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遥扬起假笑:“不要装熟。”
“可你总是夸赞我,说哪一处你都喜欢,最喜欢我的眼睛。”
月遥闻言确实看又看向他,长得确实美,那双眼睛也确实……很美。
但是美的东西多了去了,月遥不觉得有什么稀罕。
温奢玉笑着与她对视,想起她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唇角又扬起几分。
“你曾说过,你从来没有勇气坐下与我喝一杯酒,你最怕看见我深邃的眼睛,我的眼睛是你最恐惧的东西,而我的赞美是你这辈子最想听到的赞美。”
月遥罕见地沉默了片刻。
“……我看起来像是什么脑子不好使的鬼吗?你甚至不愿意派人打探我的脾性便贸然来骗鬼?!”
阿彘在一旁发出放荡而没有礼貌的奸笑,因为笑声实在猥琐,又被月遥一脚踹在脸上。
“啊啊啊月遥你个毒妇!本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月遥没理会阿彘,也不再听面前的神金修士发癫。
她故意阴恻恻地压低声音笑了,“美人,你若修为不济让我失望了,我就把你的眼睛剜下来当核桃盘。”
“好啊,到那时,你会日日把玩我的眼睛吗?”
月遥:“……”
起猛了遇见真癫公了。
没能看到美人惊慌失措的模样,月遥是有几分遗憾的。
她朝温奢玉露出一个笑,手中的剑已经朝着温奢玉攻击。
温奢玉执剑应对。
断水与无患碰撞,剑气凛然,让四周的枯木上悬挂着的尸骨都摇摇晃晃。
伴随着天渊时不时的阴风吹过,传出诡异的声响,像是百鬼哭嚎,阴森可怖。
阿彘还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但是同时也非常从心又识相地缩成一团滚到一旁阴暗注视,生怕自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哪怕是它这样没有脑子的龙也能看出来,这个白衣的修士与以往所有来杀月遥的人都不一样,他气定神闲,游刃有余。
月遥打得酣畅淋漓,她眼中仿佛燃起一簇火焰,看着温奢玉的眼神愈发灼热明亮。
过了几百招以后,她就知道自己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
“哈,哈哈哈……”
月遥死死盯着眼前的人,笑得很是开怀,想要用剑划破自己的手,再玩点有意思的游戏。
温奢玉看出了她的想法,上前制止,近身后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他拉起月遥的手腕仔细查看。
“不要再用这些伤了自己的招式与法术,会受伤。”
月遥此刻看着他的眼神十分热切,不但没有躲避他的触碰,还紧紧抓着他的手,生怕他跑了。
“我可太受伤了!你怎么现在出现啊!”
这人但凡早几年出现,她不就能少活好几年了?!天杀的,他每晚来一天都是月遥血亏。
温奢玉怎会不知道她的意思。
他压下心底的涩然,故意歪解她的话,笑着问月遥:“皎皎也想要早些遇见我,是不是?”
月遥现在看着他比看着财神爷的眼神还真挚,哪还能不顺着他说话。
她眼神发光,狗腿地凑到他面前,主打一个人乖嘴甜。
“是啊是啊,我一眼看出阁下与我关系非凡,一定是命定之人!刚才真是失礼,小妹膜拜膜拜膜拜你!”
“皎皎信我方才所说的了?”
“嗯嗯,你一定是我的天命夫君,与我情深义重,有缘有份。夫君啊,事已至此,我们一会儿商量一下杀我大计可好?此事实在不宜拖延啊,宜早不宜晚。”
温奢玉没有应答,只是问:“你信我是你夫君?”
“嗯嗯!”
他冰凉的手指捏着月遥的下颌,让月遥的双眼只能看着他。
“那你说,我的名字是什么?”
月遥:“……”
神金。
这是什么送命题?!他都没说过,月遥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啊?
简直是无理取闹!
但是一想到眼前的人能打败自己,能杀了自己,月遥整个鬼直接爽死。别说是无理取闹,他就是立刻马上要取月遥的狗命,月遥都得把脸笑烂了。
月遥看着他,一脸隐忍深情地说:“夫君,都怪我不好,可能前几日睡觉没有防备,脑子被阿彘给偷吃了,所以才忘记你的名字。”
阿彘开口反驳:“本大人才不吃鬼脑子!月遥你鬼话连篇!”
月遥充耳不闻,继续深情。
“夫君,你再告诉我一次,我一定把你的名字刻在骨头上,记在心里面。实在担忧,我还可以去人界找点烟草,刻在烟草上,吸进肺里。”
那双紫色的眼眸睁得圆圆的,像两颗紫色的水晶,晶莹剔透,仿佛眼眸中只有他的身影。
温奢玉抬手,冰凉的手指落在她眼尾,轻轻地抚摸着。
月遥眨巴眨巴眼,虽然依旧觉得他神金,但是完全生不了一点气。
这可是能杀了她的人诶!
“你问我。”
“问什么?”
“问我……‘你的名字叫什么’。”
月遥无语凝噎,看不出他竟然还是个形式主义。
但是她还是非常严肃地走流程,满脸柔情地问:“夫君,你的名字叫什么?”
温奢玉笑了笑,“温奢玉,我叫温奢玉……皎皎这一次别再忘了。”
他的声音很低,却无比清晰地落在月遥耳畔。
月遥一脸正气地点点头。
他注视着月遥的眼眸,许久,愈发靠近了些。
近到月遥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气,像是某种花香,却又比那些花更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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