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
虽然没有太阳,也是天地间阳气最盛的时刻。
刘邦的篱笆院里,两道身影拳脚交错。
一人每有出手,必然伴随虎咆之声。
一人被动反击,拳掌虽然绵软,但在连番打击下,正有一种刚强气劲酝酿生成。
“再来!”
“虎行似病,正似风烟聚散无力!”
“大贤虎变,拳出当如是,变幻莫测,捉摸不定!”
刘邦的冷喝声不断传出。
在他狂风骤雨般的拳势下,李小兰越发难以抵挡,似乎将要支撑不住。
但在他眼里,李小兰身上,有一股惊人的刚性正酝酿爆发。
恰如名剑消去铁锈,犹似宝刀绽开锋芒。
终于,在他又一次出声呵斥李小兰时,李小兰猛然出手,掌刀横斩他的手腕!
掌刀擦空,依旧未能斩中刘邦的手臂。
但却有虎啸之声,乍然响起!
“好!”刘邦喝了一声,收住拳脚,依旧不丁不八地站在那里,似云烟般绵柔。
李小兰却刹不住身形,摇摇晃晃,差点跌进他怀里,被他扶正身形。
“只一天时间,你出拳就能发出虎啸之音。再用半个月时间,应该就能将这套拳法彻底掌握了。”刘邦对李小兰难掩赞许。
一番喂招下来,他的身体消耗同样巨大。
眼下只是强撑着在准徒弟面前,不露出疲态。
“我、我练得好吗,邦哥?”先前听着刘邦的喝声,李小兰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做得太差。
当下听到刘邦赞许之言,她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红扑扑的俏脸上,一双剪水眸子殷殷地望着刘邦,懵懂又充满企盼。
“自然。”刘邦松开扶着她的手,表情逐渐严肃,“我既传你法门,从此以后,你对我的称呼就不能这般随意了。
以后,称我为师父吧。”
李小兰看着刘邦,脸上的红晕褪尽,忽然低头顿首,泪珠落在地上:“师、师父。”
她心里某个已经发芽的念头,被这个称呼生生斩断了。
刘邦对此却亦无所觉,自顾自转去卧室,还不忘吩咐徒弟:“快做午饭吧,为师饿了。”
“是!”
……
入夜,阴气集聚。
柴房里,灶火熊熊燃烧。
锅里的黑色液体逐渐粘稠,变成膏剂。
等它冷却些许,刘邦就一勺勺地挖去,抹在自己的身上。
烈火贴的阳性热力侵入四肢百骸,他面不改色,运转炼阳真解,将侵袭而来的阳气尽数笑纳。
许久之后,刘邦睁开眼睛。
眼中有金光一闪而过。
这次吸收阳性的效率比先前增加了一筹。
身体已逐渐能适应阳性入体的刺激,以后可以加大药量。
不过心头血迟迟没有鼓沸的迹象,看来踏入‘照之境’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仅靠几副烈火贴,恐难令自身踏足照之境。
得继续寻找其他丹药进补,壮化自身。
刘邦洗去身上的药渣,换一身衣裳,打开橱柜,从中端出了一盆鸡肉。
他扯下一只鸡腿塞进嘴里。
盆子里装着的大半只鸡,就在几个呼吸间,被他全吃进肚里。
这般进食速度简直耸人听闻,与他白天慢条斯理的吃相更是大相径庭。
刘邦如此进食,却不仅仅是为饱足口腹了。
肉食匮乏时,他需要省吃俭用,以保证自身正常行动所需的精气。
但今天连杀三只公鸡,肉食暂时并不匮乏。
刘邦自觉不用再节省资源,就运转了一个法门‘鲸吞法’,把吃下的大半只鸡全部转为精气,以通达自身,壮化躯壳。
鲸吞法并非寻常修行法门。
修行者在十分了解自身,有能力令每一分精气为自己所用的情况下,才可施展此法。
否则,依靠鲸吞法吞噬得来的精气,很可能因为修行者对自身了解、控制力不足,而白白消耗浪费。
甚至出现精气充溢自身堵而难疏,反伤自身的情况。
刘邦元神强横,掌控精气流动精微至极,自不会出现精气反噬己身的情况。
他心念转动,调集精气流淌入四肢百骸。
在炼阳真解的炼化之下,这股精气很快便被完全消化,没有浪费一丝一毫。
“积薪难啊……”
刘邦内照己身,悠悠叹息一声。
如今自己不论是大量进食肉类,或使用烈火贴,都是在积累薪柴。
积薪越多,心头血燃亮时便越旺盛,待心火真正燃起时,才能尽可能多地照亮一身筋骨皮肉,最大程度提升自身的潜力。
上一世,自己点燃心头血,踏入照之境时,心火直接照彻全身,显出‘金身玉骨霜雪髓’的异象。
这一世自己也不求能映照出前世那般的异象,但再不济,也要映照出‘铜筋铁骨’才行。
想要映照出铜筋铁骨,自己至少还需进补千斤肉食。
刘邦思忖了一会儿,站起身,走到了院外的桃树前。
聚阳禁脉就埋在他的脚下,此时站在桃树下,刘邦感觉到那种刺骨的寒意少了些许。
今夜自己刚刚烧过炉灶,不少阳性被聚阳禁脉吸收,反哺桃树。
如是就压制住了桃树内蕴的阴气。
“一条聚阳禁脉只能暂时锁住桃树内蕴的阴气,想要彻底化去阴气,一劳永逸,还需多费些功夫。”
刘邦看着这棵桃树,心里不知多想直接把它伐倒。
但他也知绝不能那样做。
石磨盘村的桃树,关系着高层暗中的图谋。
在自己实力未有恢复多少时,伐倒桃树会让自己引起高层不必要的注意,可能会坏了自己的大事。
实不如在暗中操作。
……
第二日一早,李小兰便登门来拜访。
一个白天,刘邦除了用正午后的一个时辰修炼自身,积累阳气,余下时间多是在指导李小兰修持风烟柔拳。
天快黑的时候,他把徒弟送走,转去忙活别的事情。
不多时,关方就提着几斤肉大步而来。
“刘邦!今夜轮到你巡逻了!”
“上路吧!”
关方一手将二斤猪肉丢在靠着柴房的桌子上,发出啪地一声响。
他另一手抓着一柄连鞘长刀,炫耀似的屈指一推刀锷,只听锵地一声,刀鞘里露出一截雪亮的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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