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默然紧闭双眸,身前的诡阵马上就要成型,却陡升变故,万千交错缠绕的线条突然顷刻消散,她眼还没睁开就皱着眉头吐出口血,灵力缓缓消散,
诡面立刻脸色大变,图纸掉落,慌忙上前扶住她,急急的问:“千机姐你没事吧?怎么样了?是不是被阵法反噬了?!”
千机默然睁眼,抹了抹嘴角的血,摇头补充:“没事,没那么严重,这生死诡阵果然不好刻画。”
“我们不练这个了,根本不行的千机姐。”诡面急得脸色通红,眼见又有泪花冒出,千机默然连忙道:“没什么大事儿,平常你练基本的诡阵时不也会这样,更何况是这等玄妙精深的阵法,别担心,这几天我再看看。”
“可是你现在……”诡面嘴唇微微颤抖,一副不想让她再练的样子,
千机默然站起来,又顺便走过去将那纸拾起来,仔细看看,才发现自己是一处重要的节点预估岔了,所以刚才才会有那样的局面,下次若是避开这些小错误肯定会修习好的,
诡面揪着衣角耷拉着头,一副被打败了的样子,
“诡诡,别担心,”千机默然摸摸他的脑袋,随后又喃喃道:“在大战来临之前,我一定能将你治好。”
诡面沉默不语,视线落到她手上那张纸上,动了动嘴唇,但是终究没说什么话,又再度沉默,而千机默然则攥紧了那张纸,好像在同时心也被揪着了,久久难以缓解过来……
与此同时,雷深峰聚集各派准备攻打灵窟的消息也随着凛冽寒风刮遍了整个大陆,清音派中,绿鸢看着下方一众长老陷入了深思,
那几位长老此刻也都小声耳语着,讨论的也大多不过是近日来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而前面坐着的绿鸢显然也已经知道,正在考虑着些什么,
长老们见她一脸深思,又好像有些犹豫,开口问道:“掌门,这次我们要不要参与剿灭灵窟的行动?”
这个决定可要无比的慎重,现在他们清音派好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他们参加,折损弟子不说,再出现上次那种情况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若是不参加,恐怕雷深峰回过头来就会打他们清音派的主意,这可怎么办才好,
“我们这次,不参加了。”绿鸢思考良久,沉声道,
长老们左右看了看,脸色闪过疑惑,正要仔细询问原因,就听见绿鸢又补充道:“灵窟和雷神宗之间还不一定谁胜谁败呢。”
“掌门的意思是,难道灵窟尚有底牌可和雷神宗抗衡?”其中一位长老脸色甚是奇怪,他明显相信雷神宗在这场对战中是绝对占上风的,
绿鸢脸色不善,美眸流转:“揣测那么多干什么,你们只要知道这场战斗我们清音派不参加便是了。”
几个长老明显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看绿鸢这等坚决的表情,也沉默着走了,毕竟她是掌门,他们这些做长老的只能在一旁出出意见,具体的决策还要由她来做,
绿鸢眼神变得辽远,看向远处,那里似乎要有一场熟悉的战斗要拉开序幕了……
而花月此刻也在花月楼里享受着她自以为的平静日子,花月楼向来便懂得独善其身,不该招惹的绝对不能招惹,现在对于她来说,雷神宗和灵窟两个庞然大物开始厮杀,他们这些小派又何必去凑热闹,免得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竹篮打水一场空,
“月儿,我们当真不去凑凑热闹?”一媚已经在她面前有意无意的提过几次,似乎是想撺掇着她搅到这一滩浑水中,花月可是个明白人,当即脸色沉了沉,侧眸冷冷对他道:“一媚,我觉得你是之前的苦头没吃够吧?懂得什么是时势吗?不该贪的别贪,小心到时候连命都没了,我可来不及救你。”
一媚心下一颤,立刻跪倒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喊了一声是,
花月冷哼了声,关门出去,
地上的一媚擦了擦冷汗,慢悠悠的站起来,庆幸刚才没提更过分的,要不然凭她那个脾气很可能这处罚真落到自己身上了。
千机默然还在没日没夜的修习着生死诡阵,外面的事情没人告诉她,她也没心思打听,虽然心里总在记挂着帝铭灵窟那边的情况,可一修习诡阵起来就忘了所有事情,一心想要赶紧把这诡阵修习好,
她铭刻完最后一道线条,睁开眼睛抹了一把头上汗珠,将那卷纸收起来,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终于完成它了,
千机默然满意一笑,直接开门走到诡面门口敲了敲,结果敲了半天也没人应,但是昨日睡下时门明明是从里面反锁的,她拍了拍门,又叫了几声感觉事情不对劲,脸色立刻难看下来,手掌用力震开了那扇门,打眼一扫便看见诡面跌坐在床边,脸色苍白,嘴角的鲜血扎眼至极,手还无力的垂在脚边,俨然是已经昏迷了过去,
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三步并两步的跑过去,摸了摸诡面冰凉的小脸,颤声喊他,
灵息还在,千机默然吓得后背出了一身冷汗,立刻搀扶起他,将人架出去,神色着急的喊付挽尘和疯子,
两人听到声音立刻跑过来,就看见诡面人事不省的躺在千机默然肩上,气息接近于无,
“怎么回事?”付挽尘沉声问,从她手里接过诡面,顺便单手探上了他的脉搏,但是连脉搏都微弱的近乎于无,
“尘大哥,疯子,不能再拖了,我已经想到了救治诡诡的办法,现在只能放手一试了,要不然诡诡真的会……”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担忧又焦躁的情绪接着道:“尘大哥,疯子,一会儿我和诡诡进去之后你们仔细看着,别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们,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你们就去找阿铭,一定要等到我出来为止。”
“放心,你安心去做吧。”疯子点头,脸色凝重,视线落到诡面身上时也揪心至极,
千机默然直接带着他进到一间宽阔的屋子里,至少够她施行生死诡阵的了,
门一关上,她就把诡面扶到了床上,接着盘坐在地下,双手化出些玄妙弧度,一间屋里立刻溢满了灵力,桌上的归人笛也微微轻鸣着,
直到诡阵缓缓成型,将她和诡面彻底包裹住,千机默然才散了手中灵力,放松身子,接着她就看到诡面和她似乎有某种东西连接到了一起,
还没反应过来,倏然间,一股被放大数倍的疼痛涌上她四肢百骸,她心口发麻,不自觉的运用灵力抵抗着,可不知为何,灵力在此刻显得毫无作用,她咬牙坚持着,手指狠狠抓着膝盖,猛然间想到原来这就是诡诡所说的共享生死和疼痛!
疼痛来的毫无预兆,而且没有丝毫留情,狠狠地轰击着她的心理防线,很快,她的身子开始倾斜无力,额角上的汗珠一滴滴落到地上,下嘴唇被咬出了一串血印子,脸色也和诡面一样,一点点变得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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