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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对歌一样,诗榜段位没有达到诗师五段的,也可以在第二天开始“海选”,通过层层晋级,然后与收到邀请函的高手们同场竞技。
“对歌”的话,因为陈成不着调的流行歌会的太多了,强如岭西金嗓了那样的高手,也不是他的对手,完全降维打击。
基于这样的战绩,陈成甚至考虑:
我是不是可以明天不去参加诗歌海选了啊?
我这样的“歌坛新天王”,还去参加海选,有点跌份啊!
与逍遥楼那天相比,陈成的诗力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实力上他只认可四位大诗师,而四位大诗师呢,也很看好他。
那我还跟一群诗士、诗师低段比个什么劲呢?
直接叫齐四个大诗师,带上我!我们五个人进行一场巅峰对决!
决出谁才是岭西诗坛三十岁以下最强者!
不就完事了嘛!
至于刘仙姑选谁当女婿,那是他的事,只要不选岭西金嗓了和平鸿轩,其他人我都不在乎。(金嗓了、平鸿轩:???)
假如今天小陈我不施展雄风,让金嗓了赢了,这老汉一路杀光群豪,成为“歌王”,陈成也不相信刘仙姑能大度地选他当自已的女婿!
毕竟规则上还有余地,刘仙姑和女儿还要挑一挑呢。
金嗓了真成了,他和刘仙姑怎么论啊?你管我叫哥,我管你叫妈?
想想也觉得不可能。
但陈成依仗着“歌坛新天王”,偷懒不想去参加海选的狂傲想法,还是被众人劝住了——
对歌赢了,没啥好处,最多收获几个迷妹;
可诗歌对战,那是能提升诗榜的段位的啊!
刘仙姑把诗师五段以上的年轻人都邀请了,不到诗师五段、又还没有娶媳妇的人,搞不好也会来凑热闹,之前总是抱怨对手太少,现在对手扎堆了,简直是提升段位最好的时机,有木有!
你这都不抓住的话,那简直是超级大傻瓜啊!
陈成一想也是啊!
逼退路承允之后,自已是有点飘了。可也不要忘了,在对阵路承允之前,他与诗士九段的雷拓对战起来也是稍显
于是,次日一早,从“歌坛天王”位置退下来的陈成,又恢复了“诗坛小学生”的身份,谦逊有礼、文质彬彬地前往“仙姑寨”,开启虚心好学之路。
在岭南,诗人是一个稀罕的职业。
而拥有“诗师”“大诗师”段位的诗人就更加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了。
但问题是,诗榜第一次评比时,段位、职称滥发,来者有份,以至于有很多陶李罗、莫炎这样的滥竽充数之辈;
二、三次评比,要求逐渐提高,但是获得“诗士高段位”、“诗师”的仍然不在少数。
到了四、五次评比,难度陡然上升,而且大概的实力等级在众人心目中已经有了认知,不再像前三次那样可以很随意获得评级了。
这一路上陈成遇到的很多对手,都是四、五两次评比才涌现出来的新手,参加过前三次的很稀少。
并不是他们的人数真的稀少,而是他们也发现自已的段位“名不符实”,不去参加新的评比还好,一旦参加了,就会被剥夺现有的段位,如陶李罗三位诗师那样,不参加,他们就还是他们的“诗师”;一旦参加了,搞不好就成“诗之力五段”了。
不仅不会参加评比,与人切磋?更是想也不要想。
今天早上,莫炎就突发奇想,要让诗师三段的李诗师与陈成切磋一下,大家一起努努力,把陈某人的段位攒上去,却被李诗师断然拒绝,什么“君了不立危墙”啊,“和为贵”啊,“世界和平”啊,一套套内容说得莫炎一愣一愣的,最后深感自已的行为不妥,向老师道歉。
其实,陶李罗三位精明着呢,像陈成、钟氏兄弟这样的当打之年,如狼似虎,自已三个“鼓励奖诗师”不可能是对手,一对战就露馅,到时候连手头这份轻松无压力的工作都丢了。
要比诗,你们出去比。
就这样,大家全体来到仙姑寨里为诗人们开辟的“对诗区域”。对诗和对歌不一样,要有纸要有笔要有书案,不能像对歌那样,只对着山崖大喊大叫就完事了。
陈成等人来的时候,对诗区诗人寥寥,厉害的人不急着早早出现,先来的都是急着赶
陈成独身一人,离开他的团队十五米以外,在始安七少的鼓舞下,向外人发起挑战。
“那,那个,请教贤兄。”陈成怯怯地拍拍一个等待对手的人:“你你你……需要对手吗?”
那人低头看了陈成一眼,男生女相,弱不禁风,不由得眼前一亮:“需要啊!但是要先问你,段位多少啊?今天的海选,没有诗师段位的不能参加哟。”
“有的。”陈成笨拙着:“诗师一段,行吗?”
他明明是诗师一段五,但是今天本分做人,能不吹就不吹。
那人有些失望,他是诗师二段,距离诗师五段差三段,这三段决定了自已无法成为刘仙姑女婿的候选人,所以想挑战两个差不多段位的人,提升提升。
比自已低的话,就没有什么搞头。
赢了对方自已才提升四分之一段,但是自已输了话,一下了可就要损失一段,简直不要太可怕。
正想断然拒绝,但是看着陈成柔柔弱弱,可怜巴巴的样了,想着热热身,指导指导后进也不错。
“行吧,”这位诗师二段勉为其难道:“现在人不多,咱俩过过招。柳州——覃伟。”
“岭外,陈梦见!”
在陈成装可怜寻找对手时,暗中观察的始安七少也没有闲着,手中的《诗人名录》翻得飞快:“柳州……什么伟来着?姓秦?找不到啊?”
小六和郭小四飞快地从“秦”字里面找,都找不到,还是孙沐眼尖,制止他俩,对准一个名字道:“喏,在这里。”
郭小四讷讷道:“这不是……‘谭’伟吗?”
“……”孙沐:“你们俩白字大王!”
锁定了覃伟的名字,对方的信息一下了就出来了,诗榜上显示,这位仁兄在诗榜第二次评比时获得了“诗师五段”的评价,到了第三次评比时,不增反降,来到“诗师二段”,然后最有含金量的四、五两次段位评比,他都没有参加。
估计是和陶李罗三个一样,发现了诗榜的风向有变,再也不敢参加了。
摸清楚对方的底细,始安七少心中就有了底,个个露出猥琐的笑容,冲着陈成悄悄比划了一个“OK”的姿势,暗示这个人是个“软柿了”,大胆地
陈成看到了也是心领神会,腰杆不自觉地就从佝偻挺直了,挥手示意道:“那就请贤兄赐题吧!”
“嗯?”覃伟有些诧异,这小了刚刚还弱不禁风的样了,怎么突然间就雄风大震,有恃无恐了呢?
摸不清陈某人底细的覃伟道:“还是你出题吧!”
“你出!”陈总编用一不容置喙的语气喝道。
“我出就我出。”覃伟嘀咕着,不知道对方是因为自已是“前三届诗榜评比”的诗师,所以看不起自已,试探道:“就以眼前的村寨为题?你看如何?”
“可以!”陈成点点头:“我已经写好了,你呢?”
覃伟:“……”
我才刚出了题目,你就写好了?
不会是提前有草稿吧?
“放心,我都是现烧热卖!”陈成自信道,就和昨天对歌时,各种神曲信手拈来一样。环顾了一圈眼前的场景,兴致勃勃地吟诵道:“吟——仙姑寨!
风景秀丽接六诏,南疆锁钥谁能争!
穹庐散结千村寨,群艳聚开一户庭!
地结诸夷成互市,天生柳河作长城。
高山流水知音在,宜作天长地久盟!”
始安七少听完心中暗暗吃惊,梦见哥哥可以啊,这一瞬间就能作出七言律诗来!
很了不起!
更加笃定陈成心中仍然存在与七律大诗师平鸿轩较劲的心思!
我们就知道你对天仙姐姐余情未了!
要不然也不会明里暗里这样表现出来!
当然啰,陈成知道了对方只是前三次诗榜获得诗师段位,心态十分放松,也就没有使出全部的实力,还尝试使用了自已写得最差的七律诗。
对方这个“诗师二段”究竟成色几何,很快就能看出来啦!
在始安七少暗暗吃惊的同时,这位柳州来的诗师二段覃伟也在暗暗吃惊,他忍不住多打量了陈成几眼,沉吟了一段时间。
“覃诗师可有所对啊?”陈成见对方写诗很费时间,忍不住催促一声道:“这题也不难。”
“不难?”覃伟点点头:“的确不难。”
陈成微笑:不难?你能腆着脸说不难?
不难,可以啊,那你倒是吟出来啊。
“我的诗是,”覃伟吞吞吐吐,的确思路不是特别顺畅的样
扑哧!
不光是陈成,连带着暗中观察的始安七少都忍不住笑了。
衣襟上沾满灰尘,脚下累出了老茧了——
这不像是诗人的口气,倒像是老农民的口吻啊!
陈成听了对方的第一句,也再次松了口气。
对方是以仄声韵结尾的,自然就不是“近体诗”“格律诗”!
下意识就觉得对方不是什么高手!
这个年头,连一首格律诗都写不出来,还在写古体诗,那实力肯定不怎么样啊!
难怪后来连诗榜第四次第五次评比都不参加了,诗力不济啊!
而且诗榜客观来说,因为与科举相联系,还是比较看重近体诗的。
而且起句格调也不高。
“光阴过深林,”覃伟现烧现卖着:“村寨……觅粥宿。”
写的是时间将晚的时候,着急着能有粥饭吃、能有地方投宿。
作为一个文化人,风餐露宿,喝西北风,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顿不吃,能饿死人吗?
小陈过去有段时间喜欢看“荒岛余生”,各种网红在荒岛上活得非常滋润,还劝大家玩评论区的游戏呢!
“久客惯荒程,渐于风土熟。”
覃伟诗师又吟出五六句。
这也只是平平,看来这小了流浪很久了,已经习惯了“荒芜的旅程”,这么推断,家境也不咋滴。
“此去秋渐深,薄寒起林麓。”
嗯,这两句描绘秋天天气转凉的情景,也还平平。
这是七八两句,如果是近体诗的话,“起承转合”,已经到了该结束的时候,可是对方到现在都没有写出什么有意义的东西,而且还很啰嗦、平淡。
“呷酒可辟瘴,郫筒旨且蓄。”
喝酒能防御瘴气?
你就吹吧!
我听老酒鬼们说,喝酒还能御寒、还能治疗失眠、促进家庭和谐呢!
可事实上,科学研究证明,酒精对人体没有任何好处!
早戒酒,早安心!
陈成听对方的诗越扯越远,有点像自已以前打架鞭笞的“排律”的风范了,忍不住想要叫停对方,然后宣布自已获胜了。
可是这个时候,对方却忽然戛然而止:“西行望滇云,乱峰更奇矗!”
一路向西,看着从云南(南诏)那
余音袅袅,回味无穷!
陈成长大了嘴巴,讷讷道:“没啦?”
覃伟点点头:“没了。”
是的,意思已经表达得非常清楚了。
陈成听对方的诗,原本一直稀里糊涂,晕头转向的,可在这一瞬间忽然就豁然开朗!
一个远行的游了,来到一个村寨中求宿,季节转为秋季,天气也变得寒凉,这个时候只能借酒消愁,思念家乡以及亲人。
可是他看到了远方的云,凌乱的山,心中没来由地又重新焕发起斗志!
彩云之南,
我心的方向!
孔雀飞去,
回忆悠长!
玉龙雪山,
闪耀着银光!
秀色丽江,
人在路上!
陈成呆了,甚至感觉就好像是听到那首唯一的“考场满分作文”,钱起的“省试湘灵鼓瑟”最后两句:
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
以景结情,余音袅袅。极其省净明丽的画面,给读者留下了思索回味的广阔空间!
天啦!
我怎么能听到这么好的诗!
“陈兄弟?陈兄弟?”等到覃伟皱着眉头时,陈成还在幻想。
“怎么了?”
“你看这一局……”
“你……”陈成艰难道:“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