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江思渡率先开口,眼底闪过一丝期待,同时又带了几分害羞。
清如笑了笑,打趣道:“可不是好久没见了吗?江太医如今升了官,又被澄婕妤委托了重华宫的差事,自然是有的忙了。”
江思渡挠挠头,并未听出清如的玩笑话,只觉得人还在怪她,于是紧张道:“并不是清如姑娘想得那样,虽说太医院有些忙,但也并未到不来见你的地步。只是…只是我不知该如何来见你。”
话出, 清如有些愣怔,见江思渡正神情复杂地向她望来,突然也有一丝不知所措,“啊?不知道如何来见我?江太医此话,是什么意思?”
江思渡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想法,连忙移开了目光,明亮的眸子也变得有些黯然失色,眼底多了一层意义不明的光芒,犹豫道:“就是……不知道该如何来见,自己心爱的姑娘。”
话落,江思渡不敢直视清如的眼神,紧张得手心直冒汗。良久,突然听到一声嗤笑。
猝不及防对上清如得目光,她的眼神明亮着闪着亮亮的光,笑得那么灿烂,仰头专注的望着他,仿佛是看着自己的全世界。
“等你这句话等了好久了,怎么才说啊!”
清如的性子还是那么欢脱,把江思渡紧张的内心也带的放松了下来,他抿抿嘴巴道:“这不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嘛。其实现在也不算什么合适的时机,只是我怕我再不说,就……”
“就什么?”清如突然凑近了人,身上好闻的香味进入江思渡的鼻腔里,一时让他入了迷。
江思渡轻轻咳了两声,不让清如发现自己的不对劲,缓缓道:“就没有机会了。你这人,非得问到底。”
清如嘿嘿笑着,似乎将打趣人作为了乐趣,“可不吗?娘娘前儿个还说呢,看上了陛下身边的那个侍卫,叫什么来着?哎呀,我忘了,反正我可不愁嫁的。”
“知道你不愁嫁。”江思渡也被人的神情逗笑,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人的秀发,“这不赶紧挑了时间吗,就怕你被别人抢走。”
“算你识相!”
清如那双漂亮的眼睛,似乎只余下了平静和安然,两个人就那样对视着,仿佛可以通过对方的眼睛,窥探到彼此的内心。
江思渡的神情严肃了些,“从前我在太医院只是个从七品的小吏,幸得贵妃娘娘赏识,如今也坐到了正六品的医官。可…我还是怕不能够给你想要的生活,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向你承诺,等我坐到从四品副院使那日,我一定娶你为妻!”
话说得极有分量,清如知道,因着宛姝的原因,眼下的江思渡极得容浔的信任,坐到副院使的位置也不过是时间的早晚。但乍然听到这种话,内心还是不免起了些波澜,清如用力地点点头,眼眶也不由得有些发红,哽咽道:“好,我答应你。”
得到答复后,江思渡显得有些激动,猛然将清如揽进了怀里,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了自己狂乱的心跳声,声声清晰。
可重华宫内,便就没有如此温情的场面了。
宛姝坐在正殿之上,深邃的眼底充满了平静,看向澄婕妤的目光坚定又有力,“怎么说?”
澄婕妤眼神凌厉,挑了挑眼角,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一字一字道:“我一定要把凌慕妤杀了,此刻是最好的时机!”
宛姝笑了笑,始终保持着镇定自若的姿态。她拿起茶杯,轻抿一口,神态不变,“可你宫里那位,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澄婕妤向偏殿的位置瞥了一眼,冷漠道:“不瞒娘娘说,我早已告诉过江太医,就算要治舒嫔,也只得使出七成功力。另外三成,是掌握在我手里的。”
闻言,宛姝看向澄婕妤的目光带有几分欣赏,缓缓道:“要动手就趁这两日吧,趁着陛下刚刚厌烦她,若是过几日,陛下再起了怜悯之心,可就不好对付了。”
澄婕妤嘴角微微上扬,肃声道:“多谢贵妃娘娘成全。”
“不光是成全姐姐,也是成全本宫。”宛姝只是懒懒地喝着茶,垂眸看着瓷杯茶梗沉沉浮浮,异常温柔,“怕还要多谢姐姐,为妹妹铲除后位之忧呢。”
话说得有些露骨,将宛姝的野心暴露的一览无余。澄婕妤也只是微笑着,可眼神却无比冷漠,“只当还给娘娘将和嘉送给我养育的恩典罢了,况且你我之间,又何须说这些。”
宛姝应了一声,凌慕妤的存在确实是她心头的一根刺,无时无刻都想着怎么除去,可眼下有人比自己更恨她,既然有人出头,宛姝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本来还想着去看看舒嫔,可眼下似乎她也不想见到我。”宛姝起身,表情淡漠,语气平和。
“娘娘何须与她计较,总之是个再也不会得宠的嫔位罢了。”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等姐姐的好消息。”宛姝莞尔一笑,随后走出了重华宫。
走到长廊之时,江思渡已经离开了,只有清如一人,像是在回味着什么,丝毫没有发现宛姝已经来了。
宛姝咳了一声,清如一惊,这才发觉,连忙道:“娘娘什么时候回来的,奴婢都没发现。”
宛姝笑着,与人走在回长乐宫的路上,询问道:“怎么样,他可与你说了他自己的心意?”
清如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反问道:“娘娘怎么知道的?”
“从前他就与我说过,当时我要去求陛下赐婚他还不肯,说要自己与你表明心意。”
听到宛姝这样说,清如心下又多了几分情绪,“他说,待他坐到了从四品,就娶……”显然让清如说出那句话,略带了几分为难,像是鼓足了很大勇气, 才道,“娶我为妻……”
宛姝看着眼前人含羞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想不到你也有如此害羞的样子。”
“娘娘取笑奴婢呢!”清如偏过头,又像想起什么般,连忙问道,“重华宫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