以前活动上见过几次，但是都没打招呼的。”
“怎么了？”
“他刚给我打电话，说要来我们这里看看，顺便谈谈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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