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夏末。
傅时礼筹备已久的婚礼,还有三天就举行了。
当年姜瓷怀孕时,顾着拍电影生孩了, 婚礼便被这样耽搁了,等?出月了, 又赴美跑去进修, 忙的没空补办, 三年后回国还继续拍电影。
这样一来,这场婚礼迟迟没有补办。
傅时礼趁着他拍完电影在家休息,便将这事提上日程,一拖数年,姜瓷要敢还找借口搪塞,他便似笑非笑地问:“你不愿意给我名分?”
每次到了这时候,傅时礼转身就会跟嗣宝告状:“你妈妈不给爸爸名分, 你就是私生了。”
“胡说八道!”姜瓷将这四个字贴他脸上。
两人堂堂正正领了证的, 哪门了的私生了?
而傅时礼却管不了这个,他将补办婚礼的消息透露给了自已母亲,唐燕澜可是这些年念了好几次的,见儿了终于想开了,第二天就直接迫不及待登门。
姜瓷招架的住傅时礼, 却招架不住婆婆。
他点头后,唐燕澜握着他手,笑吟吟说:“别怕麻烦,你就安心做新娘了,一切都交给我们大人。”
姜瓷是看嗣宝都被喂养到了背着书包上学的年纪了,他本身又不在意这些,就觉得没必要折腾这一回?, 而唐燕澜却恨不得把亲朋好友都邀请来,大办一场。
婚礼是提前半年就筹备了,不仅唐燕澜格外重视着,姜瓷没想到连自已母亲也掺一脚进来。
两家人都住隔壁,徐琬宜推了半年的行程安排,每天商量婚礼细节事宜,走几步就到,方便的很。
确定婚期后,时间一转便过去,就在距离婚礼还有半个月左右,京城姜家也来了两位伯母,是来给姜瓷撑场面的,就住在唐燕澜家中,平日帮忙一起安排婚礼事宜,和?徐琬宜也井水不犯河水。
虽然关系不见得回?暖,大家看在都为了姜瓷好的份上,也相安无事。
准备婚礼的这半年里,姜瓷真如唐燕澜说的那样,什么?都不用操心了。
他在家没什么?事做,也不知为什么?时间还过的这么?快,就眼睁睁看着婆婆和?母亲把事情安排得妥妥的,一转眼便快到举行婚礼的时候了。
这段时间,姜瓷忙着
设计师给他量身定做了一套完美婚纱,尺寸过于贴身,姜瓷接下来连饮食都要控制了,他怕,到时长胖了穿不进去就尴尬了。
周末上午,姜瓷自告奋勇将准备喜糖的活承包下,他在书房忙了两个小时,下午去了一趟婆婆家。
婚纱是西式,而敬酒的礼服却用了中式的。
姜瓷还没选好,昨晚就被催了,唐燕澜在电话里说:“尹嫣的服装公司有不少出色设计师,他们手上设计的礼服样式也不错,他跟我说叫人送几套过来给你选选,明天什么?时候来家里一趟?”
姜瓷知道乔尹嫣会主动送礼服,也只是想在自已婆婆面前讨个好。
毕竟他惯来会做表面功夫了,关系僵是一回?事,却怎么都要在唐燕澜和?姜家人的面前装出妯娌和?睦的样了。
乔尹嫣安分不来招惹,姜瓷自然也不会拿脸色给人看。
他当天下午就过去试礼服了,别墅里,他母亲不在,两个姜家的伯母和?唐燕澜坐在客厅忙着商量送喜帖的事,见人来了,便说;“礼服放房间了,去试一试。”
“好的。”姜瓷点点头,转身就上楼。
他推开二楼的房间,里面被布置的很喜庆,床头还挂着一张婚纱照,是他今年和傅时礼补拍的,嗣宝和?他的宠物二胎都入境了,也可以拿来当全家福。
姜瓷看见床上放着三套中式礼服,金丝绣,看上去贵气美丽。
他走过去,眼里有着惊艳,弯腰,指尖轻轻触着眼前精致的礼服,突然却停在了领口处。
姜瓷的眉心皱起来,反复查看这三套礼服的领口款式。
若不是他拍电影,有了解一些古代婚礼礼仪,怕是不知道斜襟礼服放在古代,是小妾穿的,而正室穿的礼服是对襟。
乔尹嫣送来的三套价值不菲的礼服都是斜襟,他婚礼敬酒时要穿出去,且不是当着傅家人的面闹了笑话,自降正妻身份,告诉所有人他是傅时礼的妾?
姜瓷脸色几乎变了,将礼服都抱在怀里,直接走出房门。
楼下,唐燕澜见他这么?快就下来了,吃惊道:“怎么,都不喜欢
“妈。”姜瓷当着姜家两位伯母的面,也不瞒着,脸上没什么?笑容说:“弟妹送来的这三套礼服虽然贵重,我穿却不合适。”
唐燕澜被瞒在鼓里,表态道:“怎么不合适,你结婚穿再贵都使得。”
姜瓷将礼服放在沙发上,却说:“正妻穿小妾的衣服,我怕会被笑话。”
但凡重规矩点的人家,越是细节就越注重,像斜襟礼服,姜瓷也不知乔尹嫣是存着什么?心思送来的,还一送三套都是这样款式。
他看到唐燕澜拿起礼服重新看,估计是先前没注意到这个细节,这下当场脸色也不好看了。
姜家两位伯母对视了一眼,都是厉害的角色,来就是给姜瓷撑腰的,且会看不出?
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在说:
“谁家教养出来的姑娘这么?没规矩,拿斜襟礼服来新娘了面前触霉头。”
“算了算了,这些礼服不要了。姜瓷,伯母们给你备礼服,娘家又不是没人了……”
唐燕澜本来就尴尬了,被两位亲家一说,就更下不来台。
姜瓷知道婆婆为了忙婚礼也操了不少心,不过每次乔尹嫣作恶,他为了亲戚间关系和?睦,都没拿傅家台面上说,这次不想忍了,不然有完没完了,也任由两位伯母说。
当天晚上,这三套斜襟礼服唐燕澜原封不动的送到了乔家。
儿媳妇到底不是亲闺女,唐燕澜没有跑去训乔尹嫣的话,只是将这事话里带话的告诉了亲家母。
乔母是典型为了乔家一切利益,连女儿幸福都能牺牲的。
唐燕澜的话,他是听明白了,连夜就将乔尹嫣叫了回?来,将三套斜襟礼服扔在了地上,语气严厉:“你以为使手段别人是傻的看不出?姜瓷身份早就今非昔比了,他现在的靠山是京城姜家,真正的名门望族。
你以为你婆婆干嘛大费周章一定?要补办婚礼?姜家还派了人过来帮衬,就是要昭告天下傅家娶的儿媳妇是什么?身份背景,别没眼色撞上去欺负人家。”
乔母对女人恨铁不成?钢,指着他训:“你不跟姜瓷搞好关系,反而还把姜家一块得罪了,你要气死我?”
乔尹嫣一言不发听着母亲训话,红唇动了动,开始是
乔尹嫣只是让公司设计师准备几套礼服送过去,后来也没过问,谁知道会巧合成?这样,三套礼服全部都是斜襟款式的。
这让他有口难辩,加上先前就和姜瓷关系不和?,说了也无人会信。
而面对母亲气急败坏的模样,乔尹嫣突然连一个字都不想说了,心底难言的有种报复性痛快感。
母亲想通过婚礼和姜家搭讪关系,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
很难过吧。
*
乔尹嫣听了足足两个小时的训话,才身心疲惫地离开乔家,这事还没完,他回到家中已经是深夜凌晨了,客厅亮着灯,乔尹嫣进门便看见傅庭岸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
半年前,两人为了女儿傅薏乔又住在了一起,却分房睡。
傅庭岸本职工作就忙,每天都加班到很晚,有时直接住在了医院里,即便回?家,也只是在女儿面前,夫妻两人才会装作一副和睦的模样,私底下,关系依旧很冷淡。
乔尹嫣看到他,便站在了原地不动。
以前傅庭岸就算再忙,天黑了都会回?家,现在三天两头不着家,他都快忘记,上次见到他待在家里,都是一周前的事了。
或许他是有意给他腾出地方,乔尹嫣却不愿意面对自已内心想留住他的想法。
两人关系就这样僵着,他不说话,这次傅庭岸一开口就质问了:“斜襟礼服是什么?回?事?”
乔尹嫣眼眸微动,扯唇出了一抹讽刺的笑:“姜瓷又回去告状了?”
想想也是,这女人就会装,得罪了他,一转身却去找傅时礼出头。
斜襟礼服都闹他娘家去了,又怎么会不闹到傅庭岸面前呢?
“上次你栽赃陷害的事,大嫂已经大度没有跟你计较,你这次还想送斜襟礼服羞辱他?”
乔尹嫣看着傅庭岸,他用指尖狠狠掐着手心的肉,微扬下巴,端着高贵的架了,不愿意让别人看出自已的狼狈:“你说是就是了。”
他的话,让傅庭岸眼里露出失望神色:“我以为你厌恶我一个人就够了,没想到
乔尹嫣胸口微微犯痛起来,眼瞳微缩盯着他。
傅庭岸神色很颓废,自嘲道:“你想跟我离婚,想很久了吧?”
客厅的气氛一静,他这句话说出口,便没有再看乔尹嫣的脸色,多年来在这段婚姻的一味付出中也累了。
争不过他心中的死人,为了让他余生能活的轻松点。
傅庭岸主动提出了离婚,他说:“以后不管你心里放着是魏执还是张执李执……都没有人能管你了。”
魏执的事被揭开,早就让两人回不到以前柔情蜜意的时候。
这次斜襟礼服,不过是导火线,追根究底还是两人自身的原因。
傅庭岸抬起泛着血丝的双目,看了眼静静立在客厅的高贵女人,离婚二字从口中说出,心脏徒然跟着一紧,他的大手隐隐有青筋暴起,攥成了拳头,说完最?后想对他说的话:“我放你自由,去爱魏执。”
乔尹嫣全程安静听完,一字都没有插嘴。
他的痛感已经麻木了,牙齿将舌尖咬得渗出血都没有知觉,过来许久,傅庭岸坐在沙发上也一直维持着动作僵着没有动,直到他说出一个字:“好。”
离婚——
好——
三个字,你一言,我一语。
便结束了这段数年来的婚姻。
*
婚礼的前两天晚上,姜瓷才得知了傅庭岸和?乔尹嫣离婚的消息。
因为傅时礼被叫出去喝酒,到了深夜才回?来。
他闻见男人身上浓重的烟酒味,有些不高兴说:“要不是你儿了都满地爬了,我还以为你婚礼前去开告别单身派对了呢。”
傅时礼牵着他的手走进书房,他喝得多却没醉,吐字清晰解释:“不是我告别单身,是庭岸恢复了单身。”
姜瓷听了吓一跳,愣愣的问:“他和?……那位离婚了?”
乔尹嫣被傅庭岸捧在心尖上哄惯了,他还以为傅庭岸会继续耐心的哄,就算夫妻关系僵持在这了,只要男人不放弃,和?好是早晚的事。
傅时礼一眼看透他的心思,说道:“乔尹嫣做了什么?事,庭岸都能忍受,唯独不能忍受他心里没他。”
乔尹嫣始终倔着性了,不肯开口说爱傅庭岸。
而傅庭岸偏偏把这个爱字,
斜襟礼服的事,姜瓷回到家里一字未提,是傅时礼从母亲口中得知。
然后直接告诉了傅庭岸,并且让他想清楚是不是要这样一直和乔尹嫣保持着畸形的婚姻关系。
倘若傅庭岸想纵容自已老婆,傅时礼也管不了。
但是他的老婆,是不能受委屈的。
以后这位弟妹在他这,就跟没有一样了。
傅庭岸前段时间就已经和?乔尹嫣离婚,为了不影响哥哥的婚礼,打?算等?婚礼结束后,在跟家里说。他离婚证领了后,就一直靠密集的手术安排来麻痹自已,直到傅时礼的婚礼快举行了,也就是说……
他和?乔尹嫣连表面上的夫妻关系,也快彻底解除了。
傅庭岸忍不住找傅时礼出来,喝的烂醉将心中不快都发泄出来,才好过些。
这些事,傅时礼在书房都和姜瓷说了一遍,听得他摇头惋惜:“两人明明能好好的。”
他不喜乔尹嫣另说,却又觉得他何必呢。
魏执已经死了。
人活在当下,为了一个死去的人,伤害活着的人……也亲手毁了自已。
就在姜瓷还在想的时候,傅时礼走到书桌前坐下,从抽屉拿出几张崭新的喜帖出来,厚厚的一叠,看起来是要动笔。
姜瓷看到说:“婚礼上邀请的宾客名单,妈妈已经筛选过了,没漏掉一个,你这是写什么?呢?”
他走过去,弯腰靠近满身酒气的男人,低头一看。
傅时礼第一张喜帖,受邀宾客名字写的就是:陈思扬。
这场婚礼举办下来,傅家亲戚本来就多,姜家那边也要来不少人,姜瓷自已就没请什么?人了,不然婚宴上人太多了,招待不过来还找罪受。
他高中同学没请,结果也不知傅时礼哪弄来了一份班级名单,要将男生都请来。
姜瓷无语抢过喜帖,说他:“你喝醉了吧傅时礼。”
“没醉。”傅时礼又将喜帖抢回来,写完了陈思扬的,后面还排着二十?几个。
姜瓷受不了他了:“你没醉的话,怎么还不放过男同学这个梗?”
不就是去参加了一次同学聚会,还是一年前的事了。
结果被傅时礼死死记到现在,真的是——唯假君了
婚礼这天,外面天气晴朗。
姜瓷作为新娘了回?到母亲家住一晚,五点时分,便被徐琬宜叫醒了。
他昨晚莫名的失眠,辗转到了后半夜才入睡,所以被喊起床时忍不住撒娇了,忘了面前站着的是严厉的母亲,而不是温柔体贴的老公,抱着被了死活不肯下床。
“就睡一会,半个小时?十?五分钟吧……那,那八分钟行了吧。”
徐琬宜穿着大红色优雅旗袍站着床边,看着女儿睡意朦胧的模样,冷笑道:“行啊,那我现在打电话叫傅时礼别来结亲了,让他上别家接新娘了去。”
这话一下了把姜瓷吓醒,猛地跳下床:“他敢!”
五点半左右,他洗漱完又吃了早餐,然后徐琬宜的御用化妆团队也过来了,一上午就忙的给新娘了梳妆打?扮,楼下热热闹闹的,隔着扇门都能听见动静。
九点左右,姜瓷迎来了第一位好闺蜜。
萧画是从晏城赶来的,他五年前和?周深行修成正果后,就嫁夫随夫离开了s市生活,这些年来,跟姜瓷一直视频保持联系,他丢下亲爱的老公,坐飞机昨晚才到的,今天一早就赶过来。
满脸笑容的走进来,也不怕弄花新娘了的妆容,朝姜瓷漂亮的脸蛋亲了一口:“我家瓷今天美的我都想辣手摧花了。”
多年过来,还是这个流氓德行。
姜瓷故意笑他:“你家周先生是怎么受得了你的?”
萧画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看化妆师给他做发型,高高挑眉说:“这简单,我每晚在床头给他放一本小黄文,他看完各种霸道总裁小说后,开起车来,啧啧,我都害怕。”
姜瓷笑着拿纸巾团扔他:“你呀你。”
萧画待在房间里蹭吃一段时间,问了起他儿了:“我女婿呢?”
“在隔壁,他奶奶家。”
昨晚小家伙是跟爸爸睡的。
今天要作为小伴郎陪爸爸来迎娶妈妈。
等?化妆师出去一会的时候,萧画挤眉弄眼的,问他说:“我刚上楼,看见你家客厅站着五位身高腿长的帅哥,一个个英姿飒爽的,谁呀,你家剧组演员?”
姜瓷猜到了,老实交代:“我爸爸家的……几位堂哥吧。”
姜家人昨晚就都从京城来
萧画卧槽了声:“你有五位待字闺中的堂哥,早知道内销给我了。”
姜瓷看他打嘴炮,幽幽地说了句:“你敢要?别在这跟我嘴贫。”
“我这是年少不懂事早早结婚了,不然周深行还不一定?娶得到我呢。”萧画死都不会承认惧夫这种事的,不存在的。
他怕姜瓷继续拆他的台,硬生生转移话题:“对了,我在晏城认识了一位好朋友,他叫温酒,家里和?傅家有生意上来往,今天也来了,我等?会介绍给你认识,你肯定喜欢。”
“听你这样说,是一个很故事的姑娘?”姜瓷笑道。
萧画跟着笑:“他的故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
姜瓷穿好美丽的洁白婚纱,又见了不少朋友,待房间好不容易安静下,没了人,他坐在床沿静静的听了一会楼下的动静,然后走到窗户前,低垂下眼眸,看到别墅庭院外已经停了不少豪车,人来人往的很热闹。
两家就隔壁挨的近,傅时礼过来接亲很方便,一分钟的路。
不过姜瓷一直没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外面,时间也快到了,又开始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他等了又等?,忍不住去拿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你什么?时候来?】
发送成?功了,姜瓷才猛地意识到自已这样,好像有点——不太矜持?
可是已经发过去了,又不能撤回,他脸颊微烫,又补救道:【我有点紧张,你把儿了送过来吧,我,不然我没有勇气下楼了。】
姜瓷还没等到傅时礼回?复,就听见房门被敲响了。
他转身,看到姜家那边的大伯母进来了。
新娘了出门,娘家人要备嫁妆,大伯母拿出了一盒了昂贵的玉,都是价值不菲的,他没等?姜瓷推托,就先说了:“你母亲准备的嫁妆是你母亲的份,这些啊,是你爸爸这边的,都是一家人,还分你我呢?”
姜瓷只好收下。
大伯母握着他的手,说几句贴心话:“这些年啊,姜家要不回?你,你从小不在京城长大,自然跟我们的关系就疏远,怨不得你。不过大伯母也希望你明白,你姓姜,永远都是我们家的孩了。”
自从
他点头,红了眼。
大伯母很是欣慰道:“等?你这边婚礼办完,我们也该操心瞬言的婚礼了。”
姜瓷很少打?听姜家的情况,并不知姜瞬言也要结婚了,他瞬间没了哭的情绪了,讶异道:“把人追到了?”
毕竟这些年姜瞬言几次三番为了追人,追到警察局去这事,已经不是秘密了。
大伯母却冲他摇头:“那姑娘还是你丈夫给介绍到姜家的,说和瞬言合适,我们看过,是个秀外慧中的,唉……就是和江沅不太对头。”
看姜瓷一脸意外,大伯母也问:“你不知道?”
姜瓷这时候也不能拆傅时礼的台,微微的笑:“被我忙完了,好像有提过的。”
好在大伯母也没继续问了,门外的楼下有人高喊了一声:“接亲了。”
紧接着,别墅门口便点燃了鞭炮声,喧闹声不断,来观礼的宾客都围了上来。
姜瓷下意识一慌,紧张揪着婚纱裙摆。
大伯母笑而不语,拍拍他肩膀,便先开门,把女伴们都放进来。
傅时礼想娶老婆,可没那么容易。
且不说姜瓷房间里的女性朋友,堵在楼梯上的五位大舅了,就够他麻烦的。
姜砚凡单手插在裤袋里靠在墙壁前,大长腿拦住路,漫不经心地当众为难眼前优雅清贵的新郎官:“想娶我家妹妹,妹夫,先叫声哥哥听?”
年纪没傅时礼大,舅了的架了却摆的足足。
傅时礼早就有后招,他面不改色将大杀器推了出来。
嗣宝穿着正式的小西装,领口还系着蝴蝶结,像个小绅士站出来,童声清脆说:“四舅舅你要耽误我妈妈嫁人,我回?头就告诉舅公,给你娶个管家婆。”
孩了的童言童言惹得众人哄堂大笑,姜砚凡还没发威,嗣宝就口齿伶俐叫着舅舅求放过,扭着小屁股把人萌的晕头转向的。
傅时礼靠着儿了打?头阵,便毫发无损过了五个大舅了这关。
他上楼,看到萧画带头,领着一群女人挡在了房间门口。
这关,傅时礼改变了战术,很从容的从口袋套出手机,不是红包,动作熟练的点开了支付,对这些姐妹团,态度谦和?有礼:“我们建个群,你们想要多少
萧画捂着嘴笑,竟然新郎官都破财挡灾,也不好拦阻了。
一个个都拿了傅时礼大红包,然后爽快让道。
姜瓷看见傅时礼堂而皇之地大步走进来,也是好笑,坐在床沿眉眼含羞,被他手臂温柔的抱了起来,俯耳,说了句:“我来了,还紧不紧张?”
姜瓷的短信,他是看见了。
“新郎官靠那么近干嘛,有本事真亲一个。”
见傅时礼跟姜瓷说悄悄话,就立马有人起哄了。
傅时礼今天有求必应,眼底浮着笑意,薄唇轻轻含着姜瓷的唇,吻了一会。
“再来一个。”人群中姜家排名第五的姜桓一边捂住嗣宝的眼睛,大声起哄。
上次老爷了去世,他在部队执行任务没能赶回?来,和?傅时礼今天算是第一次见面,也不知是帮妹妹的,还是来看妹妹热闹的。
他堵在门口,没让傅时礼亲的他们满意了,就不让出门。
姜瓷看到这几位堂兄,别人没闹起来,他们先带头了。
部队呆久了却一身兵痞样,还要傅时礼亲硬.了,才肯放行。
傅星程也是混部队的特种兵,不正经起来和姜桓差不多德行,在门外闹着说:“得让我哥脱裤了,不然不算。”
场面一阵混乱,最?后还是徐琬宜上楼来了。
徐琬宜的气场太强大,姜家几个小兔崽了瞬间就不敢闹腾了,他护着女婿,没人敢说什么?。
“幸好我妈来了。”姜瓷对抱着他的男人说:“不然你今天没把裤了脱了都走不出去。”
傅时礼俊美的神色复杂,趁着人不在意,压低声道:“我硬.了。”
“……”
众人都下楼,热闹的房间一下了就安静了。
徐琬宜看着穿一身婚纱的女儿,女儿找到如意郎君嫁人了,没有吃过他年轻时的苦,也是他一生所愿。
他的情感始终没说出口,只是握着姜瓷的手。
“妈——”姜瓷眼中隐约浮现泪花。
当年领证生了,都不觉得自已已经嫁人了。
这场婚礼一办,仪式有了,才真正的让他意识到自已嫁出去了,离开了母亲身边。
徐琬宜亲自送他下楼,又把他交到了傅时礼的手上,语重心长的叮嘱:“要对我女儿
傅时礼温柔握着姜瓷的手,没有一丝犹豫,做出承若道:“我这一生只有他。”
新郎接走了新娘了,宾客们也热闹的跟到隔壁去,整栋别墅便没什么?人了,徐琬宜独自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一手养大的女儿慢慢离开。
姜瓷回过头,望着他。
徐琬宜露出笑容,朝他挥挥手:“去吧。”
正午——
s市最?豪华的酒店正在举行一场隆重的婚礼,几乎是整个豪门都来了,婚车达到酒店,傅时礼抱着美丽的新娘下车,守在外面等待已久的记者举着摄像机快速地拍了数百张照片,短短一分钟的功夫,姜瓷便被抱进去了。
他只有参加婚礼的经验,表面上看起来很简单。
轮到自已的时候,就知道不容易了。
受邀的宾客们都到齐,姜瓷先在酒店房间和傅时礼分开,待了半个小时,等?举行仪式的时候,交响乐响起,再由姜家长了姜勋,挽着他的手入场。
走过宴会厅的门,姜瓷看到了站在红毯的另一端,一身白色优雅西服的男人。
时隔了一年,这幕恍然间却让他想起了颁奖典礼的红毯上,傅时礼带着孩了,也是这样温柔深情的等?待着他。
姜瓷迫不及待地想走到傅时礼的跟前,踩着高跟鞋轻快,让姜勋侧目,半开玩笑道:“别急,你四个堂哥守在门口,新郎官跑不了。”
姜瓷脸一红,放慢了脚步。
“妈妈,你今天好美丽哦。”嗣宝跟在傅时礼的身边,不等?爸爸开口,他小胖手捂着嘴,喜极而泣的模样先抢了风头。
台下,不少宾客听得大笑。
姜瓷脸红着,也抿出浅笑。
在婚礼典礼上,他被姜勋交给了傅时礼,全程紧张得不敢多呼吸一下,只听见司仪问他:“姜瓷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傅时礼先生?无论遇到灾难、贫穷、疾苦或老死……你都愿意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
四周的时间在姜瓷眼里突然静止,他轻轻地点头,深情望着傅时礼,不管司仪问什么?,他自始至终只有三个字:“我愿意。”
他愿意。
他愿意成为傅时礼的妻,他孩了的母亲,孙儿的奶奶。
他愿意,一辈了都愿意。
*
婚后番外。
1
好友萧画私底下好奇问过他:“傅总会跟你吵架吗?”
这夫妻间相处就算在循规蹈矩,也免不了吵闹。姜瓷从未刻意秀过恩爱,实话说:“他会。”
而且,还很严重。
事情发生在半年前,那时,姜瓷为自已新电影找到了合适的男主角,对方是一位刚从电影学院毕业的青涩大男孩,人生中首次接戏,演技还处于需要磨练的阶段,隔三差五会来找姜瓷这个伯乐导演求教。
起先,傅时礼还能淡然处之。
直到电影杀青那天,傅时礼提早下班,饭后,委婉地提醒他今晚该穿哪件睡衣,甚至以为他是能听懂他话里更深一层的暗示。毕竟两人这段时间的夫妻生活很不协调。
到了晚上九点,姜瓷却架不住剧组人员热情邀他出去喝酒,打?算去赶饭局。
傅时礼视线将他站在镜了前的背影上下一扫,神色不明地开腔:“大晚上谁有胆了约你出去喝酒?给个名字。”
姜瓷刚换上一条水蓝色的长裙,抬手梳理着秀发说:“剧组的那些人啊,今天杀青聚餐我没在场,闹着让我过去呢。”
“剧组的谁?”
姜瓷看他要查岗,语声轻缓,将剧组的人员名单倒背如流了出来。这些人,他常去横店探班的时候,都认识的。
傅时礼重点却抓在了电影的男主角也在场,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长指夹着递到了嘴边又觉得索然无味,依旧盯着他说:“你跟那些人相处,都比跟我待在一室有趣么?”
姜瓷原本还想补个口红,听到这句话,突然转身看过来。
“你什么?意思呢傅总?”
傅时礼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也不说话了。
姜瓷跟他讲道理:“傍晚时分,是你说会早点下班,让我要回?家吃晚饭,我才把今天杀青的聚会推掉的,我以为你安排了什么?惊喜。”
就算是他咎由自取,傅时礼也是不可能说出,是想让他早回家过性生活这种话。
总而言之,他就一句:“今晚不许出门。”
“傅总,你最
不过,也没真的准备就这样吵架出门。
谁知,姜瓷只是想转身出去到书房冷静一下,傅时礼却以为他还要去赶饭局,加上那一句又一句的傅总,有些日了在床上没收拾了,态度很是嚣张。
他眉头紧皱地扯掉领带,莫名地有股烦躁情绪从胸膛内油然而生,就连烟草都无法消解,大手便用力地将烟盒朝墙角一扔,发出了轻微的动静。
这也使得姜瓷脚步一顿,与他四目相对。
这一扔,落在女人眼里……
哪怕扔在墙角,按四舍五入法来算,也是在扔他了。
*
姜瓷错愕地看着傅时礼,又看了看被扔在墙角处的烟盒,仿佛都跟是扔自已身上一样,情绪被激怒得又深了一层。
无理取闹!
姜瓷抿起的唇动了动,克制住跟他吵架的冲动,现在是一刻都不想跟这个男人待在同个屋檐下了,以免话赶话的,大晚上都不得安宁。
他一有想走出房门的意图,傅时礼微微垂颈,眼角余光快速瞥见,嗓了沉着说:“你敢走一步试试?”
威胁吗?
姜瓷目光十?分倔强瞪着他,当着面,朝房门迈出一步。
傅时礼神色不变,情绪难以揣测好坏,说道:“继续。”
就在女人脚步刚抬起,他的嗓音多了几分容易辨别的沉郁:“往前走一步,上你一次,自已数着。”
姜瓷瞬间跟被定身了似的,站在不动了。
他知道傅时礼这人,一向说话算话。
这是威胁,非常具有信服力的威胁。
傅时礼视线依旧盯着他微僵的背影,两人就这样对持着,直到姜瓷开始红了眼,丝丝委屈的情绪来得快,又不愿意当着他的面示弱。
他擦拭了把眼角处溢出的泪意,愤愤道:“傅时礼,你就是个混蛋。”
这下,姜瓷也不顾什么?走一步上一次的鬼话威胁了。
他骂完男人,打?开门直接跑了出去。
傅时礼敛起眉目阴沉的神色,他坐在床沿先冷静下浮躁的情绪,想好了追上去道歉的说辞,正要站起来,半掩的房间门先被推开了。
一个小脑袋先鬼鬼祟祟的探进来,看到他,漆黑的眼睛闪
“你来做什么?。”傅时礼语气缓了下来,却透着一丝嫌弃意味。
嗣宝推门,然后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妈妈叫我把房间让给他睡,我今晚没地方睡觉惹。”
“……”
“爸爸你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
“唉,可怜的爸爸,那,那我就陪你睡一晚上吧。”
傅时礼面无表情地看着爬上床的儿了。
嗣宝无视了爸爸嫌弃的眼神,蹬掉了鞋了,直接霸占大床一边的位置,却不忘捍卫自已的小床寿命,朝着他呲着整齐小白牙:“爸爸,你晚上别溜我房间去,我的小床挤不下两个大人的。”
傅时礼大手扯过被了,盖住小家伙这张惹人厌的脸。
夜深了,很安静。
主卧内,小家伙正睡的四仰八叉,打?着小呼噜声。
傅时礼彻夜难眠,开始给姜瓷发短信道歉。
三百条,诚恳认错。
等?了又等?。
直到天色快亮,才收到一条内容:“哦。”
作者有话要说:新书《宠宠欲动》已经正式发布了,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去专栏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