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一人的中城公园,乔齐独自站在石子路便,整个人浑身在不自觉的抖动,滴滴汗水划过额头流入颈窝。他在用魔形女的能力控制体内组织死命的撑开食道,要把胸腔里的怪物塞进去,再通过催吐吐出,这个过程及其痛苦且漫长。
胸腔内那个胚胎已经颇具力量,它的表皮能快速吸收人的体液获得营养,每一分钟都在长大。目前的局面是小异形想要破胸而出,却被坚韧的肌体组织阻挡,乔齐只得将它转移到食道里进行催吐,而用细胞级的控制力去给自己做个开胸外科手术则更消耗时间。
很快,乔齐再次吐了一地,他并没有完成取出胚胎的工作,因为此刻的他刚刚想起一件被自己忽略的事。
“糟糕,只顾着古一法师了,料想她一定没问题。却忽略了另一个人,彼特!”
“或许导致我感染的根本原因就是被彼特踩踏的那只罐子破损,如果是本来就已经开始扩散寄生的话……”
想到这,乔齐不寒而栗,他能想象到向孢子一样寄生如此隐蔽,生长如此快速的致命杀手,大范围扩散感染后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
强行压抑胸腹的郁气,忍着呕吐的身体反应,乔齐紧握心灵权杖,把精神灌入它的核心,心灵感应范围瞬间增大到覆盖纽约市……
一台绕道驶向皇后区的雪佛兰全尺寸SUV慢悠悠的撞向路边护栏,安全气囊弹出,一大团血渍溅起,洒在前挡风玻璃上,粘稠的血液一条条滑下。
蓦地,一只带着血污与粘液的类似节肢动物勾足般的东西穿出,神盾局特制加厚防弹的前挡风玻璃被掏出一个大洞,一只满身带着黄绿色粘液,沾满血渍的怪物钻了出来。
它八足着地,身形如同小狗那么大的怪物整体姿态像蜘蛛,但躯干却是细长的,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标志性的倒三角头颅上生满了外骨骼,那外翻的牙齿密集而锋利,有力的下颚让人毫不怀疑它的咬合力可以咬断钢铁。
怪物刚一落地,躯干上的外壳还处于软体状的胶质物块块脱落,一片片坚硬的深色甲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它在生长,异形快速成长的速度在这里被加快了,它几乎每分钟都会有变化。
怪物抖动身体,迈开八条蜘蛛腿就走,就近寻了一栋建筑爬了上去。突然,一条沾血的丝线射来,精准的粘在刚爬上墙的异形身上,丝线那头有人发力拽动,以目前小狗那么大的体格,就算它是凶名远播的异形也吃不了力,一下被扯了下来。
雪佛兰车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一道血粼粼的身影正瘫坐在门框上,一手捂住肚腹,那里有个狰狞的巨大伤口,他必须捂住那才能让自己的肠子不散落出来。
彼特另一只手紧紧拽住蛛丝,怒目圆睁,瞪着被他一下下拽过来的怪物。他想怒吼来缓解自身的痛苦,却是一张嘴大口鲜血喷涌出来,里面夹杂着内脏碎片。
刚刚这只怪物在他的肚子里突然发动,破腹而出,彼特可以确认自己的胃被撕开,然后肚皮上被开了一个大口子。他短暂的昏厥过去了,但蜘蛛的本能让他转瞬清醒,但送自己回家的特工大叔已经被咬掉了半边脑袋,怪物正要离开。
无论这是什么,都不能让它离开这儿……
我……要死了吗……
它是怎么到我肚子里的……
我,我还没有告诉MJ我喜欢她……
梅婶,一定会很伤心吧……
彼特觉得时间好像变慢,这几秒钟内,他回想了太多太多,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亲人难过,为自己永远离开朋友痛苦,为再也不能见到喜欢的女孩而伤心。
“这是回光返照吗?”
“我似乎出现幻听了,我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接下来就是幻觉了吧。”
彼特捂住肚皮的手无力下垂,里面的脏腑从那个恐怖的伤口缓缓滑出,他的另一只手还紧紧抓着那条束缚异形的蛛丝,丝毫未有松懈。
“彼特!彼特!”
“快醒醒,别这样,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
“兄弟,看着我,看着我的脸,我是乔治,你不认识我了吗?”
“别睡,千万别睡好吗,我求你了兄弟……”
乔齐跪在车门边,一手放在彼特的腹部,竭力输送生命能量,另一手探入他的胸腔,有节奏的按压他的心脏,试图让刚停下来的心脏再次跳动……
十几秒后,乔齐颓然坐倒,眼中满是悔恨愧疚,泪水止不住涌出眼眶,不知为何,去年的圣诞前夜涌现脑海,夕阳下,他与彼特和内德三人模仿金凯瑞走路的样子。
“我来晚了……我来晚了……”
乔齐反复重复着这句,眼中充满了绝望。在这个世界里,最好的朋友,突然就惨死在自己眼前,这对乔齐的刺激比让他亲手杀死一千个恶棍还大,这种打击是彻底的,乔齐甚至怀疑自己不顾他人去获取积分的想法是否正确,如果早点杀了洛基那个王八蛋是不是什么都不会发生,是不是就不会死人……
彼特的死自己要为此负责,那纽约的那么多人死在这次入侵袭击中,谁又能为这些无辜的生命负责,他们都有家,都有爱的人,也有爱他们的人,他们难道就应该为了自己的一厢情愿去死?
乔齐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彼特的样子让他惊醒,自己自以为的心坚似铁其实都只是为了麻痹自己的感官,其实他到底还是个普通人,就算拥有强大的力量和先知先觉的认知,但在情感上,从人格上,乔齐只是个人。
“有办法,有办法,时间宝石,去求古一!”乔齐猛然惊醒,他意识到自己陷入魔杖,不去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反而在这儿忧愁不下,这简直是愚蠢。
蓦然,一声剧烈的咳嗽声传来,身边摊在车门框上的小虫身子抽搐,没有闭合的眼睛突然有了神采,眼珠突地转动起来,蜘蛛变异的强大生命力让他再次复苏,摆脱了休克状态。而彼特的休克和死了没什么两样,没有心跳,心灵感应也无法感知律动。
也不知是刚才输送的能量起了效果,还是心脏按压有效,乔齐慌忙再次转动龙珠输送生命能量,接着,他抱起彼特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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