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遥手下的动作一顿,忽然抬起头。
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传来,十分有规律,喊过一声之后会停一会儿。
“阿遥——”
她扔下绳子就要往外面跑,只是才跑到门口,忽然又想起屋里的人,扭过头跑回来把绳子打了结。
做好一切后,她又抬头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是在纠结。
温奢玉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头,“我已经被皎皎绑住了,不会走的。”
月遥抬眼看了他半晌,在他那种眼神之下,不知为何没有再怀疑。
这次她没再犹豫,一溜烟跑了。
绳子不够长,温奢玉只能走到门口,看着她远去的身影逐渐变小,看着她十分机灵地回头探查人是不是还在。
他有很多方法挣脱绳子,但是既然答应了她,也不急于一时,所以等月遥的身影彻底远去后,他也转身回到屋子里。
这个竹屋十分简陋,只有一张床,连桌椅都没有,更不用说其他的家具。
之前他观察过,这里是在一座山上,十分隐蔽。附近除了树木,只有一条小溪与这座竹屋。
这里没有其他人居住过的痕迹,看起来是只有月遥一个人一直在这里。
她如何生活?食物从哪里来?
她最好玩乐,可这里又没有人能陪她玩。
她还怕黑,可这里分明没有什么照明的东西。
明明他自己幼年之时流落孤冢林中也是与这差不多的情况,可是那一段经历他自己可以不在意,类似的事发生在月遥身上,他便觉得心疼。
温奢玉在屋里走了一圈,又把屋子给她收拾了一下。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只是屋子的角落里积了一些灰尘。
还有床底下藏着的几堆东西。一堆是树叶,有新鲜的,还有枯萎的,摆放得整整齐齐,另一堆是各种各样的石头,还有一堆是树枝。
温奢玉没有碰那些,只是给她把屋子里的灰尘清理了,又把那个破败的小床给收拾了一下。
大约一个时辰后,残阳西落,夜色渐显。
屋外再次传来月遥的脚步声。
她急匆匆地进了屋子,一进门就被抱起来。
月遥愣了一下,晃着腿踢人。
温奢玉把她整个人搂在怀里,笑着问:“皎皎回来得这么着急,是不是担心我走了?”
月遥瞪着眼想要推开他。
只是才一伸出手,那只手就被温奢玉抓住。
他轻轻掀起月遥的袖子,就看到纤瘦的手腕上那道正在流血的伤口。
在那道新鲜的伤口旁边,还有几道深浅不一的疤痕。
以她那种能够自愈的体质,这些伤痕会是全部吗?
温奢玉眼底神色晦暗,在抬起头时已经尽数收敛,柔声问她:“皎皎怎么受伤了?”
月遥皱着眉不说话,生气地推开他,自己跑到床边。
温奢玉走到她身边,为了不让她再生气,始终与她保持着一些距离。
“皎皎不想说也没有关系,没有怪皎皎,我只是很担心。”
“我给皎皎治好伤口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低很柔和,让人生不起警惕。
月遥抬起头看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许久没有反应。
温奢玉尝试着拉过她的手,她这次挣扎的力度小了许多。
指尖拂过那道伤口,在浅淡的光晕散去后,伤痕便已经治愈,连疤痕也不曾留下。
月遥看着自己的手腕,又伸手拉着温奢玉的手指,翻来覆去看了许久。
“怎么了?”
月遥盯着他许久,有着能够让伤口都愈合的功效,和别人不一样的眼睛。
她忽然开口:“怪物。”
她的话语没有恶意,没有情绪,仿佛只是陈述一个词语。
温奢玉耐心解释:“不是怪物,只是一点法术,皎皎也会的,就像伤口很快愈合一样,是别人没有的能力。”
月遥只是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温奢玉的目光落在她的脚上,又沾满了泥土,肯定是因为这次赶回来跑得急,脚心的伤痕比上次还严重。
温奢玉给她治好了脚上的伤口,又给她清理干净。
随后他没再烦月遥,而是去找了找自己的储物戒。
她以前总说什么怀了他的孩子,什么宫寒冻死之类的话。
温奢玉知道那是她随口说的玩笑,但是免不了想着若是她真的喜欢孩子,也可以弄来一个给她玩玩,而后她捡回来渺渺和杳杳要养在身边,少不得要准备一些。
大部分时间她偷懒推脱给温奢玉,让他对自己的女儿负责,所以他也曾在外出时买过一些孩子用的衣物。
他在储物戒里面挑挑拣拣,找出一双她现在能穿的鞋子。
粉色的精巧绣鞋上面还缀着珍珠,看着可爱又娇俏。
“穿这一双鞋子吗?喜不喜欢?”
月遥的目光带着些好奇,温奢玉把鞋子递到她手里,她伸出手摸了摸上面圆润的珍珠。
“皎皎喜欢珍珠吗?”
他又从储物戒中找出来许多以前给月遥准备的东西。
各种颜色的珍珠宝石,还有亮晶晶的灵石,珠宝的光芒照在月遥脸上。
月遥这次瞪大了眼睛。
她看着那些珠子,眼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惊讶以及喜欢。
尤其是有几颗夜明珠,在黑暗的竹屋里发出柔和的光芒。
月遥好奇地伸出手去碰,发现那种光芒真的是珠子发出来的,又趴在那颗夜明珠旁边凑近了看。
小小的脸庞被夜明珠照亮,那双紫色的眼眸像是水晶一样璀璨,她第一次流露出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天真。
温奢玉抬手轻轻捂住了她的眼睛。
“不要凑那么近,会伤到眼。”
月遥推开他的手,还是想要去看。
温奢玉把那几颗夜明珠都放到她怀里。
她坐在床上,呆呆地抱着夜明珠,一会儿低头看怀里的珠子,一会儿又抬头看温奢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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