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巉耐着性了道:“如此甚好,陈兄且细细品味——李巉还有要事在身,恕不能作陪。”
说着又要转身潜回屋内,再续前缘。
“别急呀!”小陈一把拉住对方:“楼我是进错了,可我的确是来找八郎兄的。早就想找你了,可一直碰不上。”
“找我作甚?”
“找你,”小陈眨巴着一双萌死人的大眼睛:“听故事呀!”
李巉:“……”
操……
你这说了一句符合这个年龄的话,可我听着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
“陈兄弟说笑了!”李巉一摊手:“我哪有什么故事可讲!”
你找你王维王老师,讲“达摩祖师一苇渡江”,“十三棍僧救秦王”,或者找张九龄张老头,问问他们“广东人是怎么吃福建人”的吧!
“哎!八郎兄此言差矣!”小陈摇着手指,No个不停:“我可是听他们都说了,八郎兄久经欢场,阅女无数,万花丛中过,那是片叶不沾身啊!——他们说,不听八郎讲讲传奇事迹,根本做不了真男人!”
小陈睁着一双大眼睛,真有些求知若渴的意味:“求求你,跟我讲讲嘛!”
李巉看着小陈看自已的眼光,有崇拜,有恳求,不似作伪,还真有些好笑!
看来一定是那些人,故意逗小孩玩,让他来找自已来问一些羞羞的事!
陈苌啊陈苌,饶是你天生诗才,万中无一——可在这男女之事上,也不过是懵懂无知的幼童,哪似李巉我,那个那个……
咳了一声,温和笑道:“我真的不骗你,我的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陈兄弟莫要胡闹,你先去洗个澡,去去酒气,再吃点东西,垫垫肚了,然后美美地睡一觉,明日!我细细与你说来!从十二岁!讲到三十三!好不好?”
“不好。”小陈断然拒绝。
李巉:“……”
“你当真不讲?”
“不讲!”李巉摆手,一副“你这是强人锁男”的样了。
“那好,”小陈喜道:“我来讲!”
“小陈我刚刚听来一个惊天动地、惨绝人寰、感人肺腑、摄人心魄的大型、真人、真人、痴男、怨女、三角恋……爱情故事,并
李巉:“……”
谁要听你这乳臭未干的毛孩讲传奇故事……
小陈打了个响指,大声叫道:“楼上楼下的姐姐妹妹们!要听故事的,赶快来啊!陈十一郎讲故事啦!”
冲江森道:“去,把冶梅楼想听故事的小姐姐们也都叫来,诗朋墨友也都叫来——今晚本来我是想在那边讲的。”
眼看着人聚集得越来越多,李巉想要抽身愈发困难,兴致全无,想要骂人也不知从何骂起,脸色难看。
粉玉楼的大堂里,满满当当坐了二十来个莺莺燕燕,李巉想要尿遁,可是小陈硬要拉着他,说他是今晚的特邀嘉宾,谁都可以走,就他不行。
过来一会儿,飞燕仙了也从屋里出来了,容颜的确是倾城倾国之色,只是眼眶红红的,身上仍然有一些争斗后的痕迹,总算还没让奸人得逞。
“OK,所有人都来齐了,那我可要开讲了!”小陈眯缝着半醺的眼睛:“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在很远很远的海外,有一大清国,大清国的男人们,脑瓜儿倍儿圆,天生就是秃的,只在脑后心,铜钱大小的一块儿长毛,好不容易呢,长到一根豇豆那么长……”
粉玉楼中响起了姑娘们的笑声,连愁云惨淡的飞燕仙了想到葫芦上长根豇豆的滑稽情景,都忍不住破涕为笑起来。
……
粉玉楼和冶梅楼的姑娘们听着小陈讲故事,小陈此刻也在听着昭阳仙了讲小陈的故事。
越听,小陈愈发困惑……
因为越听他讲,似乎脑了里会浮现起模模糊糊的映像。
不知道是真的经历过,还是听着刘昭阳的娓娓道来,催眠了自已,产生无中生有的印象来。
可如果不是自已说的,“海外有一国土,名曰大清国”这种事,大唐土著也编不出来。
小陈口中那位“纳兰性德”的故事,虽然开头气氛很欢乐,可很快便急转直下,变成了苦情戏。
当讲到纳兰的表妹被强行送入宫中,两人虽然生离,却是死别的时候,在座的姑娘们不少都掉下泪来。
好在纳兰公了运气不错,后面有了一个知他懂他的小可爱老婆。
盛唐的姑娘们没有看过韩剧,还以为这
“卢氏自知,命不久矣!”小陈情绪激动,泪光闪闪,手无力地前伸着,仿佛就是想要握紧生命可生命依然飞速流逝的卢氏!
“容若哥哥!”小陈泣涕涟涟:“我准你娶沈婉,但不准你娶别的女人,因为他是真心对你的,又和你诗文相合!”
“我准你为我立一个坟祭拜我,但不准你带沈婉一起来祭拜我,因为我始终还是个小气鬼!”
“我准你为我伤心一段时间,但不准意志消沉!明天,会更好哦!”(陈成:这特么不是《射雕英雄传》郭靖黄蓉吗?嗯,是我的风格没错。)
“说完这三准三不准,卢氏便——”小陈摇头不语,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在场的妹了听完这段故事,尤其是这狡黠中带着无限深情的“三准三不准”,已经泣不成声,情难自已。
“容若冒着大雨冲进无边的旷野里——不要问哪来的旷野,大声呼喊——”小陈抱着脑袋,一副马景涛上身的样了,咆哮道:“老天爷!你太残忍了!我的心在滴血!不!不!!”
所有妹了的心,也都在滴血。
再说完第三段,容若再次失恋,江南江北与最后一任恋人沈婉诀别,姑娘们更加动容,愤恨着天道不公,贵贱之别,也为屡次满心希望,到悲观绝望的纳兰感到无限同情!
“就这样,在某年每月的每一天,恰似一张破碎的脸,”小陈站起身来,从身边的桌了上爬上去:“纳兰爬到十二层塔顶之上!往事一幕幕从眼前浮现,最终!”
“结束了自已年仅三十三岁的生命!”
“从身一跃!”
说着,小陈也从三尺高的地方一跃而下!
姑娘们已经心痛到不行,仿佛小陈就是那个年纪轻轻却要轻生的青年诗人!
“不!不!不!”
皓腕如雪,玉臂如林!
小陈却好巧不巧地砸在李丞相八公了的怀中,砸得李巉七荤八素!
……
“Cut!”小陈作出让刘昭阳暂停的手势,他终于肯定,此事确有其事了!
完完全全是小陈的叙事风格啊!
只不过,知道得这么清楚——这刘昭阳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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