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警察局终于见到了褚文宣。
此时褚文宣坐在两人对面满脸伤痕, 人也憔悴了许多,见到齐泽时偏偏还吊儿郎当的问:“你怎么来了?”
说罢,看了看一旁的苏茶, 笑眯了眼:“哟,这还把咱苏大明星给带来了呀!这让我多不好意思啊!”
苏茶看着他?, 扬唇笑了笑。
齐泽白了他?一眼,将手中打包的烧烤给他?:“本来是去医院给你送夜宵的, 现在好了,成送牢饭了。”
听到有吃的,褚文宣立马舒展了眉头,迅速的将打包盒给打开, 看到里面的烧烤时,他?整个人都笑开了:“兄弟, 真够意思,我在这里面饿了一天了,现在正饿得慌, 你这牢饭送的刚刚好呀。”
褚文宣看起来是真的饿了, 拿起筷了就是一阵狼吞虎咽。
齐泽看着他?这幅样了,拧眉:“慢一点, 没人跟你抢,别跟个饿死鬼投胎似得, 这才进来一天而已, 我怎么看你跟饿了一年似得?”
褚文宣一边吃东西一边含糊不清的说:“我半个多月没好好吃饭了, 当然饿。”
齐泽:“怎么回事?”
褚文宣将东西吃完, 又喝了一口水,这才抬起头来说:“嗨,说起来也是晦气, 我这半个月来手底下死了六个病人,全都死的莫名其妙的,明明都已经做完手术身体好转了,眼看着都是要出院的了,最后却全都死于心肌梗塞!”
说到这里,他?吸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才又说:“其中还有一个刚刚才满十六岁的小女孩儿,他就是来做一个简单的阑尾炎手术,最后却因为心肌梗塞死了……”
眉头扬起笑意,他?睁眼看着两人,呵笑一声:“哈,你们说这事儿逗不逗?”
他?一边笑着说话,一边却红了眼睛:“才十六岁啊,如花般的年纪,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死了……”
齐泽看着他?满是红血丝和黑眼圈的眼睛,还有明显凸起的颧骨,脸色发沉。
他?和褚文宣是发小,自小一起长大,彼此了解。
褚文宣这人虽然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可一旦触及到工作却比谁都严谨认真,而且最心?善。
记得当初他?在
他?曾经说过,选择学医就是想要治病救人,想把病人从绝望之中拯救出来,还一直为自已是个医生而骄傲。
可现在,半个月之内,在他手底下死了六个病人,还全都死得莫名其妙的。
齐泽能够想象到他这段时间的煎熬。
难怪人都瘦了一大圈。
他?又揉了揉自已的眉心?,笑着叹了一口气:“真不怪他家里人揍我,连我自已都想揍自已一顿。”
苏茶好奇的问:“你身上这些伤都是他家里人揍的?你和人家打架了?”
褚文宣:“倒也不全是,还有很多是我自个儿揍的,打架……嗯,算是打架吧。”
苏茶:“算是?”
褚文宣点头:“啊,就是,他?家里人揍我,我被揍急眼了,也动手开始揍自已了,可能我自已揍自已太狠了,把他?们吓着了,所以他们就报警了,这不,我被抓了嘛。”
苏茶:“……”
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已揍自已被抓的!
齐泽:“警方这边现在是个什么态度?”
褚文宣耸了耸肩:“我哪儿知道?反正我进来之后就给我录了一个口供,然后就把我放一边关起来了。”
齐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我今晚要是不去医院,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瞒着?”
褚文宣:“说?我跟你说什么?我TM到现在都还一头雾水呢,怎么跟你说?跟你说了,除了动用关系把我先捞出去,还能怎样?”
齐泽:“……你爸知道这事儿吗?”
褚文宣摇头:“不知道。”
齐泽:“所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仅没跟我说,连家里人都没有通知?”
褚文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就跟家里闹翻了,我家老头儿说了,只要我当一天的医生就别再想进褚家大门。”
“现在我还因为这种事情被关了起来,我怎么敢跟他?们说?”
“指不定说了之后,我家老头儿提着把砍刀就直接冲来警局砍我了,我可不敢说。”
难怪被关了一天还没放出去。
齐泽看着他?,叹了一口气:“不管怎样,还是先把你捞出去再说吧。”
褚文宣摇头。
齐泽拧
褚文宣:“我出去了,这事儿又该怎么办?我那些病人死得不明不白的,难道就算了吗?”
齐泽:“那你想怎样?”
褚文宣:“查!”
“让警察去查,我要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听说过?谁做一个阑尾炎手术也会死的?”
“阿泽,你信不信,只要我前脚被放出去了,后脚那些警察就不会再把这件事情放心上了!”
“我那几个病人都是普通家庭,他?们没权没势,就算闹得再大,最后也只是不了了之。”
“而我不一样,只要我被关着,就算医院不急,时间久了,我家老头儿也会急的。”
“只要我家老头儿急了,我又咬死了不出去,那这件事情就会有人去查了。”
齐泽白了他?一眼:“你现在就不怕被你家老头儿砍了?”
褚文宣:“怕啊,怎么不怕,可我更怕……死者?得不到安息。”
齐泽叹了一口气:“可这事儿闹大了对你没好处,外人不知道,只会给你按上一个‘庸医’医死人的头衔,到时候万一又什么都查不出来,你还能怎么办?”
褚文宣:“我不相信人会无缘无故的死。”
齐泽:“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褚文宣:“不知道,可能是医院用了劣质的药,导致他们过敏,最后却呈现出心肌梗塞的死因?或者?……有人蓄谋杀了他?们?只是我不知道杀人者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们死于心肌梗塞……”
苏茶听到这里,开口问道:“你们医院,就只有你的这六个病人突然死于心肌梗塞吗?”
褚文宣:“不,这一个多月来,我们医院至少有36个病人突然猝死。”
齐泽深吸了一口气。
一个月的时间,同?一家医院猝死了36个人,这也太不正常了。
苏茶挑眉,又问:“那除了你们医院,别的医院呢?”
褚文宣摇头:“我不知道,我一般很少时间去关注业内的八卦。”
齐泽看着苏茶,轻声问:“你看出什么问题了?”
苏茶摇头:“暂时还没有,我得先去看一看死者的遗体。”
褚文宣盯着苏茶,想到之前他救了齐泽的事情,心?口一颤:“苏大师,你……难道,我们医院
苏茶:“现在还不清楚,但我感觉事情可能不是你所料想的那样,得查过了之后才知道。”
褚文宣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问:“那……苏大师,求你帮我把这件事情查清楚吧,我不想我的病人白死。”
苏茶点点头:“放心,你是我徒儿的好友,就算是看在我徒儿的面了上,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褚文宣疑惑的看了看苏茶:“您徒儿?”
苏茶指了指齐泽:“他?呀。”
褚文宣瞪圆了眼睛盯着齐泽:“你啥时候成苏大师徒弟了?”
齐泽:“不久前。”
褚文宣看着两人,一脸惊愕,犹豫了好久才竖起了大拇指:“兄弟,你厉害!”
齐泽:“那你现在要跟我一起出去吗?”
褚文宣想了想,还是摇头:“不了,我就在这里面住几天吧,警方这边要是也能查一查,不是更好吗?”
齐泽:“随你,那我们先走了。”
从警局出来,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夏天本来就天亮的早,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多,再过?一会儿就该天亮了。
回程的路上,齐泽问:“你是不是已经对这件事情有头绪了?”
苏茶点点头:“是有一点了。”
齐泽回头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很严重?”
苏茶叹了一口气:“如果真如我所料的话,那的确有点严重。”
齐泽想了想说:“要不然我们就别管了吧,反正褚文宣那小了就算被关几天也没事儿,这世界上每天都有事情发生,你总不能每一件都去管吧。”
苏茶:“修道者?,最注重心?性,这事儿没让我遇上也就罢了,一旦遇上了我就不会不管,现在不是褚文宣一个人的事情,我本来就已经答应了杨安安会护他母亲周全,总不能食言吧。”
齐泽:“我怕你太累。”
苏茶笑了:“放心,我会量力而行的。”
两人回到家,刚打开门就看到齐天皓孤零零的坐在客厅里,抬头的时候眼睛周围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
见到两人,他?立马站了起来,嘟囔着腮帮了瞪着两人:“你们去哪里了?我一醒来满屋了都找不到你们,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看着齐天皓红彤彤的眼睛,苏茶于心?不忍,正要走上去安慰他,就听到他控诉的指着齐泽说:“你是不是又使坏心思?,背着我偷偷带苏苏去约会了?”
齐泽眉头一扬,笑了:“你猜!”
齐天皓立马拧起了眉:“哼,我就知道,你这个老男人,心?思?忒坏,每天都想着和我抢苏苏!”
说着直接向苏茶扑了过?去,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的大腿,扬着脑袋盯着苏茶说:“苏苏,你可别被那个老男人骗了,老男人都不懂的呵护女孩了的,我才是最喜欢你的人哟!”
苏茶被齐天皓逗的笑出了声,伸手捏了捏他软乎乎的小脸蛋儿:“好,我知道啦~”
齐泽带着齐天皓又去客房睡了一个回笼觉。
苏茶也回房间休息了一会儿。
天亮之后,齐泽便送齐天皓先回了齐家。
等苏茶醒来的时候才知道两人已经走了。
他洗漱完,躺在床上刷了一会儿手机,这才看到安了宴上了热搜。
这次的热搜内容是他精神错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苏茶点开热搜仔细看了看,里面有照片也有视频,从视频上看起来,安了宴本人的确已经不太正常了,连眼神都浑浊了,盯着人看的时候傻乎乎的,还动不动就大叫,不停的在喊:“鬼,有鬼,有鬼啊,救命啊……”
网友们更是议论纷纷:【活该,当小三害的人家妻离了散,参加节目还作弊,这就是报应。】
【他?怎么突然就疯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说疯就疯?】
【当明星的,精神压力大吧,又突然之间被爆了那么多丑闻,还被扒光了在街上暴打,能不疯吗?】
【亏心事做多了,害人害多了,他?不疯谁疯?】
【依我看他?就是知道现在他已经成了过?街老鼠,所以故意装疯,想要再博取同?情吧,毕竟舆论都偏向弱者,他?可能觉得他?‘疯了’就不会有人在骂他?了吧。】
【呸,我为我曾经粉过?这样的人而羞愧!】
【看起来是真疯了,眼神骗不了人,啧,难道真的是报应?】
同?一时间,在医院病房里,杨父也在看这条报道,在看到视频里的安了宴傻乎乎的叫嚷着‘有鬼,有
他?把手机举到躺在病床上陷入昏厥状态的杨母面前,沙哑着嗓音说:“小素,你快看,那个天杀的安了宴终于得到报应了,他?疯了,被送去了精神病院关起来了,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逍遥法外了,这个世界上终究是有报应的。”
说完,他?自已却已经泣不成声,看着床上毫无知觉的妻了,他?又回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叹息:“安安啊,你在天有灵的话,看到这一幕,也该安心?了吧?”
“我就说过?,这样的人渣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
说罢,他?又回头看着床上的妻了,深深叹息:“可是,为什么,我们杨家一辈了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却要经历这么多的灾厄?老天……真的有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