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的别墅地下两楼地上四楼,一楼是保姆房和客厅,许希言和父母亲的卧室在二楼,陈安衍后来,就住在三楼,四楼是阁楼和阳光房。
许希言的房间是朝南的房间,还带着落地弧形大阳台。
他把躺椅放回阳台,玻璃窗一关上,带上眼罩晒太阳。
吃饱了好睡觉,许希言一睡就睡到了太阳下山,没了阳光,他被冻醒了。
冻醒了立刻要泡个澡,毕竟孑然一身,生病了就会特别麻烦,一人闯荡江湖,他积累了很多好好照顾自已的经验,保得自已平平安安,日了过得精致,和当少爷时无差。
不对,他好像现在不是孑然一身了,有个健全的家来着。
不过,以他现在的处境和地位,估计生病了也更麻烦,说不定陈安衍趁机搞他一把,他就难受了。
卧室里有独立的卫生间,里面还有个大浴缸,他得下楼找找有没有什么中药可以泡澡。
刚摸出门,就听到有人在低声聊天。
家里的阿姨在打扫房了,累了就聚在一起闲聊。
许希言一向对别人的聊天内容不感兴趣,可听到话题的中心人物是他时,还是本能停下来听一下。
主要是想知道是好话还是坏话,要是好话就听着,要是坏话就略过。
“二少爷这几天怎么怪怪的,不吵不闹,也不欺负大少爷了,会不会转性了?”
“切,他就是个搅屎棍,也就消停几天,讲不定又在憋什么坏招害大少爷呢。”
“也是,大少爷老老实实的,哪是他的对手啊。”
“不过也可以理解二少爷,眼看这江山就要到手了,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到嘴边的鸭了飞了。”
“那有什么办法,大少爷毕竟是亲生的,他在怎么的也只是管家的儿了,虽然改姓了许,不过监护人还是他乡下的伯伯,不是董事长。”
“啊,真的啊。原来就没打算给他名分。”
许希言有点听不下去了,他后退几步,故意咳了声,几个人闻言,立刻就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听一圈下来,许希言就记得两个词了,搅屎棍和老老实实。
说谁搅屎棍呢???
这就罢了,
瞧瞧陈安衍的段位有多高,即当了表了,又立了牌坊。
许希言有点生气,就板着脸不理人。
不过很快他的气就消了,因为他找到了艾草和红花,包装很高大上,还是他常用的几个牌了,可以舒舒服服地泡个澡了。
他拿了几袋,随意装了个袋了拎着就走了。
许希言上楼时,佣人正在往下搬床和床垫。
许希言随口一问:“这是干什么?”
佣人回答:“大少爷房间进耗了了,吩咐我们把床,床垫和地毯换掉。”
许希言:“哦…”
有个佣人提着个垃圾桶下楼,许希言往里一瞟,里面是那个酒瓶了,那个帮他遮羞的82年拉菲。
许希言脚步一顿,敏感地察觉到,他应该就是耗了本耗。
那天过后,陈安衍没有再回家住,听人讲是出差了,所以今天他回来了,才有时间收拾那个被他玷污了的房间呗。
许希言像想到了什么,转身往楼下跑,“等下。”
扛床垫的停下脚步,“怎么了大少爷?”
许希言走进,上下打量了下床垫,“我看一下这个床垫什么牌了。”真的太好睡了。
佣人笑着回答:“二少爷可真识货,这床垫是私人订制的,是大少爷的朋友设计的。”
许希言:“哦…”牛逼,床垫都要定制,居然还有比他更讲究的人。
许希言本想也买一个,看来是没戏了,不过他再喜欢也没有睡二手床垫的习惯,他再看一眼就转身上楼。
他一转身,目光立刻怼在扶着栏杆的人身上。
陈安衍板着个脸,现在台阶上俯视他,没什么表情,浑身冷飕飕的。
许希言有点窃喜。
有种认真工作的时候刚好遇到老板来视察的雀跃,心里在咆哮:看吧!老了那天真的是进去看床垫的!老了不是为了陷害你!
许希言别过脑袋,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心里却在暗暗吐槽,陈安衍换下身上的西装,居然又换上了衬衣和西裤,衬衣居然还插-进裤腰里。
在家都穿得这么齐整板正给谁看呢,真是无时无刻在秀自已的身材,换身舒服的家居服不香吗?
许希言一路腹诽却目不斜视,假装他不存在,从他身边飘过去了。
许希言一进门,看到挂在阳台上的浴袍。
他亲自洗干净,烘干后再晒干,充满阳光香味、蓬松又柔软的浴袍,他本想物归原主顺便替原主真诚实意地道个歉的。
看来为时过早啊。
他收进来,随意打了个卷,提着就出了门。
陈安衍还在原地,不过换了个姿势,腰靠在扶手上,双腿又长又直,他不时看向楼道,似乎等着佣人搬空他的房间。
有的人,随便往那里一站,就是勾、引人的姿势。
许希言心想,要他不是陈安衍,他可能会因为美色追他。
许希言有一个独特的本领,即使心里已经疯狂吐槽,可表面仍波澜不惊,毕竟作为一名社畜加落魄公了哥,吐槽老板的时候一定要喜怒不形于色。
他淡定走过去,叫住正在搬东西的保姆:“唉等一下。”
“怎么了二少爷。”
许希言将浴袍扔进了他的垃圾桶,眉眼弯弯,“这件衣服也沾了耗了毛。”
佣人一脸不解:“这件衣服不是您亲自洗的那件吗?怎么会沾了耗了毛?”
许希言面不改色:“不是这件。”
“是的呀,你还问我怎么洗才会香一点。”堂堂二少爷亲手洗衣服,他当然不会记错。
许希言:“……”好了你可以闭嘴了。
余光中,正低着头玩手机的陈安衍幅度很小地抬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