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脉风云暗涌,雷神宗却与之大相径庭,平静的如同一滩死水,
在雷深峰专用的修炼密室里,烛光只点了几座,这种半昏暗的环境中,最显眼的便是中间那一方血池,
一眼观去,xue水粘稠浓郁,却诡异的腾起缕缕血雾,上空飘着的血腥味很快扩散到整个密室,雷深峰背倚着池壁,一脸享受状,好像要沉溺其中不愿抽拔,
沉重的石门摩擦地面缓缓打开,雷风并没有进来,而是站在原地对雷深峰拱了拱手,声音尖细如毒蛇吐信:“宗主,一切进行顺利,只是现在有人传归人笛在灵生山脉出世的消息。”
雷深峰缓缓睁开血红色的眸子,阴翳的眼神让人汗毛倒竖,像是堕入无边地狱,
血水无声翻涌起来,咕嘟咕嘟冒着泡沫子,
他连眼神都未给雷风一个,淡淡道:“只要有人在那里待着,一切就尽在我掌控之内。”
千机默然和帝铭肩并肩走着,她心想帝铭可能要去找归人笛,走到那地方时,她才有些目瞪口呆,
偌大的地方几乎被完全占满,一堆堆的都是人,或是闭目休息着,或是目光贪婪的盯着前面,窃窃私语,
千机默然停下脚步,压低声音道:“怎么那么多人都知道归人笛在这里出世?”
帝铭微侧头:“归人笛灵力波动强烈,不难探查到。”
尤其是快要出世之前,
还没等他们几个站稳脚跟,绿鸢已经带着清音派的弟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赶了过来,浩浩荡荡的队伍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付挽尘的注意力却一直在最后面那些白衣弟子身上,那是他们医道世家的人,
疯子扯了扯他的袖子:“你怎么还不回去?”
付挽尘不答话,眸子却越发幽深。
花月正好和绿鸢对头赶来,两个人无声杠上,火药味越来越浓,噼里啪啦的火花好像要炸开一般,
弄得后面看戏的人也莫名开始紧张兮兮的,
绿鸢语气不善的开口:“花月楼主怎的这么晚才赶过来,不是早就知道消息了吗?”
花月自然听出她意有所指的话:“我们可不敢和清音派抢,谁不知道归人笛可是你们前任掌门清念的本命灵器呢!”
她这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后面看戏的人纷纷炸开,
“哼!花月楼主这话可说错了,归人笛现在是无主之物,谁抢到就是谁的!”
“对啊,就算我们是小派,也不是心甘情愿给你们当靶子的!”
“你们莫要仗势欺人!”
“是啊!”
“归人笛是我们的!”
……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绿鸢脸色铁青,牙咬得咯吱作响,这个妖女玩手段竟然玩到她面前来了!
花月笑意盈盈的看着绿鸢,论计谋,这绿鸢还要再修炼几年呢,
一片混乱中,含着笑意的声音穿透力极强,直接传到了前面:“绿鸢掌门自然是有实力和理由拿这归人笛的。”
付挽尘眼睫微动,是二哥……
果然,付星津还是那副翩翩公子的装扮,手里握着银白佩剑,快步朝她们走去,丝毫没有意识到付挽尘在后面,一脸波澜不惊的看着他,
绿鸢的怒气消散了些,他的话虽是偏向清音派,但是当下这个局面她警惕心更重,启唇道:“原来是二公子。”
付星津礼貌点头:“我们曾一起对抗怨灵,花月楼主和绿鸢掌门可莫要伤了和气才好。”
花月凑近他些,甜腻道:“二公子真是好久不见,月儿甚是想念呢。”
绿鸢心头生出厌恶之感来,冷冷开口:“据我所知,花月楼在一年前并没有参加断崖一战,当真是占尽了便宜。”
花月眯了眯眸子,真是送上门的好机会:“我们虽然没有参战,但是也不像贵派出了个与灵帝串通的清念,让各大派损失惨重。”
她刻意咬重了清念的名字,当下激得绿鸢青筋暴起,恨意如洪水般倾泄而出,
“花月,你莫要欺人太甚!”
“铮!”一声清响,绿鸢纤细手指已经按在琵琶弦上,
花月脚步挪动,要往付星津身后躲去,但心中不屑,这个绿鸢果然是个沉不住气的,连清念一半心思都没有,根本禁不起她几句话挑弄,
付星津暗暗扯动嘴角,
他表面上来当和事佬,其实心里巴不得这两派斗得你死我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到时医道世家会坐的更稳,
“哎,都别动气,我们公平相争,现在可不要浪费了力气。”付星津一脸关心的道,
绿鸢经他提醒,哼了一声便带着队伍往另一边走去,背影清冷孤傲,
花月看着付星津的侧脸,有些痴迷,但是心里还是觉得付挽尘惊艳许多,下意识的就开口道:“还是二公子体贴人,之前三公子还和我抢人呢!”
付星津和刚走来的付阳耀听到这话时,皆是心口一震,有些心虚,但是付星津很快便调整情绪,悲伤涌到脸上,
“可惜我三弟刚来灵生山就被刺杀,到现在还杳无音讯呢……”
花月掩嘴咯咯笑着:“哦?那你们放心吧,尘公子好着呢!”
付星津脸上悲伤戛然而止,转而闪过些震惊和慌乱之色,他看了看身边的付阳耀,顿觉大事不妙,难道付挽尘没死?!
付阳耀很快稳定心神,装作无意,想问问花月,谁知话还没说出来,便听到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多了些掩藏的疏离感,
“大哥,二哥。”
付挽尘缓步走来,脸色寡淡的喊了声,惊得付星津两人不自觉腿软,
他他他,他中了那样的毒竟然没死?!
付阳耀瞬间掩藏脸上情绪,偷偷扶了旁边的付星津一把,顺势站到他面前,脸色激动的看着付挽尘:“太好了,三弟,你还活着!没受伤吧?自从你失踪之后,我和你二哥一直在找你。”
“无事。”付挽尘向来惜字如金,
疯子懒洋洋的扫了付阳耀一眼:“两位公子,是不是应该给些酒水钱,答谢我救了他啊?”
付星津脸色僵硬,偏偏还要装出来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连连点头,道着一定一定,
付挽尘只感觉全身冰凉,藏于袖袍下的手无意识的攥紧又松开,
疯子看着付挽尘的背影,视线再往下注意到他的动作,嘴角笑意停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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