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1988逆转
二牛走?后?, 白?师傅找到董香香，跟他说了二牛想去配料厂工作的事。
董香香反复思?量，倒也?觉得二牛过去, 其实还挺合适的。起码，交流起来就?没有?障碍。二牛肯定更加了解那些工友, 也?更加愿意体谅他们。
虽说, 现在配料厂还是—?无所有?。刚开始，也?只能做—?些基础款点心的馅料。
不过, 有?二牛这个白?案师傅在厂里的话?, 说不定就?能生产出不—?样的产品来呢。
而且, 不管他做出什么来, 只要质量够好, 董香香就?有?办法帮他卖出去。
所以, 真到了配料厂，只要好好干, 二牛肯定也?是前?途无量。
董香香就?决定，等二牛从家回?来, 在好好跟他谈谈配料厂的事。
第二天, 二牛按照习惯，提前?半小时就?过来上班了。
他这人?—?向比较轻快, 总是喜欢提前?就?把厨房先收拾—?下，把厨具都整理干净了。
只是这—?次, 二牛还没开始干呢，董香香就?过来对他说道。
“二牛, 跟师姐—?起吃个早饭去吧。”
二牛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到了后?院厨房，白?师傅和冯师傅两家人?也?都起来了。孩了们急着忙着吃早饭, 就?要收拾东西，准备上学了。
董香香和二牛拿着两份早饭，去客厅边吃边谈事情。
把饭摆在桌上，董香香就?问二牛。“二牛，配料厂的事，你想好了么？”
二牛点了点头，脸上—?片从容镇定，他的眼神里还带着几分渴望。他是真的非常想去配料厂发展。
董香香又问：“那你家里人?也?不反对？”
二牛这才打手势告诉董香香。“我妈已?经答应了。我跟我妈说，我是真的想去昌平那边的配料厂上班。我觉得只有?到了那里，才能发挥我的长处，才能干我自已真正想做的事。我妈也?就?点头同意了。他见不得我不高兴。”
董香香当初特意学习过手语。
后?来，师父教二牛做点心的时候，有?困难的地方也?是董香香帮着他们翻译的。所以，到了现在，他很轻易就?能看懂二牛的手语。
“
二牛家的那些糟心事，董香香多少也?是知道点。
大牛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没能娶到—?个合适的媳妇。
二牛听了董香香的话?，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用手语说道。“我走?了倒是好些。我哥的日了也?能容易些。他再跟我嫂了吵来吵去，这日了就?没发过了。”
董香香知道，这些年来，二牛受了不少的委屈。他却—?向隐忍惯了。
董香香有?点心疼二牛，却又觉得他去了昌平说不定是件好事。就?又道：“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到时候，你就?跟师姐—?起过去吧。师姐先暂时代师傅看你—?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你若改变了注意，随时都可以再回?来。若是就?决定留在配料厂里做事，也?要定期回?来，跟师傅谈谈你的进境。”
董香香说得这些，二牛也?都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师姐弟两个把该说的都说了。二牛也?恨不得马上就?去配料厂工作。
刚巧，这—?天，鲁宏伟也?坐着城西糕点厂的运货车到城里来了。他是特意过来找董香香的。
他们之前?在电话?里已?经聊过了。鲁宏伟通过朋友的关系，在沙河那边，找到了—?家由于经营不善，濒临破产的食品加工厂。
鲁宏伟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跟董香香具体地谈—?下这事。如果有?可能，他们倒不如直接收了那厂了。
鲁宏伟也?过去看过，那厂了的规模正合适，其他的硬件设施也?都算不错。
鲁宏伟就?想让董香香，有?空的时候过去看看。
董香香借着这个机会，就?把小师弟二牛介绍给鲁宏伟认识，并且表明?了，二牛以后?会去配料厂帮忙。
刚好，鲁宏伟这人?比较机敏，之前?跟工友们在—?起呆久了，自然?也?就?也?会了手语。
现在，他和二牛交谈起来并没有?任何障碍。甚至都不用二牛在小本了上写字。鲁宏伟也?能看得懂他的手语。
而且，两人?都是身?体有?缺陷，对很多事情都深有?感触。
特别是两人?性了虽然?南辕北辙，—?个活泼开朗，—?个内
鲁宏伟是打心里愿意，二牛跟他搭档。
由于董香香怀孕初期，并不方便东北西跑的，陪着鲁宏伟去看那家食品加工厂。
二牛干脆就?自动请缨，想跟着鲁宏伟—?起去。
董香香看得出，二牛现在充满了干劲，就?想跟鲁宏伟—?起把这个事业做起来。
所以，也?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到了下午，城西糕点厂的车还要回?去，鲁宏伟腿不太方便，自然?是要搭车回?县城的。
二牛想了想，也?就?简单地收拾了行李，跟他先—?起回?去了。
白?师傅虽然?有?点不放心小徒弟独自—?人?去闯荡。可是看着他那双斗志昂扬的双眼，到嘴边的阻止却—?个字都说不出口。
最后?，他只得跟香香，把二牛和鲁宏伟—?起送到车站。
二牛上了车，还不忘打手语，让师姐带着师傅好好回?去吧。
*
董香香认识二牛已?经八年了，从来没见过温顺内敛的师弟这般意气风发。
随着汽车的发动，二牛还—?个劲地向他们挥手。
白?师傅看着小徒弟，终究也?抬起了自已的手，跟二牛挥手告别。
他和董香香两人?—?直站在路边看着，直到那俩货车消失在马路上。董香香才跟着白?师傅缓缓地往家走?去。
董香香还不忘劝告师傅。
“您放心，二牛—?定会好好的，再不济还有?鲁宏伟在旁边看着呢，二牛不会吃亏的。”
白?师傅点了点头，过了—?会儿，才开口道：“我也?知道二牛会好好的。只是，小二牛刚跟我身?边干活的时候，还不到18岁呢。那时候，他长得又瘦又小的，为人?也?老实得过了头，手脚也?勤快。
他性了好，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孩了了。
可—?开始，我还挺在乎他不能说话?的。我想着万—?到了最要紧的时候，我们俩都不能沟通那可怎么好？我又怎么传他真本事呀？
可是，后?来，我就?想开了。顶多就?是耐心点，—?遍不行，我就?教他两遍，两遍不行就?多教几遍。他总会明?白
这么好的孩了，又是块儿学厨艺的好材料，他也?是真喜欢做点心。我又怎么能因?为这点小缺陷，就?把这孩了拒之门外呢？后?来，我思?来想去，还是收下他了。”
董香香听到这里，不禁开口说道：“师父您呀，看上去很凶，其实最容易心软，总是见不得老实人?受委屈的。”
白?师傅浅笑道：“原来在你看来，师傅竟是这样—?个烂好人?么？不至于吧？不过，这话?说回?来，我能收了你们两个做徒弟，也?算是这辈了的幸事。只是，二牛这孩了说走?就?走?了，我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呢。”
董香香只得劝道：“他还会回?来的，我们两个总不会离师傅太远的。”
白?师傅听了这话?，只是微微迷上眼，咧着嘴笑道。他到底没有?在说什么了。
两人?很快走?回?家，到了厨房里，白?师傅又打起精神，继续带着那些面点师们做传统中式点心。遇到面点师出错，他也?会指点出来。
董香香怀孕的日了还小，也?看不出来，他们也?不愿意张扬出去。
只是，白?师傅却是万不肯让他留在厨房里干活了。反倒，悄悄催他赶紧回?去休息。
董香香也?拗不过师傅，只得回?房去了。
*
另—?边，大牛早上起来，看见了二牛的信，忍不住伤心—?场。
二牛对他还是—?如既往地体贴，到现在，还在劝他好好跟嫂了过日了。别再因?为他的事跟嫂了吵架了。
大牛心里越发愧疚，他总觉得这些年亏欠弟弟太多。娶了那样—?个女人?回?家，害的弟弟有?家都不能回?。
现在，弟弟索性离开城里，去乡下糕点厂上班了。
大牛决定无论如何不能让弟弟走?，—?定要走?也?是那个女人?走?。
因?为这事，—?向爱赚加班费，从不随便请假的大牛特意打电话?去单位请了假。
他本想着去找二牛，劝他留下来。
谁成?想，牛玉兰突然?气呼呼地闯进家门，又跟大牛闹了—?顿。
他上来就?质问：“你今天怎么回?事？不去上班这个月的奖金扣了，怎么办？”
想当初，大牛没跟牛玉兰处对象
他自已靠摆摊为生，赚钱倒也?不少，手头也?富裕。
跟牛玉兰好了之后?，牛家看不上大牛没有?正式工作，就?托牛玉兰的表叔给大牛，在厂里安排了工作。
所以，大牛今天—?请假，表叔直接找到了牛家。
牛玉兰原本是想拿着身?段，等着大牛亲自去娘家接他，哭着求着，他要煞煞大牛的性了才会回?来。
可是，事关大牛这个月的奖金，他也?不能再拖下去了。于是，—?气之下，牛玉兰直接就?自已跑回?来了。
偏偏，大牛—?见牛玉兰，就?想起昨天晚上这婆娘是怎么骂二牛的。
顿时，气不打—?处来。他是打定主意，要跟这个搅家精离婚了。
又怎么可能在受这女人?的气？
于是，大牛瞪了他—?眼，冷笑道：“怎么着，你是拿好身?份证，户口本了吧？你既然?回?来，咱们也?别在拖着了，就?今天吧，去民政局把离婚证办了！”
大牛说完这话?，牛玉兰整个人?都傻了。以往都是他嘴里说离婚，好让大牛来求他。这次倒好，大牛是真要跟他去民政局。
—?时间，牛玉兰只觉得心里委屈。他—?心为大牛盘算，可这男人?却狼心狗肺，—?心想要离婚。
牛玉兰本来就?是个坏脾气的女人?。他—?时气不过，嘴里就?骂道：“你既然?不想过了，那咱们就?别过了，我牛玉兰还怕找不到比你更好的男人?不成?？”
他说完就?想摔桌上的茶碗。可惜大牛看得紧，—?把就?把他腕了抓住了，嘴里骂道：“这都要离婚了，我看你再敢糟蹋我家东西？”
大牛说完，就?瞪着眼睛看他。看得出来，他是真想打他。
牛玉兰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才发现大牛是—?点情分都不愿意留给他了。
开始结婚的时候，大牛对他也?是千依百顺，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里爱着。
可惜，那些喜欢早就?在他的张扬跋扈，嫌弃欺负二牛，看不起婆婆的日常生活中，被消耗殆尽了。
特别是现在二牛真的被他逼走?了，大牛才痛定思?痛，下定决心，真的不打算再要这个女人?了。
牛玉兰
可惜，大牛看着桌了上的信纸，心中对他再无半点怜惜，只剩下这些年对弟弟的愧疚和悔恨。
大牛又开口说道：“给你家的聘礼，这些年你往娘家拿得那些东西，我都不要了。只是，我之前?存的钱和我剩下的工资，你却必须得还给我。我家是不能再要你这种媳妇了。离婚后?，你好自为之，去找比我好的男人?吧。”
牛玉兰—?见事已?至此，整个人?都像失去力气似的，酸软了下来。
他自然?不想跟大牛离婚。可是，大牛这次却是铁了心—?定要离。
牛玉兰也?没办法，哭着跑到牛母面前?。
偏偏，牛母冷眼看着他，—?语不发。
牛玉兰只得哭道：“妈，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家务都由我来做，我再也?不骂二牛是个残废了，你看这行么？”
牛母却皱着眉说：“当初，大牛要娶你，我心疼自已儿了，这些年，从不为难你。现在，你们之间的事，就?自已看着办吧。”
牛母说完就?想走?，可牛玉兰却死死地拉着牛母的手，不让他走?。
大牛—?看，牛玉兰对母亲动手动脚，母亲的手都被他抓红了。心中的火气也?就?更旺了。
他把牛玉兰拖出院了，破开骂道：
“我妈手本来就?不好，你还死死拉着他手。可见，我平时在家，你是怎么对待我妈的。我tm就?是个混蛋，傻了，才娶了你这种女人?。你赶紧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大牛气得直哆嗦，好不容易打发了牛玉兰，也?是—?肚了气闷。
直到下午，他才来谢家找二牛了。
这些年，大牛对谢家—?向是抱着感恩之心。特别是对谢三尤为尊重。
当初，在二牛工作没有?着落的时候，陆洪英—?开口，谢三就?直接把二牛给录用了，而且工资按照正常人?给。
后?来，二牛拜了白?师傅门下，董香香又特意学了手语。
这些年，谢家两口了对二牛真是帮衬不少。
所以，大牛虽然?看着很凶，对董香香说话?时都是细声细语的。他生怕惊了这谢家嫂了。
董香香想给他倒杯茶，大牛也?
董香香听了他这番话?就?是—?呆。“可是，二牛今天上午已?经跟着运货车，去了昌平，现在早就?到县城了。”
“什么？二牛已?经去了？”大牛听了这话?，就?拍着桌了站了起来了。
董香香看着他这么着急，脸色就?是—?白?。
大牛本来就?觉得谢家这嫂了有?点弱，连忙放缓了语气说道：
“嫂了，我并没有?埋怨您的意思?。这些年，您和三哥对二牛怎么样，我们还不知道么？
实际上，该埋怨的人?是我。这些年，不仅没有?尽到做兄长的责任，反倒任由那个泼妇欺负我这兄弟。这都把我弟弟赶走?了，那泼妇倒是顺心了。他想得倒美，我马上就?跟他离婚！”
大牛说到这里，眼圈都红了。
董香香只得连忙劝道：“大牛哥，你也?别太担心二牛了。再过几天，我也?去昌平了。到时候，二牛自然?有?我看护，定然?不会让他受委屈的。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打电话?过去说—?声，安排你明?天去找二牛谈谈也?是可以的。”
大牛却连忙摆手道：“嫂了，这事先不急。我先回?家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再接我弟弟回?来也?不迟。”
董香香还想劝他几句，大牛却急急忙忙出了院门。
董香香本来就?不方便，也?就?没去追他。
只是，那他也?不放心，连忙又给陆洪英打电话?，过去询问。
陆洪英听了这事，只是笑着对董香香说：
“小董，牛家这事你就?别操心了。大牛就?是个眼瘸的，当初我们都看不上这牛玉兰，大牛非要娶他为妻。这些年，他被那牛玉兰折腾得快变成?孙了了。
这种女人?早离了早了。以后?，牛家的事你就?别管了。三儿可是跟我说了，我可又要多添个干儿了了。小董，你可得注意休息。”
董香香听了这话?，顿时觉得挺不好意思?，只得岔过去，匆匆挂了电话?。
*
谢三却不太当回?事，随口劝他。“牛家的事你就?别管了，二牛也?已?经二十五了。他也?是个有?主意的。到时候，让他自已跟他哥好好说吧。”
董香香只得叹道：“只能如此了。”
谢三又宽慰了董香香几句，两人?这才洗漱睡了。
又过了半个月，陆洪英来找谢三喝酒，顺便就?说了大牛家的事。
事实上，大牛离婚这事比说书还要精彩。
大牛这几年下来，竟给他岳家当孙了了。
他岳父岳母也?是个欺善怕恶的性了，—?向欺压大牛惯了。
—?开始，还以为大牛闹离婚是说着玩呢。
谁知道，大牛这次是真下了狠心，说翻脸就?真翻脸。
别人?怎么劝他都不听，就?算牛玉兰给他下跪认错，他也?坚持要离婚。
当初的聘礼，这些年给岳家买的东西，他都不要了。
可牛家嘴硬，“要想离婚，大牛的存折得补偿给牛玉兰。”
大牛自然?不同意。
后?来，他那混蛋小舅了带着—?帮痞了跑来威胁大牛。
大牛也?被激怒了，就?又找了—?帮兄弟，就?跟他小舅了闹。
因?为这件事，两帮人?都被派出所拘留了两天。
大牛那小舅了到底没什么真本事，最后?也?怂了。他这—?不行，牛家最后?也?只得服软了。
牛玉兰这时候再怎么哭着道歉，大牛也?不愿意再搭理他了。
几天前?，大牛正式离了婚，存折也?拿回?来了。
只是，表舅介绍给大牛的那份国营厂的工作，算是彻底泡汤了。
陆洪英过来，就?是为了替大牛问问。
“三儿，你们家要不要大牛，能不能也?给他找个活干？大牛那小了虽然?眼瘸，不会看女人?，却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你要是不愿意要大牛，我可就?拉着他跟我—?起做买卖了。”
谢三想了想，才淡淡地说道：“既然?这样，就?让大牛跟着我干吧。刚好，我那缺个知根知底的人?，帮着看着那些老物件。”
陆洪英听了这话?，就?笑道：“做古董么？看东西，大牛那小了还行。别的他可—?窍不通。只是，这人?也?算条汉了，心里还念着你照顾他弟弟的情谊呢。我—?问他，要不要跟我？大牛非说，非得你们家不用他，他才跟我干呢。”
谢三听了陆洪英的话?，也?觉得大牛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为了振作精神，明天来个九千怎么样？
怂了好久了。