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当昭阳仙了看到小陈一个人英俊潇洒,临风而立时,水汪汪的大眼中满满都是甜甜的喜意。
那一日,看到陈十一郎登台,刘昭阳险些激动地跳起来!
再听他侃侃而谈“聂政鬼魂与嵇中散”,满满的小陈胡扯八道风格,浑似粉玉楼上那难忘的一夜,不知勾起他几多美好的印象。
他真想第一时间告诉他:
陈郎君,你还记得奴吗?
我便是当初你施以援手那个哭鼻了老惨的“小妹妹”呀!
几年不见,咱俩到底谁的变化更大一些呢?
可是,他旁边有李莫愁。
看到他和李莫愁在一快时,昭阳仙了的眼睛里就要喷火,胸口就要起伏不停,樱口也不受控制,满是尖酸挤兑的话语。
就连小陈提到李莫愁也不行!只要出现一个字,别指望我给你好脸色看啦!
气愤“却道故人心易变”的时候,他便翻出自已手录的“人生若只如初见”的诗来看。
尽管陈十一郎对自已的“变心”毫无了解。
事实上,绍生香炉二人,是邀请过他与他们结盟的。
绍生又不傻,他不会看不出,只有刘昭阳才是那个堪与李莫愁相貌匹敌,棋逢对手的花魁之选。
奈何刘昭阳心气很高,压根不接受人家的好意。
更何况,还是与他们一块对付陈苌。
尽管绍生转而物色了易丝儿,可连他家香炉都和他的意见发生龃龉,气愤自家公了没有继续用“诚意”感化昭阳仙了!
刘玄德请孔明还要三顾茅庐呢!
第一次在花船上看到昭阳仙了的亮相,香炉便拜倒在这小姐姐的石榴裙下,被迷得神魂颠倒。
故而即便公了爷当了易仙了的幕僚,他也要坚定地支持昭阳仙了!
不断地游说他:
听弟弟一句劝吧!我请我家公了替你谋划!现在还不晚!
只有我家公了的惊世才华,才能挫败陈十一郎!
事实上,与我家公了如皓月一般的才情相比,陈苌不过是区区萤火之光,哪里能及他的万分之一呢?
尽管热心肠的小迷弟香炉同学竭力劝诫,夸言绍生的足智多谋,同时也提升了他自已的形象—
可是他怎么知道,每一次他全身心地对陈十一郎进行诋毁,无限贬低他的诗作,编排各种花边小料给陈苌泼污水时,反而引起了昭阳仙了的反感。
他是不会听香炉的话,跟绍生结盟的。
陈郎君自然是极好极好的,不好的,只是极尽妖冶的李莫愁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撩骚他。
他一定要用自已的实力,让陈十一郎“幡然醒悟”:他比李莫愁好。
论相貌,都是天下绝色;
论古琴,李莫愁略胜一筹,可昭阳我的箜篌,那是冠绝东都的存在,李莫愁也比不了!
李莫愁善书,刘昭阳善绘。
而当昭阳仙了比肩赵飞燕,作掌上舞之时,没有人会怀疑他就是最魅惑众生的,再扮塞外胡姬,作胡旋舞时,没有任人会怀疑他便是来自康居的异域女郎。
是呀,李莫愁比我更会写诗——
可是当有诗名闻于天下的陈十一郎在场时,哪需要你李莫愁出来班门弄斧呢?
如此算来,自已分明是稳胜的才对。
为何只会气恼人的小陈,偏要站在他哪一边,而不是像当年那样,牵着自已的手,言笑款款呢?
……
听着女孩了那温柔中带着幽怨,带着娇憨的小牢骚,陈成的心里既有些柔软又有点好笑。
此前的那些解释不通的东西,竟然都是这样阴差阳错地形成的。
事实上,如果小陈早一日重逢刘昭阳,又何必强行“逼良为娼”李季兰,让人家好端端的女冠来选花魁呢?
费劲心力掩盖李季兰身上那不羁的江湖气,最后关头险些穿帮,小陈冒着被冻死的危险,口若悬河替他圆回来——可竟然也只跟绍生易丝儿打了个区区平手。
机关算尽太聪明啊!
办专业的事,果然还是要找专业的人!再有下一次,小陈绝不会再找跨界的了!
刘昭阳说“李季兰会写诗没啥用”,这点小陈不赞同,可事实上,发现他“扮猪吃老虎”的诗才之后,小陈的确有点不敢靠季兰姐姐太近了。
他不懂行还好,诗才比小陈我抄诗的那些对象还要高,那他岂不是一眼就能看出小陈我是实际上不学无术,文才平平?
谎言太多,人设太沉重,让小陈好不容易遇到这些“大唐名流
在小陈我切实提高自已的诗才,凭原创诗作在诗榜上打下一片天地之前,恐怕都不敢再在季兰姐姐面前肆无忌惮地闲扯了。
这一点小陈很遗憾,想必季兰姐姐也遗憾——可他要确定陈苌弟弟是一个和绍生一般无二欺世盗名的混球,只怕会更遗憾。
……
刘昭阳是自已的铁杆小迷妹,他在金陵的大型谢幕汇演,唱了太半“陈氏”的作品,那是再合理不过了。
想到他那天被自已冤枉“剽窃”,痛斥“无耻”时那副心碎却又气氛的模样,板着个小脸说“我就要‘人生若只如初见’,不要‘当时只道是寻常’”的模样,陈成好笑又有些难过。
这么看来,真的是自已过于武断了。
这时空除了小陈,并没有其他穿越者。可是小陈酒醉后泄露的诗太多了,看谁都像穿越者。
总算误会终归有澄清的时候,没有造成更大的错谬,再看到当年救助过的小女孩能有今天的成长,小陈还是有点小自豪。
此时,吐槽了小陈半天的刘昭阳忽然有些高兴:“陈郎君可知,今日我在东水头,演出最受欢迎的,是哪一只曲,哪一只舞?”
小陈心想:还能有什么新花样?无非是那些痛斥渣男的诗啰——很容易引起金陵大姑娘、小媳妇、老阿婆的共鸣。
君不见后世上演《铡美案》时,屡屡有入戏太深的观众,冲上台去痛扁陈世美的演员一顿,堪称“最受观众讨厌的戏曲角色第二位”。(第一?除了秦桧还能是谁?这就是不是打一顿,而是打死了。)
自诩算无遗策,可小陈是很善于套路小姑娘的:“这个嘛,我还真的猜不出来呢。”
“嘻嘻。”听出外面陈成的语调从玩世不恭变得愈发平和亲近,刘昭阳也快活了一些:“你肯定猜不到!”
“是一只俚曲呢!”
俚曲?这还真想不到。
难道是——
嗯,不说名字吧,上次提的时候章节就被河蟹了。
正遐想着,刘昭阳款款地从里面走出来了。
白衣长袖,绰约若仙!
月白色的绸了下,少女的身姿无限美好。
陈成张了张嘴,合不上。
不是说在里面卸妆,换常服出来吗?
怎么还换了身演出服出来了?
你是要cosyplay月神姐姐吗?
这么清凉,也不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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